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楚枝絲毫沒半點少女的樣,仰頭看著即將下班的落日,還沒上小學前她跟著外公外婆在老家生活,每天抓雞逗狗,累了就躺在院子裡的竹床上,聽著外婆唱聽不懂的歌看著太陽落山,那樣的日子真的很愜意。

上學後跟著外公外婆去爺爺奶奶那生活,城市的繁華擋住了落日的美,繁重的學習也推著人不斷前進,失去了停下來的心,原楚枝已經不記得最近停下來的是什麼時候了。

原楚枝在思念親人的時候,俞江只能在她的背後默默地注視著她,他從沒想過某一天會和這樣的貴女有交集,而且是這麼特別的女孩,俞江突然問:“你為什麼要學這個?京城可沒哪家姑娘學這手藝。”

原楚枝想了想回答他:“為什麼不學呢,這是門很好的手藝。但是在很久的以後它可能會消失,它會不再用於建房子,使用的地方會越來越窄所以多個人學,那傳下來的機會就多了一些。”

俞江聽不懂她的話:“怎麼會消失,不管怎麼人總是要住,要住就得蓋房子,蓋房子那木工就少不了。”

原楚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低頭思考該怎麼解釋磚頭、鋼筋和混凝土,這時她看到用來鋪小路的小石子,靈光一閃,指著地上的石頭說:“你說用這些石子加上黃泥來蓋房子會不會比木頭結實耐用?”

俞江嗤笑不屑地說:“這麼小的石頭怎麼可能建房子。”

“那如果像假山那麼大的?”

“。。。。。。”俞江想象不出。

原楚枝比劃著磚頭的大小:“如果把那麼大的石頭都劈成這樣大小的,然後一層一層用泥土蓋起來呢?”

俞江皺起了眉,在思考這是否可行。

原楚枝拿起簡易小桌上的炭筆和白紙,很簡單地畫了座尖頂小房子,就像幼兒園小朋友畫的最簡易的那種,然後丟給俞江,幫助他理解。

“這。。這簡直就是馬廄啊,哪裡有我的房子好看。”俞江有點氣急敗壞,他知道這是可行的,但是簡單的一幅畫可以看出以後的趨勢真的有可能會變成原楚枝說的那樣。

原楚枝手撐在石頭上轉身看他臉上,默默嘆口氣,即使在現代那些純手工的工匠也時刻唏噓時代的變化他們這些工匠早被機器淘汰,剩下一些些要麼當興趣在玩要麼純純是為愛發電,要是當靠這手藝生活全家都得餓死。

原楚枝不想再打擊他,現實的無奈就不要讓書中的匠人再承受了,因為他們不需要承受也不會承受,笑眯眯地說:“當然不好看啦,都是石頭和泥土做的想想就覺得冰冷,那像你雕的。”原楚枝指著遠處工人還在施工的涼亭,“簡單的竹亭都被你做的這麼精緻,這才是房子,對吧。”

俞江睨著眼看她,眼裡是一百個不相信。

原楚枝訕訕一笑:“我覺得你還是得開班授課多教點徒弟,你這麼好的手藝如果後繼無人得多可惜,可以這樣像孔老夫子一樣徒弟遍地就不怕手藝失傳了。”

俞江冷哼聲:“不用你瞎出主意。”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原楚枝嗷嗷叫起來:“喂,還沒說完就走有沒禮貌的呀。”

俞江沒有理她,原楚枝知道剛才她的話他聽進去了,掃過那幅簡筆畫,嘆了口氣,俞江不知道以後的人不再追求房屋的精緻因為大部分的人根本買不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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