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四年。

就在林一銘馬車墜河當天。

陵城,和平縣,兌水村。

林氏祠堂……

祠堂屋頂雕龍畫鳳,活靈活現。

祠堂正門是一片空曠的土地。

再往北有一個水池。

昨日,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兌水村祠堂發生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祠堂入門處,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年代悠久,年份已無從追溯。

電閃雷鳴之際,一道雷電把香爐劈得四分五裂。

祠堂一片狼藉。

木頭雕刻的‘先人’像,滿臉盡是香灰,讓人看不清其妝容。

守祠人,被嚇得磕頭如搗蒜:“祖先,原諒,祖先原諒,我這找里正大人。”

……

此事一出。

全村的男女老少皆驚。

兌水村只有一個姓氏,皆是林氏子孫。

林氏祠堂,人滿為患。

“里正大人,此事不祥啊!”

“好端端,怎麼香爐碎裂。”

“難不成是我們不夠虔誠,香火不夠?”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破碎是不祥啊。”

“是啊,里正大人,百年來都沒遇到此等情況,這如何是好!”

“這雷電,不劈砍樹木,怎麼對祠堂的香爐下手?”

“里正大人,得請‘先生’出來主事才行!”

“‘先生’早不問事了,恐於事無補!”

“但,這可是祠堂啊,神靈之事,不請‘先生’如何解決,你們倒是說說。”

……

祠堂中,幾名德高望重的老人爭吵著。

你一言我一語,皆是憂心忡忡。

因為此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初次遇到,皆一臉驚恐。

恐對神靈,對‘先人’不敬,害怕遭報應,遭雷劈。

這可不是小事。

祠堂側廳中坐在正位的里正林水財怒喝一聲:“都別吵!”拍案而起,桌上茶水,掉地發出稀碎聲。

眾人皆閉嘴,眼神齊刷刷的看向林水財。

“走,請‘先生’!”林水財一馬當先,走出祠堂。

眾人緊跟其後,男女老少,排成一條長龍。

朝村尾最東邊的籬笆院而去。

……

籬笆院用竹而建,給人一種清新脫俗,脫離凡塵之意境,尤其那一抹若隱若現的霧氣,更顯仙氣縹緲。

籬笆院裡一位年過六旬的老朽。

頭髮鬍鬚皆白,

身體骨架皆瘦,

焚香沐浴過後,

身穿一身道袍,

頭髮高高盤起,

平躺搖椅之上,

扇著鵝毛蒲扇,

品著今年春茶。

微翹起二郎腿,

搖晃著腦袋兒,

雙眼微微小眯,

神情好不愜意!

不時院門口,已是人滿為患,為首林水財。

林坤不急不緩地站起身,扇著蒲扇朝院門口緩步而去。

“先生!”林水財躬身拱手。

眾人參差不齊:“先生!”

林坤蒲扇微微一抬:“眾人抬愛,‘先生’兩字太過厚重,當不得。”

“先生客氣了,先生之才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周邊村落皆稱先生為先生。”林水財一臉諂媚。

開玩笑,這位爺可是聞名周邊村落的‘先生’,算無遺漏。

兌水村本在周邊村落是最不受歡迎的村落,因為別的村落都有拿的出手的活計、營生。

兌水村為了餬口還要跑到別的村落找活計。

曾一度人口凋零,周邊的村落的女子都不願嫁到這邊。

生怕餓死。

可當‘先生’遊歷在周邊村落,因看相算卦聞名周邊村落時。

皆千里迢迢來此看相算卦,趨吉避凶。

為此,也帶動了兌水村的經濟與人口。

一個人改變一個村落的格局,這就是林坤,‘林先生’。

就連里正,見到‘林先生’都得一臉諂媚。

原因無他,他里正林水財也常找‘林先生’問兇吉,尋趨吉避凶之法。

……

“眾人抬愛,老朽慚愧,不知里正領眾人前來所為何事。”林坤扇著蒲扇,一臉謙卑。

“先生可知昨日之事?”里正林水財反問,臉露驚恐之色。

“老朽早已不問紅塵事,

每日一香一茶一蒲扇。

自是不知昨日之事,

勞煩里正大人告知。”

林坤扇著蒲扇,從容淡定,如今世間任何事,再也無法牽動心神。

“昨日祠堂香爐被雷劈了,香灰亂飛。”里正急切道:“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雷屬火,灰屬土,雨屬水,爐為金,先人像屬木,金木水火土皆齊……”林坤扇著蒲扇,淡淡道。

眾人雖然聽不懂,但都臉露笑意。

看看,‘先生’就是不一樣,說的話就是讓人聽不懂。

這才是‘先生’該有的樣子。

林坤扇著蒲扇,一身道袍,仙風道骨,手指一掐,悠悠道:

“雷從天上來,

自是雷公至,

卻擾民間爐,

莫非有蹊蹺!”

眾人都屏住呼吸,人群雖多,卻是落針可聞。

只有‘先生’的聲音在空氣迴盪:“活人為陽,逝者為陰,木為陽,水為陰,木為陰,金為陽……”

聽不懂。

似乎這世間萬物,只有讓人看不懂,聽不懂,想不懂的人和事,才能顯現其高深莫測般。

里正林水財,忍著耐心,一臉祈求看向林坤,似乎在吶喊:‘先生說人話。’

林坤看向里正林水財投來疑惑的眼神,扇著蒲扇,悠悠道:

“讓村裡的青壯男子,把‘先人’像抬出祠堂,在村裡跑上一圈,然後扔到水池中,清洗乾淨後,再鍍金,朝拜即可!”

……

蕭景四年,陰曆,四月十五。

兌水村,村裡的青壯男子,抬著木架上的‘先人’木像,在村裡奔跑,邊奔跑邊呦呵:‘生人避讓’,據說是讓‘先人’祛除晦氣……

“這?就祛除晦氣了?”趙清一臉疑惑地看里正夫人李麗。

“你小聲點,”李麗立馬捂住趙清的嘴巴,臉露驚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被神明聽到,可就麻煩了!”

“這?”趙清難以置信,雖從別的村落嫁過來,但人勤快務實。

“你可以不信,但不能說出來,知道嗎?要是被村人聽到,不活活打死你才怪。”里正夫人李麗,深知村落深信不疑的東西,那便是神明。

看向趙清那狐疑不信的神情,李麗補充:

“你別不信,他們可以把家裡的東西都供奉給祖先,求祖先保佑,寧願自已餓肚子,也不能讓‘先人’斷香火,這是信仰,你疑惑,但千萬不能說出口!”

趙清是無神論者,依然不解:“為何?不是應該自我努力嘛,難不成求神拜佛就能有所得,就不用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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