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贏的是紙，後贏的才是錢
晚上九點，場子正式開局了。
昨晚謝老六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坐鎮天門殺的莊家丟盔棄甲，一躍成為了我場子裡的頭號人物。
他一上樓，眾人就很有默契的讓出一條路來，將這老逼請到了天門的寶座上。
李老三昨晚被殺了五六萬，今晚也有些蔫了，不敢再佔著順門，將其讓給了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
讓我略微有些意外的是，地門上坐的居然是個漂亮年輕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我還很熟，正是我的初中同學吳玲。
“她怎麼也沾上了這玩意兒？”
看到吳玲那一刻，我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有心不想讓她蹚進這潭渾水，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看到吳玲的時候，她也正好看到了我。
吳玲並沒有假裝不認識，反而大大方方的衝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畢竟是老同學，還是找個機會提醒一下她吧。”
“不過還真沒想到，才四五年沒見，這吳玲變化還真大啊。”
吳玲上學那會兒就是我們班的班花，幾年沒見她除了看起來更豐滿水潤了一些，好像並沒怎麼變，還是那麼漂亮。
不過我當年還沒離開老家的時候，就聽說她嫁給了下河口一個家裡經營貨運生意的男人。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她。
從吳玲叼煙的姿勢和對場子的自然程度就能看出，她絕不是剛開始混跡這種地方的雛兒。
“買定離手！”
隨著姚娜落下骰盅，今晚的賭局就正式開始了。
我也不好再過多關注吳玲，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賭桌上。
“姚大美女，哥說過非得把你褲衩子贏過來不可，哈哈哈哈。”
昨晚才從場子裡贏走小三十萬的謝老六，張狂的大笑著就直接扔了五萬下注。
開頭炮就打五萬，對一個鎮上的場子來說一年都見不到幾回。
“想跟著哥贏錢的可得抓緊了，別他媽等我把姚大美女的褲衩子贏過來，你們連P氣都聞不到兩口。”
隨著謝老六這一吆喝，立刻就有七八注跟在了他屁股後面。
我暗中掃了一眼，那些跟注的人，最少都押了兩千。
還有兩個老逼上手就下了一萬的重注。
光天門這一方，下注就已經接近了十萬。
坐在順門的胖子膽兒也挺肥，也下了兩萬的注。
倒是坐在地門的吳玲，相反要保守不少，第一把只下了五千的注。
事實上對一個小鎮級別的場子來說，五千也算得上大注了。
很多在鎮上開店做生意的，一個月都不見得能掙五千。
作為一個專業老千，姚娜從上場後手底下的每一個動作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骰子擲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天門的下場。
結果也沒有任何意外，謝老六第一把的兩張牌分別是三筒和五筒。
在推筒子這種玩法中，八筒這個點數絕對不算小了。
就連謝老六和他屁股後面那些跟著押的賭客，也以為這把會跟昨晚一樣穩贏。
可沒想到的是，莊家卻一掃頹風的開出了一對二筒。
不僅殺了天門這十來萬，就連順門那幾萬也一起殺了。
反倒是吳玲那一方開出了一對五筒，來了個開門紅，喜滋滋的掙了五千。
整個場子裡只有我跟坐莊的姚娜心裡清楚，並非是吳玲手氣有多旺，而是莊家故意殺大賠小而已。
“喲呵，姚大美女今天看樣子開完勾子洗手了呀，這手氣好像比昨天是要好點呢。”
頭一把就被吃了五萬，謝老六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算沉得住氣。
畢竟光昨晚他就贏了將近三十萬，加上前幾天贏的差不多有四十萬出頭。
“六哥說笑了，連著黴了好幾天，就不興妹妹偶爾贏一兩把麼。”
姚娜臉上雖然在笑，眼底卻瀰漫著旁人很難察覺的冷意。
“先贏的是紙，後贏的才是錢。”
“再來！”
謝老六故作瀟灑的點了根菸，又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裡點出五摞大票扔在桌面上。
只不過第一口就被莊家咬了後，跟在他屁股後面下注的人，頓時就少了將近一半。
倒是吳玲所在的地門，下注明顯多了不少。
“輸的時候跟著輸，正要贏錢就跑路，活該你們這些王八蛋贏不到錢。”
謝老六狠狠地罵了一句，心裡越發覺得不得勁兒。
我在旁邊就如同一個看客，除了每把按時抽水外，絕不多說半個字。
不知是故意氣謝老六，還是想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第二把姚娜直接給他發了一對八筒。
那傢伙可把這貨激動壞了，對著那幾個臨時把注押到地門的老逼就是一頓挖苦。
明明這貨口水都噴到了那幾個老逼臉上，他們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一個個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對八筒在推筒子裡無疑算得上第二大牌型，只有一對九筒才能壓得住。
這就好比炸金花拿到三條K一樣，只有三條A才夠用。
可賭桌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當姚娜把牌亮開後，整個場子都為之一靜，謝老六更是驚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六哥，估計是你這幾天把妹妹壓的太狠了，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呀，連這種冤孽牌都能讓咱倆碰上。”
“不過您也別生氣，八輸九，經常有，不是冤家不聚頭嘛。”
姚娜柔柔一笑，安慰了謝老六兩句後，聲音更大的說道：“對九筒，通殺！”
旁邊的小蘭在她話音剛落，就麻利的收走了桌面上所有賭注。
光是這兩把加起來，場子就贏回了三十來萬。
“艹他麻痺的。”
“老子還不信了，再來！”
謝老六臉色鐵青的狠狠將剛點燃的華子扔在地上，又從包裡拿出五摞大鈔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
其他賭客也被莊家連著兩口咬得沒了脾氣，賭注也從剛開始的大幾千上萬，變成了五百一千。
“買定離手。”
骰子擲出去後，姚娜習慣性的喊了一句就準備開盅。
然而這次卻被謝老六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