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雨 空城
山海集團徐薇薇董事：“去，或不去。大家自行選擇。
不論是我個人還是公司的立場。都不希望你們其中任何人發生危險的。
我也相信就算人願意前往，李利也會支撐到最後一刻去完成自已的使命。”
群裡死一般的寂靜。
白丁拿著手機無措地看著帝已：“我夢見了過。
在醫院的時候，我夢見過W市的場景，我看見一隻紅色的異獸。
當時我還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去多想。
可現在....”
“我的意見便是，不去。”帝已收回眼神，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書。
“我聽在W市的老鄉說，城裡已經很可怕了。
醫院爆滿，醫護急缺。
他們只能救助重症病人，那些有症狀還不致死的人只能待在家裡自求多福。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一家人一個感染全家中招。
我還聽說那些病死屍體被擺放堆積在一起都沒人處理，只能扔在空地上....”王旺說話地聲音都有些顫抖。
“嗯，這些我都知道。”白丁垂下頭沉思著，她不是不清楚W市的情況。
這些也都是傳言，但W市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光是那些求救的文字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真正的W市內該有多麼恐怖，那是人間煉獄。
就像帝已說的，自已完全沒必要去趟這趟渾水。
自已只要安靜的等著，等著疫情過去，等著迴歸正常的生活....
“叮咚”
山海集團徐薇薇董事：“公司已經準備好了足量的物資，明天發車前往疫區。
車上的司機和工作人員，會停留在W市直至封城結束。
若有志願者願意前往，明日十點之前到總部樓下集合。
若在異地無法及時前來的，私下聯絡我。我立馬派出專機前去接應。
不前往W市的可以退群，我單方便支援這個決定。”
徐薇薇又釋出了一條訊息。群裡沒人接話，不一會便看見群人數在減少。
站在徐薇薇的立場，她肯定不願意看到“鑰匙”有所損失。
但又不能放任李利和異獸不管。把選擇權交給所有人是最好的方法。
理智告訴她按下就行，自已不是什麼救世主。只是普通人，根本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但作為人最根本的情感，又阻止著白丁退出群聊。但也僅僅猶豫了一秒，白丁果斷地退了群。
然後白丁關機扔到了一邊，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我只是個怕死的普通人。
王旺做的飯菜可口，白丁吃飽喝足之後選擇上樓睡覺。
手機還是關機的狀態，白丁心裡卻七上八下起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已在等待什麼。
或許是一個指引，或許是一個答案，或許是一個讓她心安理得的選擇。
落地灑下最後的餘暉，天已變暗。
客廳中的燈已大亮，王旺收拾著廚房的餐餘垃圾：“白丁真的不打算去W市嗎？”
“她有自已的顧慮，但若她最後決定要去。我也不會阻止，到時就勞煩你看家了。”
帝已品著茶中的雨後清茗，嗯。果然和句芒種植的有很大的差距啊。
“那到時候我也要去。我不去誰給你們開車呢。”
樓下的對話還在繼續，樓上的白丁倒是睡得安詳。
不知怎麼的這幾天的睡眠都很好，一到天黑就犯困。
根本等不到深夜就會睡死過去。倒是也沒做夢，一覺睡到大天亮。
有風，吹過臉頰。溫熱，帶著點潮溼的氣息。
“轟隆隆”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驚雷聲。
不多時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瓢潑大雨肆意得揮灑在土地上。
白丁茫然地站在大雨之中，冰涼的雨水從頭頂滑落，籠罩全身。
眼前是聳立的高樓大廈，寬闊的大馬路以及沒有燈光閃爍的紅綠燈。
周圍，只有雨聲，沒有一個人。
空蕩的街道此刻顯得如此詭異，白丁伸手觸控著那些雨點。手中傳來的觸感是如此真實，就彷彿自已真的置身其中。
有了經驗的白丁深知此刻的自已處於夢境之中，只是之前的夢境大多會出現人類，或是異獸。
白丁抬腳向前邁去，雨水堆積在馬路上很快就沒過了鞋底。
“嘟...嘟...”
警報聲響徹整個城市上空，尖銳的報警音刺激著白丁的耳蝸。
“請各位居民堅守家中，嚴禁外出，嚴禁聚集...謝謝合作...”機械的女聲反覆地播放著，在無人的街道中迴盪。
“滴嘟滴嘟....”
一輛車頂亮紅藍色燈光交替閃爍的救護車疾馳而來，帶著雨水劃過路面。
從白丁身旁飛馳而過，隱約中白丁似乎還能看見車子中緊閉雙眼呼吸急促面色慘白的病人。
和身穿防護服滿頭大汗卻還在實施急救的醫護人員。
隨著救護車消失在雨簾之中，白丁的視線中又只剩下連綿不絕的雨水。
大雨浸溼了全身，也模糊了白丁的眼簾。她漫無目地地走著，直到看見了那個交融在雨水之中的身影。
她長髮及腰漂浮在雨霧之中，頭上琳琅滿目的玉器點綴其間。
周身散發著青紅的幽光，還伴隨著金色的鳥形物體圍繞其身。
如孔雀開屏般巨大的尾巴，煽動著上下搖擺，還有一條棕色的豹尾穿插其中。
她仰頭吼叫著，咆哮聲夾雜著雷聲震顫天地。
白丁抬頭用手蓋在眼前擋住雨水，努力想看得真切一點。
又一道閃電劃過，刺眼的光亮使得白丁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也就在那一瞬間。
空中那個身影模糊起來，最後幻化成雨水消散而去。
我認得她，她是在《南山經》中的異獸。
也就是，我的異獸。
白丁醒來時，全身被汗水浸溼。
原來自已昨晚竟沒有開空調，黏膩膩的汗水包裹著睡衣。
連床單上都被浸染了一大片，白丁猛地睜開眼睛。
額頭上的汗水還在不斷地滴落著，白丁分不清這是汗水，還是從夢中帶回的雨水。
白丁起身拉開簾子，天微微亮。
和煦的光照耀著剛甦醒的大地，鳥兒和蟬鳴奏出了一曲和諧的樂章。
伸展了下腰肢朝著衛生間走去，浴缸灌滿水躺了進去。
溫暖的水包裹住全身，也讓白丁的思緒迴歸安寧。
這，便是給我的提示嗎？
腦海中出現了葉老的臉，他期許又讚賞地看著白丁，嘴巴一張一合。
好似在說：“孩子，這便是你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