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不能打草驚蛇
圓臉丫鬟正要細說，杜亦笙卻出聲打斷她的敘述，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你所言這些，與眼前之事又有何干系？”
那丫鬟被他這麼一問，愣在了當場，一時語塞。
杜亦笙見狀，心中已有明悟，繼續道：“既然無關，那便不必多言。你只管說出與此事相關的。”
他生平最不喜就是將他人的私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談資，被眾人津津樂道。
此時，一旁的袁汐夢見狀，心中後悔不已，暗想當初真不該答應與他一同審問此事。
她偷偷望向杜亦笙，卻見他神色凝重，當下收斂了心中的雜念，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應和。
杜亦笙側目瞥見袁汐夢的舉動，心中感激，低聲說道：“袁姑娘，此事若有不妥之處，我明日定請姑娘品茶賠罪。”
袁汐夢聞言，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動人的笑意，輕聲說道：“既然三公子如此說，汐夢自當盡力配合。”
杜亦笙微微一笑，轉向圓臉丫鬟，正色問道：“你方才說不是她告訴你的，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她爬上了我的床？”
圓臉丫鬟似乎有些緊張，猶豫了片刻，才小聲說道：“奴婢是聽冬靈姐姐說的。”
“冬靈？”杜亦笙眉頭微皺，“她是哪個屋裡的丫鬟？”
“回三公子的話，”圓臉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冬靈姐姐是四姑娘房內的近身丫鬟。”
杜亦笙聽後，神色微變，心中暗自思忖：此事究竟與四妹有關？還是那些丫鬟們因一些瑣事而起的紛爭？
他看著眼前這圓臉丫鬟一臉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禁覺得有些荒謬，不由得輕笑出聲：“她同你說了些什麼？”
圓臉丫鬟見杜亦笙‘笑容滿面’，興高采烈地繼續說著。
“冬靈姐姐同奴婢說，那晚她看見如棠從三公子房內出來，手中還拿著三公子賞賜她的玉佩。”
她目光流轉，瞥了一眼身旁跪著的如棠，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輕蔑，“冬靈姐姐本想上前同她開個玩笑，卻不料她竟與冬靈姐姐談起了她與三公子之間的私密之事。”
如棠臉上紅白交錯，雙手緊緊攥住衣角，滿臉憤怒，她指著身旁的圓臉丫鬟，語氣中帶著凌厲的怒意，“胡說八道，我何時說過這種不知羞恥的話？”
圓臉丫鬟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明明是個水性楊花的人，卻偏偏要在這裡裝出一副純情的樣子。
聽到這裡，袁汐夢笑了，“別人說什麼你就信？”
圓臉的丫鬟抬起那稚嫩的臉，不過十三四歲，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堅定地說：“別人的話我或許不信，但冬靈姐姐是絕對不會騙桃書的。”
袁汐夢看著這個傻丫頭，心中暗歎：她如此輕信他人，將來恐怕會吃虧不少。
於是，她輕輕招手，讓桃書走近。
桃書乖巧地走到袁汐夢面前，低垂著圓圓的腦袋。
袁汐夢溫柔地望著桃書，一字一句地教導著她。
桃書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非常認真地聽著，一邊還複述著袁汐夢的話語，生怕出了差錯。
她不明白，袁姑娘為何讓她去騙人，還讓她去騙她的冬靈姐姐。
交代完畢，袁汐夢玉手輕擺，示意丫鬟們退下，嘴角輕揚，露出了滿意而又深不可測的微笑。
她轉頭向身側的杜亦笙投去一抹柔和的目光，“三公子，莫要忘了明日之約。”
說完這句話後，她便輕盈起身，帶著喜兒和秦風離開了。
杜亦笙凝望著袁汐夢的背影，那倩影，宛如畫卷中的仙子，既飄逸又婉約。
他望得出神，雙眼中藏著深深的溫柔與笑意。
他知她沒有傳召冬靈前來對質，是因為她深知，即便冬靈站出來坦誠以告，承認了自已造謠生事的事實，但也能夠一口咬定下藥之人絕非自已。
更何況，目前尚無確鑿證據能證明冬靈就是下藥之人。
因此，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和證人之前，絕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夕陽西下，餘暉籠罩，如絲如綢，溫柔地灑在綠葉間，透過婆娑的樹梢，為這座靜謐的庭院披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園中，百花爭豔，香氣撲鼻，猶如仙樂飄飄，使人陶醉。枝頭之上，小麻雀歡快地跳躍著，鳴叫著，為這寧靜的傍晚增添一絲生機。
樹蔭下，幾名丫鬟聚在一起，低聲細語，時而嬉笑，時而好奇。
其中一名丫鬟滿臉八卦之色，迫切地催促道：“快說說，快說說，袁姑娘找你去，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訊息？”
桃書聞言，掩嘴輕笑一聲，神秘兮兮地說道：“還能有什麼，不就是如棠那個小蹄子爬上了三公子的床嘛，姑娘去聽八卦去了。”
“哎呀呀，沒想到袁姑娘還有這種愛好啊。”另一名丫鬟掩嘴竊笑，臉上露出幾分玩味。
桃書接過話茬，繼續道：“可不是嘛，我還聽說袁姑娘和三公子約好了明日一起去吃茶呢。”
“哎呀，六姑娘現如今都成這樣了，三公子還有心思去吃茶？他不是最疼六姑娘了嗎？”洛梅適時地提了一嗓。
桃書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別瞎操心了，聽袁姑娘和三公子的意思，六姑娘只是吃錯了東西，不礙事的，喝幾服藥就好了。”
眾丫鬟紛紛圍攏過來，低頭附耳，只聽桃書低聲細語道：“你們可知道，咱們家裡來的那位三少將軍……”
此言一出，丫鬟們立刻興奮起來，紛紛點頭應和：“知道知道，傳聞那三少將軍比咱們三公子還要英俊呢。”
其中一名丫鬟嘟囔道：“只是，那三少將軍性格古怪得很，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住處，到現在都沒幾個人見過他長什麼樣呢。”
桃書見狀，繼續添油加醋道：“聽說咱們家裡的四姑娘和六姑娘都對這三少將軍心儀不已呢。”
此言一出，猶如投入湖中的一顆石子激起千層浪。
丫鬟們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八卦之心瞬間被點燃，迫不及待地追問：“此言當真？那可知三少將軍心儀的是咱們家裡的哪位姑娘？”
桃書輕啟朱唇，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目光如流星掃過身旁的眾丫鬟，“噓，此事非同小可，你們只需聽過便罷，千萬不可洩露半個字。”
丫鬟們聞言，紛紛點頭如搗蒜，急聲保證：“放心放心，我們絕對守口如瓶，好妹妹，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都快急死我們了。”
桃書微微一笑，神情間透出一絲得意：“聽說那三少將軍對咱們的六姑娘情有獨鍾，甚至還傳言他回府之後就會下聘禮。”
這訊息如投湖的石子，在丫鬟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洛梅趁機補上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同情和惋惜：“唉，四姑娘可真命苦，若是沒有六姑娘，或許那被下聘的就是她了。”
這話一出，四周頓時陷入了沉寂之中。
眾人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驚愕之情，彼此相望間不寒而慄。
有人低聲喝道：“洛梅，你胡說什麼！這樣的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了，那還了得？”
“我這張嘴，真是該打！”洛梅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已失言，輕輕拍打自已的嘴巴，訕訕地笑著，“我只是替四姑娘感到惋惜，眼睜睜地看著自已心儀之人與親妹妹在一起，心中得多苦。”
“你們在說什麼？”此時，冬靈從遠方款步而來，打破了這份沉重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