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一早,是個陰沉沉的早晨,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沈洋家的客廳裡,燈光蒼白而冷硬,照在每個人臉上,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柳真真、沈洋的父母,還有他的朋友宋巖和張科,六人圍坐在沙發上,空氣幾乎凝固,只有偶爾傳來的窗外車輛駛過的聲音,才像針尖一樣刺破這份沉悶。

“按照沈洋這個狀況,我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勸解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再這樣拖下去,對他自已也不好,天天打遊戲,到外面亂跑,一夜一夜的都不睡覺,精神哪裡抗的住啊。”陳嘉華的聲音帶著顫抖,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已保持鎮定。她坐得挺直,雙手緊握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的眼睛時不時望向門口,似乎在期待著什麼,又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這兩天我們該說的都說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沈洋在我們面前都沒有送過口,昨天在真真面前還稍微鬆口答應去醫院檢查了,所以叔叔阿姨把你們這兩個好朋友喊過來了,你們在沈洋多多少少還是會聽你們這些朋友所說的話,我們父母說的話,影響力還是有限。”沈洋的父親,一位不善言辭的老年打工人,他的眼神堅定卻又顯得有些迷茫。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地說道:“沈洋一直都是個懂事的孩子,是我們做父母得沒有做好,是我們不對,從小沒有給到他足夠的愛。最近他的行為確實讓我們感到困惑和擔憂。我們注意到他經常會突然變得非常激動,甚至有時會出現幻覺,說看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他的睡眠也受到了嚴重影響,整夜整夜地失眠,而且還會出現幻覺。主要是情緒非常暴躁,我們害怕時間久了,會出大事,你們看他前幾天把電視都給砸亂了,下次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是的,我們最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沈洋的母親附和道,她的眼眶紅潤,顯然是哭過不久。作為一名一向剛強說一不二的女人,她對沈洋最近的關心和照顧無微不至在她覺得沈洋好像生病了以來,已經達到了頂峰,面對兒子的這種變化,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恐懼。沈洋開始會對著空氣發脾氣,大聲喊叫,甚至摔東西。我們起初以為他只是壓力大,他有什麼事情從來都是自已扛著,也不願意跟我們分享,之前還覺得是我們老人家想多了,但現在看來,情況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我們必須儘快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今天既然大家都到了,一定要把沈洋勸解去醫院,早檢查早治療,他現在的情緒是反反覆覆的,說再多不行動都是徒勞,他前一天答應後一天也還是會反悔的,這也要叔叔阿姨你們老兩口能狠下心來。”宋巖打斷了兩位老人的話,他的眉頭緊鎖,顯得十分焦慮。作為沈洋多年的好友,他對沈洋的性格和習慣瞭如指掌,所以當他第一次見到沈洋時的那種異常表現時,他就意識到事情可能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沈洋最近確實把自已搞的太忙碌了,壓力也很大,但這並不能完全解釋他的行為。我建議我們還是先帶沈洋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看看是否真的如我們想象中的這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這樣大家都放心。”

“對,我們應該相信科學。”張科點頭附和,他的話語雖然簡單,但卻給在場的人帶來了一絲安慰:“沈洋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這次突然之間的變化,我們確實需要從科學的角度去分析和解決。”

柳真真聽著朋友們的話,心中雖然稍感寬慰,但更多的還是不安和擔憂。她知道,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將是沈洋最堅強的後盾。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堅定而有力:“好,我們就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在接下來的準備過程中,柳真真和沈洋的父母儘量保持著平靜,互相鼓勵著對方。他們一起幫沈洋準備了去醫院需要的證件和物品,一起制定了出行的計劃,儘量讓整個過程顯得井然有序。然而,內心的焦慮和不安卻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們的胸口,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柳真真把沈洋從房間裡喊了出來,沈洋走出房間門,故作鎮定的看著宋巖和張科:“喲,你倆來了,走,進房間,我們玩幾局遊戲?”

