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湖事江湖了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得知堂哥每個月要從雙河鎮的場子裡賺夠1000萬，要說我一點兒都不慌，顯然是不可能的。
儘管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急缺這麼大一筆錢，也不知道他要拿著這筆錢去給誰。
但毫無疑問，這其中牽扯的事肯定深不見底。
在這個十來萬就能在城裡買套房的年代，每個月1000萬，絕對稱得上是天文數字。
“有什麼事需要用到這麼多錢？”
我靠在床頭默默看著手中一點點燃著的菸頭，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我自認為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有些見識。
可無論我怎麼想，都實在想不出堂哥或者他背後的人，為什麼突然需要這麼大一筆錢。
每個月賺1000萬，對任何一個行當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是旁門，還是左道。
“眼下我只有兩條路可走了啊。”
連著抽了四五根菸，我心裡也有了些想法。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所謂的這兩條路，說到底無非就是走或留這兩種選擇。
加上一樓麻將館的收入，我現在手裡也攢了十來萬。
這筆錢雖然不多，去雲滇或者青藏找個小城市貓個一年半載還是夠的。
我特麼才不信，堂哥背後那人能手眼通天到這種地步，可以把手伸到那麼遠的地方。
況且為了我這麼個小角色，也肯定犯不上。
從眼下這個局面來看，離開雙河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這次在外面被人像喪家犬一樣攆回老家，我是打心眼兒裡不想再過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了。
而且堂哥對我確實不錯，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不僅拉了我一把，還出人又出力的幫著我東山再起。
就這麼撂挑子跑路，我也真有些幹不出來這種事。
雙河鎮的場子雖小，好歹也把攤子支了起來，就這麼扔下我也有些捨不得。
但如果留下來的話，就得跟堂哥還有姚娜他們共同扛起每個月1000萬這個很難完成的任務。
“只要像姚娜那樣夠心狠手辣，每個月搞1000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這麼一來，兩三個月後我這個場子肯定得廢，雙河鎮我也肯定待不下去了。”
我手裡飛速的轉動著從不離身的特製刀片，薄如蟬翼的無柄刀片就跟穿花蝴蝶般，不斷在我指尖翩翩起舞。
“不行，就算要每個月幫堂哥搞到那1000萬，場子也絕對不能黃，我也不能被人像狗一樣攆出雙河鎮。”
我大概算了一下，以雙河鎮這些賭狗的家底，平均下來殺一頭豬大概能搞到二十萬左右。
想從這些賭狗身上搞到1000萬，一個月最少得殺五十頭豬才行。
算下來每天差不多得殺兩頭。
整個雙河鎮有家底的賭狗就那麼些，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
這個辦法顯然行不通。
真照這麼幹，別說三個月了，場子能開一個月都特麼是燒了高香。
“既然鎮上的豬不夠多不夠肥，那就得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圈豬了。”
圈豬是個技術活，不是專門吃這碗飯的根本幹不了。
圈豬的辦法也是五花八門，各種做局手段更是一言難盡。
對這裡面的門道，我倒是也懂一些，但沒有那些專門做局子的人那麼精。
“堂哥手底下有姚娜這種老千，想找幾個做局圈豬的好手，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甚至懷疑，堂哥搞不好早就已經在讓人圈豬了，只是沒有跟我說而已。
他也是從雙河鎮走出去的，對鎮上的情況比我更清楚。
要不然他憑什麼敢開每個月搞1000萬的口？
以堂哥的精明，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既然敢開這個口，多少也有幾分把握才是。
明知沒有半點做到的可能，就算有人拿槍指著他的頭，以我對他的瞭解也不可能答應。
“除了得想辦法從雙河鎮外面圈豬外，下河口那個場子也留不得了。”
整個雙河鎮就這麼大，圈裡的豬本就殺一頭少一頭。
屁大點兒的地方，能容一個場子都算勉強。
“是時候拼一把了，要不然混到三十多歲，我特麼依然是個江湖上的小雜魚。”
裡裡外外把這事兒琢磨透了，我心裡也明朗了許多。
與其東躲西藏像條狗一樣，被人攆的滿地亂竄，不如就在雙河鎮好好拼一把。
到時候就算失敗了，再跑路也不遲。
堂哥王林那個人，我還是瞭解的。
那傢伙從來都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就算這3000萬是有人硬生生壓到他頭上的，那也肯定許出了讓他心動的好處。
否則以堂哥的性格，哪怕拼著被活埋也要蹦躂幾下。
換句話說，一旦把這件事做成了，堂哥吃肉我也能跟著喝一大口湯。
“難道堂哥上次在電話裡說的送我一場潑天富貴，指的就是這件事？”
突然想起前兩天跟堂哥打的那通電話，我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麼樣的富貴，能稱得上潑天呢。
我不敢往深了去想。
主要也實在想不出來。
但我知道，我想試一試。
在心裡做出決定後，我也顧不上現在已經過了半夜兩點，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堂哥的電話。
“哥，你手底下有那種敢打敢殺的生臉子麼？”
電話一接通，我就立馬開門見山的問道。
堂哥在電話裡沉默片刻，才語氣凝重的問道：“你小子想做什麼？”
“一山不容二虎！”
堂哥本就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我的意思。
“姚娜都跟你說了？”
我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這事沒啥好瞞的，姚娜既然敢跟我說，自然就不會瞞著堂哥。
“雙河鎮雖然只是個小地方，但也得講江湖規矩。”
“掃場子可以，但不能硬來。”
“下河口的何大牙也是有跟腳的。”
江湖有規矩麼？
往回倒個百八十年，或許確實有規矩。
但現在嘛，講規矩的人早已屈指可數了。
去特麼的江湖規矩，我師父就是因為講規矩，才落得個被砍死扔進海里喂鯊魚的下場。
規不規矩的我不在乎。
要不是堂哥最後那句提醒，三天之內我肯定找人廢了那何大牙。
可聽堂哥的意思，那貨不僅有跟腳，似乎來頭還不小。
這就讓我只能暫時打消硬幹那老逼的想法。
“聽明白了哥，那就江湖事江湖了唄。”
對一個老千來說，江湖規矩就是牌桌上決輸贏，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