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五月一日。
今天勞動節,準備的東西比較多,五點鐘就起來了。
燙米粉,擺放菜品、打掃衛生…一系列常規工作做完也快七點了。
不多會兒,老闆的大姐過來了,她到店我也該去六廠採購菜品了,每天都是這樣。
今天採購的東西比較多,各種菜品,肉類調料,借了菜老闆的腳蹬三輪車裝的滿滿當當,急匆匆往店裡趕,很順利地超過兩輛公交車。
到了店裡,老闆也過來了,告訴我菜卸了趕緊車還回去,今天很忙,不要耽誤時間,卸完菜急匆匆騎上車向六廠駛去。
一路上我騎的飛快,正所謂十次事故九次快,還有一次特別快…
六廠進口是個下坡,當時我也沒有剎車,當我發現前面有個小麵包車停在拐彎處時,已經來不及了,我把手剎壓到底沒有用,又用腳踩輪子,還是沒有用,左後輪直接滑著撞到了車燈上…
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司機正在旁邊攤位訂菜,聽著這麼大一聲響,趕緊跑過來,這時好多圍觀者開始指指點點…
“下坡還騎那麼快,真不知死活…”
“這是菜市場,車來車往的,那麼急幹什麼…
…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我腦子嗡嗡的…
這時司機抓住我的衣服說:“你那麼快等著幹啥倆…”
“嘀…嘀嘀…”
後面有好多車按喇叭…
我急忙說:“我跑不了,我的車擋著道了,我先把車停在車棚裡,一會兒就過來…”
那人想著我車在這裡,還穿著飯店的衣服,肯定跑不掉,這時候剛才給他稱菜的老闆讓他過去先看看稱,他瞪了我一眼後走了過去。
我把車放到車棚裡,發現他正在單子上面寫字並沒有看我這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機不可失我撒腿就跑……
一口氣從菜市場後門跑到商業巷。
快到門口我猶豫了,那個車子肯定會被他扣起來,那是菜老闆的車子,菜老闆如果發現自已的車子被扣肯定會把我供出來,想到這些我決定還是先避避風頭為妙。
我走到店裡,裝作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跟老闆說:“阿姨,我今天發燒很不舒服,我想去掛點滴…”
她看了看我滿臉通紅,一臉心神不寧的樣子,就同意了。
我脫了白大褂就出來了,去哪裡呢?我漫無目的地走著,這是我上了好幾個月班第一次給自已放假,沒想到還是以這種方式。
我想去六廠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我現在把飯店的工作服脫了,他們不一定認出我來,我心存僥倖,可能那個人找不到我就放棄了呢…
我想先去菜老闆那裡,告訴他車放哪裡了,我偷偷從另一個出口看事故現場已經沒有人了,我暗自竊喜,正在這時有人後背使勁拍了我一下,這一拍差點沒把我的魂嚇飛…
耳後傳來菜老闆的聲音:“你這小孩撞了人家的車就跑了,人家把我的車扣起來了。現在去你們店找你去了…”
聽他這麼說,我反而不怎麼緊張了!讓老闆跟他溝通,反正想訛我也沒門…
但是年齡還是太小,臉羞得通紅。
“對不起啊!”
“我當時怕他打我就把你的車放在車棚下就跑了,想一會兒再回來告訴你車放哪裡了…”
“你是不是傻啊,我的車被他扣著我還能不過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他讓我趕快回店裡看看什麼情況就走了。
我哪裡敢回店裡去,我往菜市場外面走…
這時候有人在後面大叫一聲,我以為是叫我呢,頭也不敢回的往前走,倉皇失措中看到前面有個錄影廳,我提心吊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老闆也沒看出來我的異樣:“買票!”
“多少錢?”
“兩塊!”
我口袋裡一直有零錢,早上買菜的時候餓的話就給自已開小灶,找到兩塊錢給他趕緊走進去了。
裡面很黑,而且煙味特別重,我驚魂未定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一直盯著門口看好久沒人進來,心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我才注意放的電影是周潤發的電影,當時我也不認識周潤發,只是覺得周潤發的角色看起來不像好人,可能我心根本不在螢幕上,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嘴裡總是有根牙籤。
剛開始的幾部還算正常,慢慢的有點不對勁了,估計那時我第一次的性啟蒙教育,雖然在鄭州也遇到類似的情況,到那時候沒有看,看了一眼滿臉通紅,但是好奇又忍不住看,心理不斷說服自已出去幹啥去?萬一被發現…
我從錄影廳出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我不能在逃避了,我回到了店裡。
老闆三個人正在店裡忙活,看到我回來了,面面相覷。
“你這吊瓶掛了一整天了啊!”
“我…我…”
我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說你怎麼突然病了,你是在外面闖禍了呀!”
說這話的是老三,她是有啥說啥的主。
…
最後還是老闆打圓場。
“人家找上門了,要找你算賬,這次就算了,賠了人家50塊錢,以後遇到這種事要第一時間跟我們說,不要什麼都不說裝病跑出去一整天。”
我連忙答應,說以後保證不會這樣了,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多年後我回憶起當年這件事,我就好想扇自已兩耳光,如果我碰到別人的車敢去面對,不去逃避問題,我也不會走進那家錄影廳,這也是對我逃避的一種懲罰。
人就是這樣,有些不好的思想一旦進入大腦,人就會變得沒有鬥志,變得浮想翩翩,這些對於成年人來說還好,對於我來說,開始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