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江秩序所,林柳依躺在床上,仍在昏迷。

沈三清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柳依,心如刀割。

他轉頭瞪向石勁松:

“老頭!讓你保護好柳依,你居然讓她傷成這樣!”

石勁松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沈三清的逼視,囁嚅地辯解:

“沈小子,你聽我說,那天我遭遇了緊急情況,不得不跟這丫頭分開,這不能怪我。”

沈三清怒吼道:

“緊急情況?你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緊急情況?”

石勁松想起了那天的亮片裙美女,一時有些支支吾吾……

“去死!”

沈三清氣不打一處來,他不再言語,而是直接飛腳猛踹過去。

石勁松連忙躲閃,一邊躲一邊哀嘆:

“你和那丫頭一樣,不懂得尊老愛幼啊……”

……

門外,鍾銘忙碌地為一名黑衣男子包裹傷口,他脫下兜帽,露出臉龐。

原來,他就是丁小飛。

丁小飛全身上下滿是大面積的傷口,有些甚至已經傷到了骨頭。

鍾銘仔細檢視著這些傷勢,不由得面露異色。

這麼嚴重的傷口,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恐怕早已因為失血過多而喪命。

即使僥倖存活,也不可能像丁小飛現在這樣神色自若,毫髮無損。

鍾銘邊包紮邊開啟了話題:

“那頭鬼狼王,就是你殺的吧?”

丁小飛點了點頭。

隨後,他將與鬼狼王的惡戰,以及之後來到會所遇到黃玉山和那群鬼徒的故事悉數告訴了鍾銘。

鍾銘聽到鬼徒這個名字,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沉默片刻後,他抬起頭:

“死屍化鬼,為人所驅……黃玉山絕對不可能掌握這樣的術法。”

他的眉頭緊鎖。

“難道……”

……

“沒錯,是張無道。”

石勁松不知從哪冒出,突然站到了兩人後面,聲音充滿堅定。

“一定是他,老夫不可能認錯,煉屍的法術,整個北江,只有他一人會用。”

沈三清也緊隨其後走出,疑惑問道:

“煉屍?這可是禁術。”

鍾銘站起身來,對著幾人說道:

“既然是張無道,那麼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隨後,他回憶起過去的故事,向眾人娓娓道來……

那是北江秩序所剛成立不久後的事情了。

當時鍾銘還是一個普通的靈師,負責南城區的工作。

有一次,他和當時的隊友——程圓圓一同接手了一個任務。

隊長告知他們,當地一個小孩被鬼怪困擾,導致精神狀態異常,父母無奈之下,來到秩序所尋求幫助。

就這樣,剛接到任務的倆人就出發了,向案發的村子前進。

那是一個偏僻的村子,大多數人都搬到城裡去了,只剩下幾家人孤零零的住在這裡。

兩人到了村子裡,這時已經是夜晚,村子裡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燈光。

他們只得開啟手電,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前行。

一路上,除了他們,也就只有路過的幾隻野貓作伴,四周寂靜得瘮人。

雖然他們都是靈師,但畢竟還是新人,走在這荒村裡,心裡還是有點毛毛的。

他們挨家挨戶地敲門尋找,但古怪的是,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程圓圓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對著鍾銘抱怨道:

“鍾銘,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怎麼這麼邪門,我有點受不了。”

鍾銘聽了也是點了點頭,他們已經盡力了,找不到那家人也不能怪他們。

正想著返回時,一座破舊的農舍突兀地出現在兩人視線中,它就那麼靜靜地立在荒草叢中,十分詭異。

鍾銘心想,剛才怎麼沒看到這屋子呢?

隨後,當他細細看去,心裡不禁一跳。

在那座農舍前,儼然站著一個身影,他走來走去,舉止有些怪異。

鍾銘和程圓圓互相對視一眼,便向著那邊走去。

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有個男孩正揮舞著鐵鍬,在家門口挖著什麼,看起來像是在挖坑。

“孩子,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幹什麼,你父母呢?”

鍾銘好奇地問道。

但那男孩彷彿沒聽見一樣,動作沒有一絲停滯,繼續賣力的挖著……

鍾銘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只有他們三人,除此之外只有寂靜。

他決定不再多言,給了程圓圓一個眼神,隨後,兩人朝著農舍的門走去。

剛要推門而入,男孩的聲音忽然響起,又輕又平,像是一池死水:

“不是我要乾的,是那些傢伙……不是我要乾的,是那些傢伙……”

他就這麼喃喃自語著。

鍾銘沒多猶豫,他慢慢推開了農舍的木門,隨著門的開啟,一陣“吱呀”的尖銳磨擦聲傳來……

農舍內部黑漆漆一片,鍾銘只能隱約看到屋內堆放的一些雜物和傢俱。

“有人嗎?”

鍾銘邊走邊大聲問道,程圓圓緊隨其後。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開手電筒,怕打擾了主人家休息。

慢慢的,鍾銘逐漸習慣了農舍裡的昏暗,藉著朦朧的月光,他勉強辨識出了前方的路。

他正向前走著,突然,一陣異感來襲……

“這是什麼?”

鍾銘感到腳下黏糊糊的,下意識地抽腳,只見鞋底沾滿了一些讓人作嘔的液體。

他瞪大眼睛一看,才震驚地發現,自已腳邊的土地上全被這些液體覆蓋,前面,後面,全部都是。

那些液體刺眼的鮮紅讓他身子不禁一陣發涼。

這是血!

“啊!鍾銘,你看!”

突然,鍾銘聽到了程圓圓的驚叫。

他猛的回頭,看到程圓圓正用手指著地面,捂著嘴,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鍾銘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地面上赫然擺放著兩顆人頭!

那兩個頭顱靜靜地躺在地上,他們的眼睛圓睜,互相對視著。周圍全是暗紅色的血泊。

鍾銘心一沉,事情遠比想象中嚴重。

他想要立刻離開,但剛抬起頭,雞皮疙瘩便猛地驚起。

農舍的窗外,那個之前在外面挖坑的小男孩,此時正趴在視窗上,他蒼白的臉緊貼著玻璃,眼睛像兩顆幽深的黑洞,死盯著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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