“沈洋,你坐下,我們一起聊一聊,你也知道我們今天是來幹什麼開的,昨天叔叔阿姨和柳真真都跟你談過的,之前我們兩個在一起也討論過這個話題,但是嘴上光說沒有用,我們必須付諸行動,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也沒多大關係的,我們這些人都是你最親愛的家人和朋友,都會陪著你,跟著你一起去承擔所有。”宋巖看著沈洋堅定的說。

沈洋聽完宋巖的話,笑著說:“好啊,行啊,我都行,你們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配合你們,反正我就是廢人一個。”

“沈洋,不要這樣說……”陳嘉華聽見兒子說著貶低自已的話,趕忙說道。

沈闖在旁邊扯了一下陳嘉華的衣角,讓她住嘴,不要多說什麼。於是,陳嘉華也不再接著說下去。

沈洋接著說:“好啊,走啊,你們帶我去哪裡我都去,走走走,再不走,我就不去了啊。”

眾人看著沈洋這樣說,趕忙都站起身來,宋巖開著玩笑的擁著沈洋的肩膀說:“走,哥們兒,早去早回,回來我們還能打一局遊戲。”

深呼吸一口氣的沈洋,也順著宋巖的話說道:“是啊,是啊,走,快去快回,不就是安定醫院嘛,有什麼好可怕的,我哪裡沒有去過,我還怕這些?”

終於,一切準備妥當。他們乘坐著提前預約好的計程車,沈洋、柳真真跟著張科一起坐上了宋巖的車,緩緩駛出了小區的大門。街道兩旁的樹木在晨風中搖曳,似乎在為他們這次充滿未知的旅程默默祈禱。沈洋坐在後座上,雙手緊緊地抓住門把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和不安,彷彿即將面對的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噩夢。

柳真真坐在沈洋的身邊,她輕輕地握住沈洋的手,試圖傳遞一些溫暖和力量。她的眼神堅定而溫柔,彷彿在說:“沈洋,別怕,有我在呢。” 她的心中雖然同樣充滿了擔憂和不安,但她知道,作為沈洋的妻子,她必須堅強,必須成為沈洋的依靠。

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車終於抵達了安定醫院的大門前。柳真真和沈洋的父母迅速下車,走到沈洋的身邊,扶著他走向醫院的急診大廳。他們的腳步匆匆而堅定,彷彿只要快一點,就能離答案更近一步,離安心更近一步。

急診大廳里人頭攢動,醫護人員忙碌地穿梭在患者之間。柳真真他們找了個座位坐下,等待著叫號。沈洋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茫,他環顧四周,似乎不知道自已身處何地。柳真真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輕聲安慰著:““沈洋,沒事的,我們在醫院呢,很快就會有醫生來看你。”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當終於輪到沈洋的時候,他們被引導到了一間檢查室。醫生是一位中年婦女,她面帶微笑,但眼中卻透著一絲嚴肅。她先進行了一些基本的問診,詢問了沈洋近期的情緒變化、睡眠質量以及是否有過類似的經歷等。

柳真真和沈洋的父母輪流回答著醫生的問題,他們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顫抖。醫生則認真地記錄著,不時地點頭表示理解。詢問結束後,醫生拿出了一個類似筆觸屏的裝置,開始為沈洋進行一系列的神經心理測試。這些測試包括了注意力、記憶力、判斷力以及情緒識別等多個方面,旨在全面評估沈洋的心理狀況。

沈洋在醫生的指導下完成了所有的測試題目。有些題目他能夠迅速而準確地回答出來,但有些則讓他感到困惑和猶豫。醫生注意到了他的這些反應,並在測試結束後進行了詳細的解讀。

“根據我們剛剛進行的測試結果,”醫生摘下眼鏡,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開始了她的診斷說明:“沈洋先生在注意力和記憶力方面表現出了一定的異常。他在執行一些需要持續注意力的任務時表現出了明顯的困難,而在記憶測試中,他的短期記憶和長期記憶都受到了影響。此外,他在情緒識別測試中的得分也低於正常水平,這表明他可能在理解和表達自已和他人的情緒方面存在障礙。”

聽到這裡,柳真真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沈洋的父母也是面面相覷,一時間無法言語。醫生注意到了他們的反應,她的聲音變得柔和而充滿同情:“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時刻,但請相信,沈洋先生的情況並非無法治療。根據他的症狀和家族病史,我們初步考慮他可能患有一種名為‘雙向情感障礙’的疾病,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躁鬱症’。這種疾病會導致患者經歷極端的情緒波動,從抑鬱到躁狂,甚至可能伴隨有精神病性的症狀。”

