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如歸去2
“回來。”在句芒的召喚下，兩條龍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盤踞在句芒的腳邊，嘴裡還意猶未盡地噴著熱氣。
白丁看了看帝已，帝已手一抬驅散了透明護罩。門口的小路上王旺和趙年年正攙扶著趙爺爺向這裡走來。
“趙爺爺....你怎麼出院了？”白丁小跑過去。
趙爺爺面色蒼白，臉上早已沒了昨天的神態。遍佈皺紋的臉加上無神的雙眼佈滿血絲。
“爺爺，爺爺說不喜歡呆在醫院裡。剛好點就吵吵著回來，先不說這個....
那，那是兩條龍嗎？那個人頭鳥身的東西又是什麼！”趙年年驚恐地問道。
比起第一次見到異獸的趙年年，王旺顯得淡定很多。
甚至沒有多看幾眼那幾個詭異的生物，他更關心的是被拆了一半的屋子。
對著走上前的白丁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說來話長，簡單地說就是那個傢伙。為了報答爺爺，當年的救命之恩。用自已的神力，讓茶山上的茶樹變得有治癒得功效。
而且他不想回去了，要在這裡安家。”白丁取出緊握在手中的捲紙，仔仔細細檢查著有沒有損壞。
剛才那一下子可不輕，要是有個裂痕破損的，把自已賣了也賠不起啊。
還好還好，《山海卷》比想象得堅硬很多。
“你....您...還記得我嗎？”句芒拘謹地走近，有些不安地站立在幾步之遙的地方。
兩個翅膀彆扭地放在背後，臉上是期待又緊張的神情。
原來，異獸也有如人類一般細膩的思想。也有自已在意的人，和事。從這方面看來，異獸並非不能和人類和平共處嘛。
“你看著還真有些眼熟，來來來，靠近些。”趙爺爺說著就要伸手去拉句芒。
“爺爺...”趙年年有些害怕地停住了腳步。
“沒事沒事。”趙爺爺的手觸碰到句芒翅膀的瞬間。
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滿是驚喜：“你是那個，那隻小鳥。那隻愛喝茶的小鳥。”
“咳咳咳，咳咳咳。”趙爺爺激動地大撥出聲。聲帶被撕扯的他不由得咳嗽起來：“咳咳咳，我記得。
我記得。都長這麼大啦，是啊，我也老了，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揹著你去採茶咯。”
“無礙，只要我在，您就會永遠健康下去。”句芒說著轉頭看向帝已， 白丁只覺得一道寒光射來。
句芒的眼神冰冷帶著威脅：“把根還給我。”
“你該走了。”帝已不帶感情地回道，繼而看向白丁。
手中的捲紙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白丁愣愣地站著，沒有理會帝已。
她內心翻湧。
句芒說：有他在，趙爺爺就能一直健康。如果自已把句芒送走，是不是等於親手殺死趙爺爺。
理性和感性地天平在腦中不斷地搖擺著，促使她無法進行下一步動作。
“你還在等什麼？”帝已大喝一聲，句芒身後的兩條龍齊齊仰起頭來，嘴裡呼著熱氣直盯著兩人。
“哈哈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爺爺活得夠久了，也見到了茶山的輝煌。
爺爺心滿意足了，我的病我自已清楚。我不想最後的日子，在那個充滿消毒水的壓抑環境下度過。
我還是喜歡這片山野。我自已的山野。
孩子，爺爺很高興你來做客。現在，你該回家了。”趙爺爺愛撫地摸著句芒的翅膀，眼神溫暖。
就好像撫摸雨後清茗，撫摸他養育的每一棵茶樹一樣。
“可是，可是您...”句芒不解地看向趙爺爺：“長生，健康。不就是你們人類所追求的嘛？我可以，我完全可以滿足....”
“是啊，長生，健康。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所以我們的茶葉炒到了天價，所以才有人不惜一切搶走雨後清茗。
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我有了無盡的生命，有了無盡的財富。
我不知道自已能不能堅持初心，人啊，往往在一無所有時是最單純的。
最開始的我，只不過是想種好這片茶，看著年年長大成人。
最近茶葉價格的瘋漲也讓我有了動搖，我甚至想過放棄人工採摘使用工具，做出一條生產線。
誰不喜歡錢呢，誰能不被錢誘惑呢。我不想變成那樣，不想在人生的最後違背自已的本心。孩子，回去吧。”
趙爺爺的話字字句句擊打著在場所有人的心靈，白丁也愛錢。
誰會不愛錢呢，但能像趙爺爺這般通透的，保持初心的。白丁自認無法做到。
至少現在的她依舊會為了錢欲，放棄一些自已的“原則”。
“白丁。”
“好。我送你一程，山高路遠，慢走。”
捲紙散出五彩的光亮，隨即白丁輕巧地向上一拋。
捲紙變大，舒展，拉長。
一幅靚麗的山水畫漂浮在空中，畫中的鳥獸顏色鮮豔，畫中的草木鬱鬱蔥蔥。
“那就是你的故鄉嗎？真美。”趙爺爺看著那一片綠意，舒心地笑了起來。
句芒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提起，向著畫卷深處墜去。
緊接著那兩條龍 也衝著光亮飛去，直至徹底消失在強光之中。
白丁收起畫卷，放入腰間。
這一次的回收，也圓滿結束了。
“帝已。下次見咯。”在一旁看戲的芊芊調皮地眨了眨眼：“白丁，趙爺爺的葬禮你可要參加喲。”
還不等眾人回神，芊芊和太極便消失在他們眼前。
葬禮，葬禮。
自從接觸異獸以來，就經常聽到這個詞。
芊芊的話還是狠狠地紮在了白丁心上，她做不到像帝已一樣無情。
她只能在自責和自省中不斷地糾結，拉扯，最後陷入自我懷疑。
茶山的風依舊，雲依舊，藍天依舊，恍若多年前……
多年前的茶山上，風景宜人，茶香依舊。
趙爺爺，那時還是趙小夥子。揹著竹簍歡快地走在小道上。
他身畔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哼著歌謠蹦蹦跳跳，身後跟著一隻棕色的大鳥。三個身影越走越遠消失在那片綠色之中......
趙爺爺的葬禮，白丁並沒有參加。王旺倒是請了個長假，他說現在地年年很需要幫助。
白丁還打趣地提建議，要他把握機會乘虛而入。
後來，聽王旺說，趙爺爺的葬禮辦得隆重。許許多多喝過爺爺茶的人，不遠千里前來。
他們喜歡的並不是爆火的，能治百病擁有奇香的爺爺茶。他們喜歡的，是經由傳統技藝烹製韻味流長的爺爺茶。
帝已並沒有失約，他代表山海集團和趙年年簽署了長期合作的協議，並且真的提供了人員裝置以及重新建造了小屋。
以後的爺爺茶會一直售賣，流傳下去...........
“噢，那個偷雨後清茗的公司呢？”
“小公司罷了，已經被徐薇薇買下了。”
“徐薇薇老闆真的是大手筆！樹也重新種在了趙爺爺身旁，長得很好呢。年年特地讓那幾個偷樹的親自把樹種回去。”
“他們也因偷盜，故意傷人被處罰了。”
“噢，吃公家飯了。挺好。”
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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