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礦區入口處,他隨手攔下一人,詢問道:“現在有多少傷員?情況如何?娜塔現在在哪裡?”

那名被攔下的人看到來人是克拉克,下意識地渾身一抖,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克拉克先生,都是我的錯,是我貪睡的壞毛病,是我害了娜塔莎醫生和奧列格頭兒,是我……”他說著說著,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總之求求您別殺我!”

克拉克被這情況弄得一懵,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麼。

“娜塔莎怎麼了?回答我!”克拉克一把將地上的人揪起,那未曾見過太陽的眼中似乎也泛起了紅光(不要誤會,充血而已),那張原本剛毅陽光的面龐開始隱隱扭曲抽動著,難得的,他在別人面前失態了。

“克拉克先生,請您冷靜。”一旁幾名地火成員見勢不妙,連忙上前,合力將克拉克手中已然被嚇得魂不守舍的匹克救下,一名地火成員上前解釋道:“克拉克先生,是這樣的……希兒小姐和幾位沒見過的幫手已經進去找他們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現在還是請您先處理傷員要緊。”

克拉克聞言鬆了一口氣,在聽聞礦區內所謂的危險來自於史瓦羅時,他懸著的心就已經放下來了。

“誰傷得最嚴重?”

“啊?”

“啊什麼啊?有明顯外傷的消毒處理都做過了嗎?”克拉克不耐煩地問道,現在這種情況可由不得任何人感情用事,尤其是他。

“是的,您真的不用去看看……”

“我相信他們。”克拉克平淡地回覆著,緊咬著牙,快步走過一名嘴角帶著血的傷員。這種顯然是內臟損傷被娜塔莎吊著命的,這種傷員下層區任何人都無能為力,想活只能在娜塔莎使用完力量後看體質和八字。

“是!”

克拉克的出現讓現場除匹克外的所有人精神一振,一名看似普通的礦工快速跑上前來,說道:“克拉克老師,這裡有幾名傷員我們處理不了……”

克拉克看了他一眼,俯下身一邊檢查傷勢,一邊苦笑道:“格瑞斯,你都30多歲了,叫我老師真的很奇怪的。”在三年前,克拉克和娜塔莎商議定期開設醫學課,讓那些無論是想要學醫的,亦或是希望在某些情況下擁有一定自救能力的人能夠學到專業的醫學知識,而因為娜塔莎作為診所的主治醫師業務繁忙,所以這個活一直都是克拉克在辦理,這幾年間雖然學生不少,但能夠參與正式工作的也就面前幾人而已,在娜塔莎進入礦區,克拉克抵達現場之前,正是這群來自各處的“學生”們在主持局勢。

隨著幾場簡易手術的結束,傷勢在可控範圍內的礦工都保住了性命,克拉克坐在地上休息,雙眼盯著大礦區的方向。他相信娜塔莎和奧列格,相信希兒和那幾名天外來客,也相信著……史瓦羅。

一旁,幾名地火成員圍在一起交談著,眼神時不時還瞥向克拉克的位置。

“克拉克先生最近脾氣是不是越來越差了?”

一名年輕的地火成員接話道:“我感覺也是,最近克拉克大哥老是給我一種……emmm,我知道這麼說不太禮貌,但是,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一點行屍走肉的意思。”

“可不是嗎,我們這兒上個月有個學生,說了克拉克老師一句壞話,結果你猜怎麼著?克拉克老師在下一節課特地在門口站著迎接他,然後告訴他這次停課,把人忽悠回去之後帶著我們拿模型實操來著。”

“他以前也會這樣惡作劇和發脾氣嗎?”

“不會,從來不會,就是這幾個月開始的!”

……

“我想您應該意識到了,娜塔莎,克拉克最近的狀態不太正常。”

一臺足有3米來高,身披一件大號外套,頭上亮著如獨眼般紅色接收器的機器人正在和麵前的女性交談著。

娜塔莎輕笑一聲:“沒想到機器居然會主動關心別人,史瓦羅,當初克拉克將你重修改造的時候應該沒有給你加這種指令吧?”

史瓦羅沉默少許,回答道:“根據磐巖鎮監控機器記錄的現有資料分析,克拉克先生在過去的92天內共發怒4次,捉弄他人7次,佔一年內發怒和報復總數的%和%,這不正常,娜塔莎,我現在是以克拉克朋友的身份提醒,作為17歲的人類,克拉克承受了過多他人的負面情緒,這不利於他的心理健康,正常人類在這種情況下向極端發展的趨勢高達%”

娜塔莎沉默片刻,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不,不如說我相信克拉克的判斷,既然他認為你是可信的,甚至允許你在磐巖鎮內安裝監控機器人,並且向我和奧列格推薦你成為地火的編外成員,那你的計算想必不會出現太大的誤差。我會和那孩子談談這件事的。”

娜塔莎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還有一點,史瓦羅,我希望你能夠將那些監控所拍攝到的畫面儲存一定時間後就刪除,畢竟這關乎大家的個人隱私。”

“請您放心,娜塔莎,除克拉克特別要求我記錄的人物,如您,希兒小姐,克拉拉,還有近期的科魯澤外,其他記錄我都會在一定時間後刪除,畢竟我的【記憶】也是……”