醫生的話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柳真真和沈洋父母的心頭炸開。他們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希望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可以解釋的異常,但現在,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他們的親人可能患有一種嚴重的心理疾病。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柳真真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她努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不讓淚水落下。她的眼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但更多的還是堅定和勇氣。她知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她必須為沈洋、為這個家找到前進的路。

醫生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知道,柳真真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首先,我們需要對沈洋先生進行進一步的檢查,以排除其他可能的原因。如果確診為雙向情感障礙,我們將根據他的具體情況制定一個綜合治療方案。這通常包括藥物治療、心理治療以及生活方式的調整。藥物可以幫助穩定他的情緒,減輕抑鬱和躁狂的症狀;心理治療則有助於他認識和管理自已的情緒,學習應對技巧;生活方式的調整則包括建立規律的作息時間、健康的飲食習慣和適當的運動等。”

“此外,”醫生繼續說道,“家庭支援在治療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家屬的理解和鼓勵對於患者的康復有著不可替代的影響。我們會提供必要的心理教育和支援,幫助你們更好地理解和照顧沈洋先生。同時,我也強烈建議沈洋要住院治療,很多家庭,不願意讓家人在醫院住院治療,對安定醫院,患者家人都有一種抗拒心裡,但是如果回家治療的話,很多患者是抗拒的,不配合的,藥物時而吃,時而斷,這樣的話,更加加重了病情。”

陳嘉華和沈闖聽見了醫生的建議,趕忙點頭說,“我們配合,我們一定配合,住院治療,我們住院。”

醫生聽了以後說道:“好的,患者家屬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我把後面的檢查再給你們開個單子,你們按照上面的指示一一去檢查,後面會有護士引導你們去住院部。

在醫院的檢查室內,氣氛既莊重又充滿了不確定性。柳真真和沈洋的父母緊張地坐在等候區,而沈洋則被安排在一張白色的檢查床上,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藍色醫用紙。

首先進行的是一系列的生理檢查。沈洋被引導到了一個小隔間,在那裡,他脫下了外套,只穿著一件短袖襯衫。一位護士輕輕地為他貼上了心電圖的電極片,這些電極片將記錄下他心臟的電活動。沈洋閉上眼睛,儘量保持呼吸平穩,而護士則在一旁的監測器上仔細觀察著心電圖的波形。

隨後,沈洋又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進行血液和尿液的取樣。在這裡,他的手臂被固定在一個支撐臂上,一位穿著白色制服的醫生輕輕地用酒精棉球消毒了他的肘部,然後用一根細長的針頭插入了他的靜脈。沈洋雖然感到了一絲疼痛,但他緊緊地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血液樣本被小心翼翼地收集在幾個小試管中,而尿液樣本則是透過一個無菌的收集裝置獲得。

神經系統的檢查也是必不可少的部分。沈洋被要求坐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醫生拿出了一套複雜的神經功能測試工具。其中包括了一臺用於測量大腦活動的腦電圖機(EEG)。沈洋戴上了一個佈滿電極的網狀頭帶,醫生告訴他要儘量放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肌肉活動,以免干擾到腦電波的記錄。隨後,沈洋被要求執行一系列的簡單任務,如閉眼、張嘴、揮手等,而醫生則在旁邊記錄下他的表現和腦電圖機螢幕上顯示的波形。

為了評估沈洋的認知功能,他還又被要求完成一系列的心理測試題。這些題目設計來檢測他的記憶力、注意力、執行功能以及情緒識別能力。例如,在一個記憶測試中,沈洋被展示了一系列的數字或圖片,然後要求他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回憶出它們。在情緒識別測試中,他被展示了一系列的面部表情圖片,並要求他指出每張圖片所代表的情緒。

所有這些檢查都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進行,以確保資料的準確性和沈洋的舒適度。在整個過程中,柳真真和沈洋的父母被允許陪同在外面,他們可以提供情感上的支援,但由於隱私和醫療規定,他們不能進入檢查室。當沈洋完成所有檢查後,他們被帶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這時候宋巖和張科也過來了,大家一起等待著住院部的護士過來辦理住院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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