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窸窣作響,不一會兒,一個腦袋從草叢中探了出來。

謝知許沒出聲,只是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

只見那人身著一身短打,麻布衣衫略顯破舊,但洗得乾淨利落,透出幾分勤勞與淳樸。

他的頭髮被一根草繩簡單束起,臉龐上刻著歲月的痕跡,面板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

這人一出來,便四處張望,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當他看到謝知許站在離廟最遠的地方時,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樸實而真誠,一口白牙在昏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他幾步走到謝知許面前,笑嘻嘻地說道:“哎呀,謝大畫家,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可讓我好找。”

謝知許聽著這稱呼,心中不禁一陣疑惑。

他的身份不是一個遊客嗎,怎麼又成了畫家?

雖然心裡諸多思緒,但謝知許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笑著回應:“啊,不好意思,我就是看這邊景色好,所以過來看了看,沒想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村裡人聞言,急忙擺手,語氣中滿是寬慰:“沒事,沒事,快要吃晚飯了,我帶您回去?”

說著,他轉身便往山下走去。

謝知許點頭致謝,一邊跟著他往山下走,一邊在心裡琢磨著如何打探更多的訊息。

他注意到這個叫李大的村裡人雖然笑容滿面,但眼中卻總有一絲難以捉摸的警惕。

走了一段路,謝知許試探性地提起剛剛那座廟宇:“對了,剛剛那個廟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李大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尊敬:“沒錯,那是我們的山神廟,每年我們都要舉行祭祀。”

謝知許眉頭微皺,既然每年都要祭祀,那廟宇為何會如此破敗?

他繼續問道:“我聽說祭祀要準備豬羊牛馬什麼的,咱們這也是需要嗎?”

李大頭看著路,也不回地答道:“當然不需要了,我們就是祭祀一些山裡都有的東西。”

謝知許點點頭,心中思緒萬千。

這時,遠處走來一個村民,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謝知許,隨後才和李大說起話來:“李大,村長那邊找你呢。”

謝知許趁機觀察著這個新出現的村民,他看上去比李大年長一些,臉上刻著更深的皺紋,但眼神卻同樣警惕。

他身穿一件深色的長衫,腰間繫著一條寬大的腰帶,顯得幹練而利落,手中拿著一根菸杆,不時地放在嘴裡吸上一口,煙霧在昏暗中繚繞。

這人看起來比李大的年齡大,謝知許敏銳的察覺到這人看著他的眼神裡有著一股冷意。

眉審視著謝知許和李大,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你們上山了?”

李大點點頭,解釋道:“謝畫家需要採風,所以就去山上看了看。”

這人一聽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眉頭緊鎖,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滿:“不是說過,沒到祭祀的時候,不允許上山嗎?”

李大聽見他的話,皺起了眉頭,他瞪了李青一眼,反駁道:“我們沒去祭祀的地方,只是在山腳下轉轉。”

“李青,你少跑我這裝大頭。”李大輕蔑的看著他,“別忘了,現在你還是村民。”

李青被李大頂撞,臉色更加難看,他狠狠地瞪了謝知許一眼,警告道:“以後不要來山這邊。”

說完,他轉身離開,連頭都沒回。

李大看著李青的背影,不滿地呸了一口,罵道:“裝什麼裝,祭司還不一定就是你。”

他轉頭看向謝知許,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謝畫家,李青這人腦袋不太好使,整天覺得有人害他。”

謝知許搖搖頭,表示理解:“沒事。”

李大提議道:“那我們去村長家吧?”

謝知許點頭同意:“好。”

他邊走邊整理著自已得到的線索,首先是這個村子是祭祀山神的,但是山神的立場和性質還需要進一步瞭解。

其次,這個村子裡的村民之間似乎並不和睦,存在著明顯的矛盾和分歧。

而祭司這個職位,聽起來在村子裡有著很高的地位,但具體職責和權力範圍卻不得而知。

兩人順著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向前,夕陽的餘暉灑落在村莊的每一個角落,給這片古樸的村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沿途的房屋錯落有致,屋頂上的青瓦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隨著天色漸晚,村莊的寧靜被打破,遠處的狗吠聲和近處的蟲鳴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鄉村的交響樂。

兩人走了許久,終於,他們走到了村長家的門前。

這是一座典型的鄉村小院,院牆用石頭和泥土混合築成,顯得樸實而堅固,院門口種著一棵老槐樹,樹影婆娑。

還未到門口,謝知許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喧鬧聲,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

他疑惑地看向李大,李大也是一臉困惑。

他上前兩步,站在門外高聲喊道:“村長,我帶著謝畫家來吃飯了。”

少頃,院門緩緩開啟,一個滿臉笑容的和藹老大爺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身穿一件深藍色的中山裝,衣領和袖口都磨損得有些發白,但依舊乾淨整潔。

一頭銀髮在夕陽下閃著柔和的光澤,臉上佈滿了歲月的溝壑,卻難掩那雙明亮的眼睛。

他一見謝知許,便熱情地招呼道:“謝畫家,您來了,快請進。”

謝知許和李大跟著村長進了院子,只見院裡正站著五個人,三男兩女。

他們穿著和這村裡截然不同的服飾,顏色鮮豔、款式時尚,顯然是外來人。

但奇怪的是,村民們似乎對此並不感到驚訝,也沒有人提出質疑。

看來,這五人就是這次的玩家了。

謝知許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這五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站在最後面,身穿一身黑色大衣的人身上。

他身穿黑色大衣,內搭一件深色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彷彿能洞察人心。

他輕輕挑了挑眉,心中暗自驚訝:“沒想到又碰到了,這人還是這一套搭配。”

而江與白自從謝知許進入院子,就一直在看著他。

他的黑色短髮在夕陽的餘暉中閃爍著微光,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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