過了幾天,職工告訴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來到工地,姓劉,說是找我報到來上班的。我這幾天正缺人手,沒想到表弟就來了。我好幾年沒見他了,小學生成了大青年。中午在望海酒樓給他接風洗塵,然後,我說,你暫時住我隔壁吧,有事好商量。

我原以為他剛畢業就能工作對他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工地雖然辛苦,但是,工資待遇比較高。而且,也能鍛鍊人的意志和吃苦耐勞的精神。

沒想到,第二天表弟就問我:“表哥,你說給我找的工作呢?”我說:“你這就算上班了,這工地就是工作單位。”他感到很失望:“怎麼會呀,我大學畢業在工地上班,豈不惹人貽笑大方。表哥,這裡我不能待。”我說:“你上哪去?”他說:“這個地方,不適合我,我爸爸曾經為了給我掙學費,在工地搬了幾年磚,我大學畢業了,還是在工地,哥,我寧願在家裡閒著,也不幹這活。”

我說:“工地就是這樣的,如果你感覺不合適,再去找新單位吧,這裡我重新招人。”我看他很失望,又說:“如果有其他的工作,我再聯絡你。”表弟就留下聯絡方式,然後走了。

我打電話給白玫,讓她給我表弟安排一份工作,剛大學畢業有些眼高手低。白玫歉疚的說:“上次你推薦的葉娜沒有錄用,我也感到欠了你什麼,這樣吧,給我當司機。”就這樣,我表弟入職了恆富集團,給白玫總經理當專職司機。

我聽周婉婷說,我表弟很適合這份工作,能說會道,白玫很喜歡他。入職不到一個月,成了白家的常客,可以自由出入白家,並且幫助白媽媽做些事情,因此,全家都把他當成自已人,現在,雖然是司機,卻享受著辦公室副主任的待遇。

表弟自然很高興,整天開著那輛嶄新的邁巴赫,在同學朋友面前很有面子。而且,工資待遇也不錯,所以,不久就有人給他介紹物件,而且,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表弟雖然長相一般,但是,開著名車,很多女孩子就以為是大款或者富二代。

所有這些,白玫自然明白,但是,個人私生活又不能干涉。當週婉婷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感覺白玫已經把這些事情向其他人透露過。這天,我打電話約表弟,讓他來望海酒樓小酌一番。可是,他的回答卻令我失望。他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氣,直接說:“我沒時間。”

既然他工作忙,我也不便打擾。這一次見面還是在白玫舉辦的酒宴上,那天,是週一例會,她聽取了我對水上東夷專案的彙報,工程進度順利,她感到十分滿意。中午在飯店吃飯,按說作為司機,就應該給領導和客人端茶倒水。可是,他坐在總經理身邊像一個主人,和她有說有笑,辦公室的女孩喊他副主任,他也欣然接受。

我坐在他的旁邊,他熟視無睹,拿出一副官場派頭,和白玫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肉麻話。作為他的表哥,居然沒有正眼看我一下,我當時感到很憤怒,很想當面教訓他一番。想想還是忍住了,沒想到他的舉動更令我憤怒。

白玫接了一個電話,臨時有事出去了。這時,表弟正在和身邊的幾個姑娘侃侃而談。姑娘也饒有興趣的問這問那,我發現,表弟吹牛從來不打草稿。他甚至說自已是個富二代,在城裡有多套房子,家裡有冷庫和碼頭,甚至從事房地產開發。我白他一眼,讓他注意分寸,可是,他看我的表情,明顯帶著蔑視和不耐煩。

晚上,我給表弟打電話,說工作一定要勤懇,在領導面前,有些話不能過分。再說,你開著單位的車不能幹私事,下班後就把車鑰匙交給白總。這些話我都是語重心長,坦誠布公的,我害怕他有一點閃失,毀了大好前程。

可是,他根本不聽我的勸告,當成了耳旁風,雖然口裡答應:“嗯嗯,是是。”我聽出來了,這純粹是應付。時間久了,我也懶得理他。

周婉婷說:“你表弟得到白家人的喜歡,早上八點上班,他七點就到了白家,幫助買早餐,打掃衛生,甚至清理馬桶的事情也做。因此,白玫媽媽特別喜歡他,經常做飯給他吃。最近,他又提升為辦公室主任,後勤的日常事務都需要他簽字同意,權利可大了,見了我也從來不正眼看。

我姑姑也打電話告訴我說:“你表弟找到工作了,在一個單位當官呢,你有事的話就去找他,你說我讓你去找他的。”我說:“好的姑姑,謝謝你!你多保重,他工作有成績我當然高興。”可是,接完姑姑的電話,我心裡卻很沉重,這個表弟,做人能不能誠實一點!

有一次,白總來工地視察,我讓剛來的一位女大學生去和領導彙報工作。她看見我表弟人高馬大站在那裡,就以為是一位領導,結果,向他彙報工作。而白總卻站在一邊,一臉茫然。幸虧表弟靈活,急忙引薦這位女大學生見了白總,才消除了這份尷尬。

讓表弟真正露臉的是這麼一件事,算是把我給坑慘了。陳南承包的工地出了事故,死者家屬糾集了一百多人來工地鬧騰,又是堵門,又是燒紙,又拿著棍棒要打人。按說應該由陳南賠償,可是,在周婉婷的斡旋下,白明一口咬定要我給賠償。我說:“這個專案已經移交給你們了,而且,建築公司也是陳南負責,幹屎抹不到人身上,怎麼說也找不到我啊!”

最後這件事鬧到恆富集團總部,每天百十號人在那裡燒紙、哭鬧,搞得門前的路都堵了,影響極壞。這時,白玫讓我和陳南協商拿出賠償方案,辦公地點就在公司會議廳。

我進去的時候,陳南獨自喝茶,過一會,我表弟進來了,陳南起身要走,被表弟攔住了。他說:“今天是來調解的,你怎麼要走?”陳南裝作無可奈何的說:“劉主任,雖然我們之間有糾紛,但是,這倒黴事我認了,拿多少錢我認,行了吧?”表弟說:“我是來調解問題的,你有理說理,有證據拿證據,對吧?你走什麼意思?”陳南裝作無辜地說:“白二少爺說了,黃芮是你表哥,是親三分近,我認輸!”說完又要走。

我首先宣告:“這個專案已經完全移交給陳南的建築公司,所以,出現任何情況與我無關,更不承擔賠償責任。”但是陳南表示,雖然是他的建築公司和工人,但是,以前相關腳手架、塔吊等都尚未撤離。這種情況下,由於前期遺留的隱患,導致工人死亡,因此,後來的建築公司和工人沒有任何責任。

唇槍舌戰了四個多小時,我表弟作為公司領導也做了筆錄,最後,他代表公司做出決定:一切責任由前期專案投資方負責。就是我承擔了全部賠償,給死者家屬一百萬,以消除不良影響。如有不服,可以走官方程式。我感到真倒黴,以前我沒發現,這個表弟,卻是個心機很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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