史瓦羅忽然頓了頓,停止了交談向前方走了幾步,眼中紅光閃爍,用他那性感的機械合成音說道:“看樣子有客人來了。”

娜塔莎回頭望去,只見一隻自動機兵·齒狼正向此處走來,身後還跟著四女一男五人。

“史瓦羅先生,人已經帶到了。”自動機兵·齒狼走到史瓦羅近前,竟是也開口,說著一股很有味道的機械音。

“多謝,【金剛狼】,去休息吧。”史瓦羅以語言的方式下達指令,讓【金剛狼】退下。

星看著兩……人?一臉震驚,忍不住問道:“希兒,你們這兒的機器都是會講話的嗎?這種高科技我只在黑塔的空間站見過誒!”

還沒等希兒開口,丹恆便否定道:“不,這不是單純的說話這麼簡單,無論是剛才的機兵,還是這個大機器人,我能感覺到,他們相比機械,更接近於無機生命,大家小心,這傢伙不簡單。”

史瓦羅眼中紅光掃過:“正透過監控機器已記錄資訊確認身份中,確認完畢,地火幹部:希兒·肯特小姐,來自上層區的鐵衛統領,下任大守護者,疑似14年前鉚釘鎮孤兒院的第一批孩子之一:布洛妮婭·蘭德小姐,天外來客:冷麵小青龍,笑面小粉龍,屑面小灰龍。”

此話一出,幾人的神色都是不同程度的精彩。

希兒硬著頭皮,腳趾不自覺地在地面上扣動,說道:“以後稱呼別人全名的毛病可以改一改。”

三月七拉著丹恆說道:“他有什麼智慧啦,這不是個人工智障嗎?什麼笑面小粉龍的,一點都不符合咱的氣質好不好?”

星沉思著掏出了球棍:“還是去把那個混蛋揍一頓好了……”

隨著三人鬧騰了快半分鐘,所有人都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緩緩轉頭,瞪著驚愕的雙眼看著同樣瞪著驚愕雙眼的布洛妮婭。

希兒皺著眉頭開口:“喂,那邊那個大鐵疙瘩,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這姑娘可是下一任大守護者,上層區的大小姐哦?”

史瓦羅搖了搖頭,眼中放出光芒,在空中投影出一張照片。

“這是克拉克讓我記錄的,被稱為【重要資料】的照片,其上為14年前娜塔莎與她收養的第一批孩子的合影,其中右下角落處,拿著名為雪景球的玩具的孩子,與布洛妮婭相似度極高,二者年齡吻合,且我未曾在磐巖鎮任何一處記錄到到其他相似的人,二者為同一人的可能性高達。”

“哈?這不是老哥……克拉克經常拿給我看的那張舊照片嗎?這裡居然有這麼清晰的版本?”希兒有些錯愕。

布洛妮婭右手捂著額頭,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喚醒,她好像想起來了,她是下層區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在之前這段記憶從未出現在她腦海裡過?難道是母親……?

“不!不是的!”布洛妮婭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竟是大吼出聲,阻止了自已的胡思亂想。

“不是就不是,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下層區還不歡迎你呢。”希兒剛剛一路走來對布洛妮婭產生的好感被這一嗓子再次吼掉大半,心中也不由得窩火,在下層區生活過是什麼很丟人的事情嗎?

“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布洛妮婭無力地反駁著,心緒已然纏做一團亂麻。

此時,史瓦羅再次開口:“請表明你們的目的,外來者。”

此時希兒見娜塔莎和奧列格平安無事,又被布洛妮婭氣到,已然先行一步去與二人匯合。

丹恆看了剩下三人一眼,一個心亂了,兩個不亂在這種情況下也派不上什麼用處的,無奈扶額,向前一步,問道:

“您好,史瓦羅先生,我們是來自星穹列車的無名客,為解決星核的問題而來,請問……作為該文明現存最古老的機器造物之一,你,知道有關【星核】的訊息嗎?”

史瓦羅聽到“星核”二字,眼中紅光驟然不規則地閃動起來。

“檢測到關鍵詞:星核,正在執行 築城者 指令:拒絕透露一切有關星核的資訊。

檢測到外來者正在提問,執行 克拉克 指令:當見到文明外來者時,告知其所有需要的資訊。

指令衝突,正在處理中……”

看著眼前的大機器人突然像燈球一樣高頻閃光,又突然啞火,幾人都是一頭霧水。丹恆回憶著克拉克講過的故事和史瓦羅的話,思考著什麼。

三月七見史瓦羅半天沒有反應,對星說道:“阿星,用你的球棍敲他一下試試?”“誒?我嗎?”星張口瞪眼,用手指著自已。“對呀,電視裡不是經常這樣演嗎?機器卡住了用力拍兩下就好啦!”“這不好吧……”星嘴上拒絕著,手上已經掏出了她引以為傲的球棒。

然而,就在星掏出球棒的一瞬間,史瓦羅突然站起。

“檢測到目標濃烈敵意,正在申請殲滅……殲滅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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