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元離京已久。倒不是為思渺故,而是顏斐之另有安排,徐安元自忻州回來,就回了老家餘姚。所謀者,顏家之退路,確切地說,顏斐之等人的退路。

老顏復起,顏斐之無法勸阻,只得另作打算。皇帝日益昏憒,朝中各種勢力角逐此起彼伏,好不熱鬧。顏斐之不知道在哪個環節,就能滋生出裂隙,毀高牆於一旦。

今日早朝,有人上奏顏家於涿州、忻州兩地費資甚巨,不惜血本,所謀者,不過民心所向。上奏的大臣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得民心,是為皇帝得民心,還是為自已?一切由皇帝按照自已的心意來想。如此一來,此人是褒揚還是詆譭,竟然從字面上無法得出。

顏斐之心中冷笑,皇帝老邁,害怕有人圖謀不軌,失了天下的恐懼與日俱增。人類得出判斷,從來不需要真憑實據,而是選一個最符合自身利益的答案。

顏斐之回稟皇上,涿州、忻州兩地賑災,系尊皇命,所用資費,確實巨大,但取之官府的仍還於官府,不過有一個時間差,民間資金籌措方面,有捐贈者,有借貸者,均有字據,已還的,拖欠的,均有緣由記載和後續措施,百姓感恩皇上仁政、地方官勤勉,鄉紳出錢出力,且有回報,亦感念皇上仁心。忻州更是因過關守護一項,百姓感念皇上用人得當,百姓生活有所依,物資運輸往來通暢,是故民心所向,向之皇上日月光輝。

皇帝聽完略微點頭,顏斐之一身冷汗。

回到顏府,老顏重重誇獎斐之,辦事謹慎,有先見之明,應對得體。顏斐之不敢居功,稱比爺爺父親還差得遠。老顏大笑,稱自已可考慮退休事宜,顏家後繼有人。

顏斐之試探性表明心跡,斐之之心並不在朝堂。老顏反問:志在何方?顏斐之回答餘姚老家商業濃厚,棄官從商亦可有萬貫家私。老顏嘿嘿一笑,看顏斐之終究是幼稚,說道:“斐之,歷朝歷代,皇上就是王法,嘴上講的儒家愛民之道,手裡用的是法家威懾之力,商人,特別是有錢的商人,從來都皇上魚肉的物件。只有權力,才能保住朝夕,及至明日,我也不敢妄言。”

顏斐之點頭稱是,心裡想:假通透真眷戀,說到底就是捨不得,果然權力是鴉片,老頭中毒幾十年,肯定是戒不掉。從商有何不可,又沒讓你一下子就做到全國首富,引人注目。

顏斐之胳膊拗不過大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徐安元的經濟調查做的十分順利,此人是個理科人才,資料做得一等一好。顏斐之想,徐安元他大爺的,啥都好,就是不該肖想爺的女人,兩人雖然沒有什麼實質關係,但是肯定眉來眼去卿卿我我沒少幹,說不定還親了抱了,哎,心塞。

剛走出書房門,香晴怯生生地倚在路邊,似在等他,顏斐之走近,香晴就要撲上來,顏斐之趕緊扶住,然後推開,說:“有話好好說。”

香晴委屈地直掉眼淚,說:“少爺答應過還我一個孩子,可爺都多久沒見我了。”

斐之連忙把香晴拉到一邊,說道:“香晴,爺對不住你,孩子估計是給不了你了。”

香晴聽完,也不顧身體面,號啕大哭起來,斐之急的,只好讓香晴的丫鬟來安撫主子,又說道:香晴,爺只能給你錢和自由,其他的,爺都沒有。”

顏斐之無奈,沈思渺接受過現代教育,既沒有男尊女卑的觀念,更沒有從一而終的想法,把她逼急了,顏斐之帽子多得戴不完。搞不好還要離家出走,找徐安元也好,找其他男人也好,總之是不會寂寞的。現在的沈思渺可真好看!顏斐之想到這裡,不由笑了。

香晴只顧著哭,見到斐之笑,有點懵了,斐之說道:“香晴,我晚上去找你吧!”香晴聽後大喜,就知道女人示弱有效,少爺還是愛她這一款的。斐之好像又想到什麼,說道:“來書房找我吧。”斐之怕蘇宜那個情報販子又在思渺面前嚼舌根,畢竟上次她跟思渺說自已“一味好色,淫遍姬妾”。

顏斐之回書房處理公務,見若蘅一人在跟前,不由問道:“若蘅,你考慮過終身大事嗎?”

