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襲來的過去
“夠了！”林夕握拳，無形的波動迸發，白圈盪開連結天地的水幕，漫天的雨水以他為圓心，詭吊的靜止在半空中。
“收起你的幻術把戲，愚者。”他緩慢地深呼吸，精神力量開始蓄力聚集。
“哎呀，人家只是覺得在雨裡談話更有氛圍嘛。”花火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又扮了個鬼臉：
“既然前輩不喜歡，那人家就收走咯。”
隨著花火的話語落下，將天地塞滿的雨滴立時憑空消失不見，但是那些近近遠遠的廣告屏投射過來的光線更加刺目，就像是一隻只觀眾的眼睛向這裡的舞臺投下漠然的注視。
“說出你的來意。”林夕言簡意賅，他與這些來自酒館的愚者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深知這些傢伙的難纏之處。
“哎嘿，你猜？”理所當然的，對面的愚者沒有乖乖回答，少女又是一揮手，無數的紅色花瓣飄灑向天空，配合著燈光特效，妝點得這一幕就像是魔女降臨一般。
那麼就別怪我動手了，林夕推了下被護著的辛格勒想把她送走，卻突然感覺手下一輕。
他愕然低頭，發現被他護住的辛格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替換成了一個等身人偶，關節在他的晃動下嘎吱作響。
什麼時候——
“前輩，你是在找我嗎？”嬌小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身旁，金髮的調查記者小姐身上繚繞著紅色的絲線與紅霞，眼神魅惑，紅色的游魚在瞳孔中游動，又透著幾許詭異。
“你——”林夕伸手向眼前的幻影抓去，卻只抓到了一手紅色花瓣，繚亂的風颳過，身穿紅裙的小姑娘出現在了他身後五米開外的地方。
“前輩是想直接動手嗎？那多不好呀，打打殺殺什麼的可無趣了！以前的前輩才不會這樣粗魯衝動！”
“一口一個前輩叫的倒是很好聽，”
林夕強行按耐住自已的怒火，嘗試談判：“那麼，我可愛的後輩，看在前輩的面子上，你能放我離開麼？
你看，咱倆無冤無仇，甚至都在酒館裡待過，甚至說得上是同一戰線，所以……”
“NoNoNo，前輩，在匹諾康尼，我們可說不上什麼同一戰線哦。你看，我們的目標都不一樣嘛，立場那也當然不一樣啦。”
花火把玩著自已的兩個馬尾，打斷了他的陳述，撅著嘴唇的模樣看上去可愛極了。
“那你的目標是什麼？”林夕不假思索地詢問出聲。
“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帶著石膏頭的奇怪男子伴隨著詭異的紅光出現在身後，手中捧著的書上帶戴著狐狸面具的女孩玩笑般舉起手中的左輪槍，槍口對著書外。
林夕的視線立刻跟上，對方卻轉瞬間消失不見。
“賭徒來到此處，還能夠為了什麼？”金色短髮的男人帶著粉墨色的潮流墨鏡來到林夕的身側，金綠配色的服飾浮誇而張揚，印著女孩版頭像的籌碼被他不斷拋到空中又接住，就像是命運的骰子。
“在現在的匹諾康尼，還有什麼身處漩渦，什麼被眾人渴望爭奪？”白髮的憶者從鏡框中鑽出，就像是海中遨遊的鯨，紫色的衣裝盡顯神秘優雅。她漂浮在空中，紫色的紙牌圍繞著她旋轉，每一張牌上都有一個紅裙的女孩在跳著舞扮鬼臉。
林夕不斷轉身追尋著花火的蹤跡，然而對方總是快他一步出現在他夠不著的地方，身形也在不斷變化，從橡木家系的灰髮家主到鬍子拉碴的獵犬治安官，從公司的高管到神秘難尋的憶者，從不知名的石膏頭怪人到聲名遠揚的寰宇歌者。
每個人說的話都好像在互相呼應，但細聽之下好像又什麼都沒有透露。
氣氛在曖昧中透著詭異，配合著「藍調的時刻」此刻那陰冷的海風，再加上那些漠然而又無處不在的視線，林夕感覺自已像是被人扒光了掛在群星網上，無數的網民都在跑過來看樂子。
可怕的幻境造詣。
冷汗自男人的額頭滴落，不得不承認，在幻術水平上，對方要超過現在的自已。
而且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的目標是「鐘錶匠的遺產」？
不，愚者的話不可盡信，誰知道那是不是一枚煙霧彈。
林夕嘗試用自已的夢境力量撼動這層幻術，卻意料之中地發現，這一層幻境極為巧妙地插入在了匹諾康尼的夢境表層。
倘若他憑藉蠻力打碎這層幻境，表層的夢境同樣會被牽連破碎，家族立刻就會發現這裡有一個非法潛入者，本來就進度落後的自已在面對家族的封鎖，那可真的是無可奈何了。
這個名為花火的愚者明顯是有備而來，可是為什麼？自已哪裡招惹她了？
總不能是為了自已過去在酒館的名頭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突然，所有影影倬倬的人影都消失不見，一切彷彿都恢復了正常，就像是從幻境中脫離了一樣。
這到底是真是假？
林夕突然覺得自已有些分辨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不對！這裡是幻境，那麼這裡的一切都必然是假的！
只需要做好戰鬥準備就是了。幻境裡復刻的東西往往虛有其表，正面作戰造成不了多少威脅。
“哈——”
林夕迎著鹹溼的海風吐出白氣，伏低了身體，不再去在意那些視線與人影。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找上我？”
“前輩，我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在提醒你了，你還沒有明白嗎？”
少女的聲音自虛空中傳來，那聲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找到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過去啊。”
踏————
踏————
踏————
穿著長靴的紫發女子舉著傘自長街盡頭走來，腰後挎著的長刀隨著前進緩緩出鞘。
這次是她？林夕嘆息著：
“我早就已經退出酒館了，為何執著我曾經的身份？”
“為什麼？嘻嘻，對粉絲來說，想要見到真實的偶像是很正常的行為吧？”
花火的聲音又變得笑嘻嘻的，情緒變化之快讓人不得不感嘆一聲情緒管理大師。
“況且，前輩現在不也還用著過去的名號麼？我說的對不對？「魔術師」？”
隨著女孩的話音落下，紫發的女人側過身，讓出了另一道身影，林夕瞳孔震動。
啊，還真是……熟悉的對手。
在無數廣告屏投射過來的注視下，黑髮黑瞳的男人帶著囂張的笑容走至近前，白色長風衣在海風中鼓動，手中的左輪插銷上膛：
“你的對手是我！「現在的我」。”
這該死的幻境！
PS：各位多點點催更和禮物吧，我最近在嘗試改變文風，大概現在對於情緒的調動還是很差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