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就是互毆
張成接著罵到：“平時你在碼頭上稱王稱霸也就算了，聽花樓是什麼地方，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輪得上你撒野？”
“小的確實喝多了，而且我也沒想到這糜公子會一個人在聽花樓吃飯，他出門怎麼隨從都不帶一個。”吳老二還很委屈的樣子，反倒怪起糜威一個人出門。
“張大人，您看這事怎麼辦？我可不能坐牢，碼頭上的這個月的錢還沒收上來呢。”
吳老二故意提到錢，意思就是讓張成知道，他進去了大家都要受損失。
張成豈能不明白他話裡有話，也想吳老二的碼頭每個月上交的保護費也不是一筆小數字，而且還很上道的單獨多給了他一份。
要是這麼一點小事都擺不平，碼頭這塊肥肉遲早要被奪走。
成都各大勢力都盯著呢。
益州吳家，前將軍府，包括禁軍，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把打架的事從頭到尾仔細講一遍，絕不能有半點隱瞞。”
吳老二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張成。
聽吳老二說完，張成想了想道：“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認罰認罰。”
吳老二混了多年江湖，黑白兩道的規矩都很清楚，知道這句話就是破財免災的意思。
於是叫吳老二回牢房等著，又把掌櫃和店小二叫來問話。
掌櫃是事發後才來的，店小二把當時的情況給張成說了，大體和吳老二說的差不多。
只是事情是因為吳老二搶糜威的牛肉，吳老二說得輕描淡寫，把他搶牛肉說成了雙方爭牛肉。
張成聽了厲聲對店小二道：“一會兒過堂你就按照剛才說的說一遍，明白？”
“小的明白。”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回話，就怕被牽連。
張成又對掌櫃說：“你放心，聽花樓的損失會有人出的。”
“多謝大老爺主持公道。”掌櫃的在張成面前也是不卑不亢，大家都知道聽花樓的東家肯定不是一般人。
接下來張成就該去看望糜威了。
張成帶領縣丞、縣尉來到糜威休息的公房，一進門張成就說：“哎呀，讓糜公子久等了。下官是成都縣縣令張成。”
糜威抬頭，要站起來給張成回禮。
張成一把按住：“糜公子請坐，不必多禮。”
“按道理不應該這時才來看望糜公子，只是剛才在寫相府的回函，費禕大人交待一定要下官親筆寫，到了成都縣才知道，還是在相府當主簿輕鬆啊。”
張成這話的意思就是讓糜威明白，他是相府屬官的背景，別把他小瞧了。
“大人公務繁忙，給您添麻煩了。”糜威很客氣的回應，他覺得張成看著還挺誠懇的。
“公子千萬別這麼說，在成都縣裡發生這樣的事，都是下官治下不嚴造成的。我檢討，我檢討。”
糜威正想把事情給張成講一遍，張成搶著又說：“事情我側面瞭解了一下，糜公子想要怎麼處理，公了還是私了？”
糜威激動起來：“我好好的在聽花樓吃飯，就被那廝毆打，我請大人秉公執法，讓他蹲班房。”
張成見糜威情緒激動，輕輕拍了拍糜威的手臂說：“糜公子要公了？”
“是的！光天化日帶人行兇，我大漢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成整理了一下官服，挪動了一下身體對糜威說：“糜公子，依下官之見還是私了更好！”
“為何？”糜威有點意外。
“打人這廝就是錦江碼頭一個拉縴的粗人，他也說了願意做出賠償，糜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這些莽夫一般見識。”
“絕對不行，我不要賠償，我要他坐牢！”糜威高聲叫道。
“這個不好辦。”張成皺著眉頭。
“為什麼？”
“下官詢問了店小二，你們是為了搶奪一盤牛肉，糜公子還先推倒了吳老二才打起來的，是也不是？”
“我……”糜威一時語塞，“這潑皮搶我的牛肉，還上來想打我，我才推開他的。”
“這就對了，糜公子你也動手了，按大漢律法這就是互毆，不是他打你。”
“如果過堂，只能定為互毆，都要受罰，聽花樓的損失一人一半。”
“當然了，糜公子不在乎那點錢，但是事情傳出去，說您在聽花樓為了爭一盤牛肉，和一個潑皮無賴大打出手，有損您勳貴之家的名聲，你說是不是？”
糜威聽了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靠在坐榻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成。
旁邊的縣丞，縣尉也一起安撫糜威，勸他私了，並說在成都，世家大族、勳貴之家的名聲比生命還重要。
糜威這時才覺得，現在身邊要是有一個人幫他出主意，說說話該多好。
首先想到的是張紹，可是張紹今天還在請客，也不好又去打擾。
想回家帶部曲家奴來報仇，那樣事情就鬧得更大，丞相府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糜家現在就是軟柿子。
事情鬧大了家裡也會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算了，認慫吧。
糜威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答應張成私了。
張成大喜。
最後，判吳老二賠償聽花樓全部損失，再加上賠償糜威一萬錢的湯藥費，並當堂向糜威下跪磕頭道歉。
糜威走出縣衙，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日子過得，上午被關銀屏趕走，下午被打，晚上被逼接受私了。
我踏馬算什麼勳貴後代，就是一個人見人欺，人見人厭的廢柴。
想想回家去被老婆看著鼻青臉腫，又要解釋一番，老婆免不了撒潑打滾，今晚又別想睡覺了。
真想找一個地方躲避這一切煩惱的事情，不如去張紹說的新軍當一個大頭兵，天天在軍營裡，什麼都不用管。
對，就這樣定了，過幾天傷好了去找張紹，求陛下恩准去新軍當值，那裡也許是一個清淨的地方。
張成在大堂裡還在痛罵吳老二，吳老二耷拉著腦袋。
待張成罵完，吳老二才說他今天請的是羽林軍校尉諸葛冒，如果事情鬧大了，諸葛冒都要牽扯進來就更不好辦了。
“你踏馬的回去老實點，守著碼頭，沒事別進成都內城惹是生非，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