若蘅驚訝,若是當日,又要以為顏斐之色心大動了,不過現在顏斐之頗為嚴於律已,除去小莊園找沈思渺,其他時間都在書房度過,不見棠棠和任何一房姬妾。

若蘅回答:“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父母不在,兄長做主。”

顏斐之笑道:“徐安元自已都沒有解決,你就別指望他了。要是有看上的,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若蘅聽完,臉上飛霞光,想走走不了,甚是尷尬。顏斐之見若蘅的模樣,發現是自已造次了,這可是古代女子,不是思渺蘇宜那樣的能把追男人放嘴邊的人。

顏斐之搖搖頭,又笑笑,有點明白自已為什麼非沈思渺不可。無他,價值觀吻合,心意相通,聊天能聊到一塊去。一朝穿越,恐慌多於平靜,動盪多於安寧,除了思渺,無人能懂。放縱身體,不過換來一時的多巴胺愉悅,過後仍是無盡的孤獨,多少次,從姬妾處歸來,夜深人靜,卻在思渺屋外徘徊,無他,想她,不用說話,也不需要做什麼,看著彼此,一切都懂了。

顏斐之終於在花叢中看清了自已的內心,義無反顧出來尋覓思渺,可惜思渺看待他,仍是花中人,離情意相通,還有十萬八千里。

顏斐之當然知道沈思渺曲意逢迎是為了什麼,不過是留在莊子上。考慮到自已不吃虧,那麼開心,那就當她真心。

若蘅看著顏斐之樂滋滋的模樣,甚是奇怪,反正最近這少爺就是不對勁兒,自已不敢問,不敢琢磨。男人琢磨多了,就會上心。

顏斐之不敢等到晚上,怕自已有嘴說不清,讓思渺現在就去把香晴叫來,並交代,一會兒香晴來了,必須全程見證不得離開。

若蘅應聲去辦。香晴磨磨蹭蹭半天才來,斐之一看,這一番塗脂抹粉,剛好掩住天然之姿,真是可惜。沈思渺總是蓬頭垢面,左右梳洗打扮了也會被自已折磨成披頭散髮的。若蘅發現今天少爺一直在偷笑。

香晴見斐之笑得溫柔,連忙柔柔弱弱上前想歪在顏斐之身上,還不停給若蘅眼色。若蘅只當看不見,心想我主子是少爺不是你。香晴見若蘅如此不知事兒,不由瞪了她一眼。正好被顏斐之看到,顏斐之說道:“是我不讓若蘅出去的。”

香晴好像想到了什麼,悲傷地問道:“少爺是要納若蘅姑娘嗎?”

這一句話,把顏斐之和若蘅同時嚇到了。顏斐之想這姑娘腦子裡盡是些沒用的,趕緊說道:“香晴,你名下黃金將近300兩,孃家有兩處宅院,你還想要什麼,你儘管提,我儘量滿足。以後嫁人與否,皆自行安排。”

香晴大驚,說道:“少爺,我這些錢……。”一時間又吞吞吐吐,說不出。

斐之說道:“香晴,你不用解釋錢,是我疏忽,放任你們借我之名斂財,我也不做追究,你帶走就是。”

香晴撲通跪在地上,哭訴道:“少爺不要趕我走,我知道錯了,妾身孃家兄弟如狼似虎,父母也不疼惜香晴,皆因有少爺,他們才不敢對妾身為所欲為,如果少爺不要香晴,天下之大,竟沒有香晴的活路。”

香晴哭得死去活來,顏斐之只好作罷。

待差人送香晴回去後,顏斐之對著若蘅有感而發:“女孩子,還是不要靠著男人生活,就如你一般,有自已的工作,收入來源,自已可以安排自已的生活,就能適應各種變化。”

若蘅不敢評論。

斐之又說:“香晴有足夠傍身的錢,但沒有保住錢的能力,這也是問題,這個年代,女子家世,父母兄長也太重要了。”

顏斐之還說:“香晴自已也沒有獨立生活的勇氣,沒能力安排自已的生活。”

顏斐之嘆了一口氣。

若蘅不是不懂,而是不知道少爺為什麼要說這些,他不是最喜歡軟香溫玉的菟絲花嗎?

顏斐之以為若蘅不能理解、無法共鳴,說道:“若蘅,有機會多去跟思渺蘇宜玩,他們會讓你見識女子的另一片天地。”

若蘅很喜歡蘇宜,但對思渺的感情很複雜。

顏斐之見她皺著眉頭,問道:“怪思渺破壞我跟你兄長的關係吧?”

若蘅不敢回答。

顏斐之笑著說:“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怪不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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