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湖靈衝破禁制的那一刻,湖水沸騰了。

方知我初入天湖時,青綠的水雖然幽邃但還是平和的,而此時,平和的水撕下了看似溫馴的面目,盡皆化為了湖靈手中的利刃,將那白霧裹挾其中,吞噬、絞殺。

自破籠而出後,湖靈一改初見時的憊懶倦怠,顯得十分威風凜凜,重新整理了方知我對之前那個鹹魚慫二湖靈的看法。

也是,到底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湖靈,要是全然是廢物一個,也活不到現在。

方知我抬頭望向格外有活力的湖靈,湖中的白霧已經清剿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湖面上的白霧了。

終於痛痛快快出了一口氣的湖靈剛收拾完白霧,就見到方知我在那裡閒得都快睡著了。

這看得它格外的不爽,甩起尾巴就劈頭蓋臉地抽了方知我一身水,方知我躲也沒躲,卻沒想到根本不沾水的鬼身,居然被這一尾巴給拍得正著。

方知我面無表情看向湖靈,湖靈嘿嘿一笑:“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你們年輕鬼要學的可不只是一點半點的。”

方知我摸了一把臉,想的卻是,她之前並沒有看錯,這湖靈是真的二。

“湖靈前輩,我們是不是得去幹正事了。”她指了指天上,提醒湖靈別忘了剛發過的誓。

湖靈“哼”了一聲,捲起方知我就往外飛出去了。

方知我感覺自已成了被這魚放的風箏,挾私報復,這一定是挾私報復。

很快,一鬼一魚就到了小區上空,方知我終於被放下來了,雖然只有一小會兒,但是方知我覺得自已以後都要暈魚了。

望著下方的濃重死怨之氣和懵懵懂懂的靈魂,湖靈神情嚴肅。

“不太妙。”

“是他們有什麼問題嗎?”方知我沉重地看著那些仍無知無覺循著生前的活動軌跡的靈魂,對那幕後黑手的恨意愈發濃烈。

“你有想過,為什麼要讓他們以為自已還活著,繼續如尋常人一般生活嗎?”

“我之前以為是要遮掩小區的異狀,拖延被發現的時間。”

“是有這個原因,但只是捎帶的。”湖靈看向方知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時候死的?”

“什麼死……”方知我一怔,她不是剛死了就發現——等等,她憑什麼認定自已是死了之後一睜眼在自已的屍體旁邊呢。

她還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別人死了就是一無所知地扮演著生前的角色,而自已卻獨獨成了那個僥倖沒有被捉到的異類。

“你是說,我其實一開始也是在裡面的?後來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才脫離了。”

湖靈沉吟片刻:“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應該?你也不確定嗎?”

“這個幻陣涉及到了光陰流轉之法,它的軌跡已經被擾亂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湖靈連忙挽尊,言下之意是自已能發現這一點就很厲害了。

“原來如此。”方知我給面子地應了一聲,實際上半點沒懂。

不過說起時間變換,她想到的是在陣中窺見的天湖倒影,似乎是天湖被黑暗完全吞沒之後,時間和那些靈魂的記憶都開始重置,湖靈說的流轉之法應該和這個有關。

而如果方知我最初也是幻陣中的提線木偶,那她到底是怎麼擺脫幻陣,又是怎麼跑到她的屍體身邊的,她記憶的缺失是因為幻陣重置的影響麼?

方知我越要想起來,卻越什麼也想不起來,對“想起來”這件事也愈發地偏執,她幾乎把全身心都放在了回憶上,黑焰從她的身體上升騰,她快要被記憶吞沒了。

湖靈及時地一尾巴拍上方知我的腦袋。

“不要再想了,記憶如沙不可追,切莫過於執拗。”

方知我捱了好大一尾巴,終於如夢初醒,死裡逃生了一回,她卻愣是和沒事人似的,還若無其事般的問湖靈:“我剛是怎麼了?”

湖靈卻是結結實實地被她嚇了一大跳:“你之前還有臉說我,你自已就是個莽撞鬼!”

方知我一臉無辜:“我幹什麼了我?”

“你你你——”湖靈氣得不行,“你以為人鬼殊途就是說著玩玩的嗎,人鬼情未了的爛片看多了吧你!”

“你以為什麼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玄門中人可沒幾個真把鬼當自已人了,你現在可得記住了。做鬼準則第一條,牢記,你現在不是人了。”

“我怎麼就不知道我不是人了?”方知我不服氣。

湖靈不理她,繼續陰森森地說道:“做鬼準則第二條,鬼之所以是鬼,那是因為鬼和人有著不一樣的秉性。”

“你現在的感覺還不太明顯,但是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鬼,是人執念的化身。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你會變得更加偏執了。

這是所有鬼的共同的特性,至於其他個人性情的變化我就先不說了,還有的鬼說這是迴歸本真呢。”

方知我撓了撓頭,表示好像沒什麼感覺。

“你剛才不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鬼生於執念,也容易死於執念,所以想早點死,你就多想點!”

方知我舉手投降,對不起她就是這樣熱愛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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