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誣陷
姜婆子心中大驚，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天爺！我的大缸，我的水，誰幹的？誰幹的？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姜婆子怒氣撐著沒倒下去，眼裡的怒火能燒死人，這大水缸是她陪嫁過來的，用了四五十年，這水是一大家子三天的水量，現在水多金貴，每家每戶三天只可以擔一次水。這一下都灑了，不是要命嗎？
姜山心虛，不敢抬頭，以往犯點小錯，他們倆都能矇混過關，實在矇混不了的，就推給姜旭，反正沒人證明。這次他們還打算如法炮製。
他和姜虎對了一個眼色，雙胞胎彼此明白心中所想，手指齊齊指向姜旭。
“阿奶，是他乾的，我們都看見了，不信你問，姜枝和姜遙！”
姜遙：“……”睜眼說瞎話害我弟，還讓我證明！！這操作怕不是腦子有大病吧！
姜枝對上阿奶投來的目光，嚇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怕捱打啊！上回就是給姜旭作證，事後不但被雙胞胎打，還被大伯母針對！
姜婆子隨手拿了燒火棍，怒氣衝衝的指著姜旭：“是你砸的？”
姜旭對姜婆子發紅的眼，六神無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反正是沒人救他，這鍋是背定了，小腿一彎就要下跪。就知道每次都是他……！
姜遙見狀一手抓住她弟的背領，阻止他下跪的動作，“小小年紀就愛當大俠啊！背鍋俠！”
“阿姐！不是我，嗚嗚…！”
姜旭被嚇哭了，這堪比要人命的錯，要是按在他身上，肯定要被打死的。
姜遙見這孩子哭的鼻涕泡都出來了，又想笑又心疼，不怪這孩子怕姜婆子，剛才就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她身體本能反應差點也跪了。
身上也沒個帕子，她乾脆用姜旭的衣角，給他擦了鼻涕！
“乖！別哭了，姐剛才不是告訴你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嗎？”
“嗚嗚…可是姐姐，我小雀兒還沒長大，不算男子漢啊！嗚嗚…！”
姜遙黑線，不想搭理這個便宜弟弟。
“哭哭哭，我問你話，怎麼不說！”
姜婆子不耐煩，手指頭就差點到姜旭腦門上了
姜遙冷聲說：“阿奶！你看看那木墩有多重，阿旭他能搬動嗎？”
姜婆子一愣，她下意識的看向那木墩，好像是挺沉的，心中掂量，估摸小孫兒搬都搬不起來。
她又看向兩個大孫兒，低著頭一臉的做錯事心虛的模樣。心裡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衝倆人使個眼色，示意換個人背鍋。
姜婆子裝腔作勢道：“虎子小山，你們倆跪下，說清楚到底是誰砸的？”她往姜枝站的方向努努嘴
雙胞胎：“阿奶！真是姜旭砸的！”
姜婆子：“……”合著我的眼色白使了！
姜虎神情急切，今天這倆狗腿子是怎麼回事，沒聽出自已話裡的意思嗎？怎麼不按著他的意思說。
姜虎看著姜遙，用口型說了兩個字“鳥蛋”！
然後又急著分辨：“姜遙你不也看見了嗎？還有姜枝！”
姜枝用腳尖踢著地上土塊，緊張的手指摩挲著衣角，不敢抬頭看其他人，天人交戰半天也不敢接話！被打怕！但是也不想昧著良心冤枉堂弟！
姜遙冷靜道：“什麼時候我看見了。明明是姜山砸的，你睜著瞎窟窿眼，亂噴糞是吧！峨眉山的猴子都沒你壞！”
“阿奶你只要搬一下木墩就知道了，那東西阿旭根本搬不動。”
雙胞胎瞪大眼，不可思議，姜遙這個狗腿子竟然違揹他們的意思，她是不想吃鳥蛋了？
她什麼時候和姜旭這個小崽子關係這麼好了？
姜婆子站著沒動，只要她按照楚遙說的做了，就能洗白小孫兒，可是她…不想，人有親疏遠近，雙胞胎打小就是她看著長大的，自然是偏疼一些！
她眼珠一轉，衝著雙胞胎怒罵：“你們倆給我跪下，這麼大的人了，身為哥哥，不知道管教弟妹，他們犯了這麼大的錯，你們也要罰！”
姜遙一愣，便宜奶奶說這話是直接把罪定了？
雙胞胎聞言心中一喜，就知道奶奶最疼他們倆，嘴角忍不住上揚。乖乖跪下。接著是姜枝也跪下了。
姜旭下意識的也想跪，被姜遙一把給揪住衣領給提了起來，
“你又沒犯錯跪啥跪，我相信咱奶不是偏心不講道理的人！”
姜遙也不管姜婆子臉色，誠懇的問道：“是吧阿奶！”
姜婆子冷臉看著姜遙，不明白這賤丫頭是怎麼回事！以往可不敢這樣！早就嘴甜的來哄她開心了。
“哎呦！這是咋了！大寶，二寶！”
一聲尖利的詢問，打破了姜婆子胡思亂想。
周氏上前就要拉倆兒子，後者則是低著頭不敢起來。
家裡人陸續都進了屋，見院子這情景也嚇了一跳。
宋氏夫妻忙來到兒女身邊，姜遙小聲把事情始末和她們說了。夫妻倆聽完臉色更差了。
姜百川看著滿地流淌的水，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他憤怒的將手中的農具猛地一甩，口中怒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
姜婆子眼見自家老頭子動了這麼大的火氣，心中不禁有些懼怕，連忙說道：“老頭子啊，你先消消氣，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都是這些不懂事的小兔崽子們惹的禍，他們在玩耍時不慎將水缸給砸破了，我正在責罰他們呢！”
姜百川並沒有因為姜婆子的解釋而感到寬慰。現在是什麼的年景，水是多金貴東西。
這一下子就浪費掉了足足三天的用水量，難道真要讓他厚著臉皮去向村長求情嗎？
畢竟就在今天，村裡剛剛頒佈了新的規定，每戶人家每隔三天才能打一次水。而自已家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戒。
越想越是氣憤難平，姜百川一把推開姜婆子，怒氣衝衝地吼道：“我問的是究竟是誰砸壞的水缸，你扯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連家裡的東西都照看不好，你還能做些什麼？”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憤怒的情緒讓整個顯得無比可怕！
姜婆子被當著兒孫的面如此直白地數落，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壓下心中氣惱。
面色僵硬說道：“老頭子啊！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老婆子的錯，怪我沒有照看好孫兒們，您就別再生氣了！我想啊！旭哥兒肯定也不是有意犯錯的！要不就罰他跪地一個時辰好不好？”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神色各異。周氏夫婦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但臉上卻流露出明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來。
姜成宏與宋氏則是變了臉色，因為就在剛剛，他們的大女兒可不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姜遙聽到婆子這般偏袒庇護，頓時怒火中燒，這哪裡還像是自已的親生奶奶？
而姜旭一聽奶奶依然像往常一樣將所有罪責都推卸到自已頭上，不禁悲從中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