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汐夢拉了拉杜芸的衣袖,附身在她耳邊,輕聲問道:“為何同去的不能是大舅舅?”

杜芸微微一笑,湊到袁汐夢耳畔,低聲細語道:“大哥在別處照看著鋪子,倒是三哥,閒雲野鶴一般,遊歷四方,瀟灑自在。”

話語剛剛落下,杜富貴果然如預料的那般,嘆了口氣,“你那三哥,成日就知四處遊蕩不求上進,若非你此次遭劫,怕是無人能知曉,他能何時歸來。”

“這次讓他隨你前去,正好收收他那性子,同時為父也想在上京城開個錢莊,讓你和你三哥也有個營生。”

杜芸聞言,心頭一震,鼻子微酸,想起小時候父親、母親和哥哥們總是為她遮風擋雨,替她事事考慮周全。

而她習慣了享受這份寵愛,從未想過要替父親、母親和哥哥們分擔憂愁,反而時常讓他們為自已牽腸掛肚。

這份深深的愧疚和無能感,如同冰冷的玄鐵重劍壓在她心頭,讓她難以呼吸。

嗚咽之聲如泣如訴,如春風中的弱柳輕顫,杜芸撲簌簌地向前走去,緊緊抱住了杜富貴,“父親,是女兒無能,讓您為女兒日夜憂心。”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她抬起頭,淚眼朦朧中透出一絲堅定,“請父親相信女兒這一回,女兒不會再軟弱,任人欺凌,女兒定會讓自已變得強大起來。”

杜富貴聽到這番話,心中激盪起無盡的漣漪,老淚縱橫。

他伸出那雙粗壯有力的手,在杜芸的秀髮上輕輕摩挲,滿眼都是寵溺與不捨。

站在一旁的杜夫人,亦是心如刀絞,哭得如同淚人一般,哽咽難言。

她對杜芸的依戀和擔憂,如同江水連綿不絕,她實在捨不得自已的女兒離開身邊。

杜芸的聲音中帶著顫慄,輕聲呼喚道:“父親、母親,女兒日後不能常伴在你們左右,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已,保重好身體。”

“女兒會時時回來看望父親和母親的。”

杜富貴聞言,胸口不由自主翻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慨,他的芸兒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是啊,女兒大了,該放手了。

終有一日他會燃盡燈枯,便無法再為她遮風擋雨。

她的路還長,終需她獨自行走,方可尋得一片屬於她自已的天地。

袁汐夢站在一旁,一時之間,喉頭哽咽,心有千言,卻無從啟齒。

她連忙轉過身去,深怕那眼眶中的淚水會被他人察覺。

不過外祖父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這樣阿孃便可以在上京城立足,哪怕日後嫁人,也有孃家人在旁為她撐腰,斷不會像上一世那般孤立無援,任人欺辱。

就在此時,杜亦笙踏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

袁汐夢心頭一緊,原本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便如同被寒風吹散的晨霧,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杜亦笙一抬眼,目光立刻落在了袁汐夢身上,他發出了一聲輕快的笑聲,“袁姑娘。”

袁汐夢瞥過臉,不理睬。

杜亦笙緩步行至她身旁,嘴角輕揚,輕聲道:“姑娘,莫非還在為上次之事耿耿於懷?”

語罷,他一側身,微微躬身,雙手合十,誠懇地道:“上次之事,實乃我護妹心切,言語之中多有冒犯,望姑娘海涵。”

見袁汐夢臉上露出一絲和緩之色,壓低聲音道:“姑娘先前邀杜某前去將軍府吃茶,不知此刻還算數否?”

袁汐夢見杜亦笙向自已賠罪,頓時氣就消了,微微側首,玉頸輕揚,宛如春風吹拂的柳條,帶著幾分嬌媚與傲骨。

她緩緩開口,“那是自然,三公子無論何時,只要願意,將軍府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

杜亦笙笑了,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少女。

但見皎白的月光柔和地灑落在她精緻的臉龐上,使她本就傾國傾城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嬌豔動人。

一時間,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唯有她,如月中之桂,如雪中之蓮,如九天之上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令人心醉。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識,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杜亦笙收下心神,轉身向杜富貴作揖道:“父親。”

杜富貴見人都到齊了,便同他們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先由杜亦笙帶著家中一眾家僕和鋪中歷練有素的老人先行前往上京城,購置府邸、籌備商鋪開業事宜。

待杜亦笙將府邸佈置妥當後,杜芸和袁汐夢再動身前往上京城。

翌日,杜亦笙一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他帶領著一群人,龐大的隊伍在朝陽的照耀下踏上了行程。

數日後,袁汐夢也同杜芸,乘坐馬車啟程。

一路上,眾人歡聲笑語,夜幕降臨,一行人乘馬車抵達了安復村。

眾人下了馬車後,尋了一家相近的客棧,安頓下來。

客棧內燈火通明,熠熠生輝的燭光灑落在了每一張木桌和角落。

眾人在古樸的木桌旁落座,客棧的掌櫃子,滿面春風地走上前,笑容可掬地詢問道:“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正欲開口的眾人卻被一旁傳來的罵聲吸引住了。

側頭望去,側邊一桌,獨坐一青衫男子,他輕抿清茶,神色自若。

店小二此時橫眉豎眼地立在男子跟前,左手叉腰,右手手指如劍,直指那男子的鼻樑,揚聲惡罵。

杜芸不解,詢問掌櫃子,“發生了什麼事?”

掌櫃子斜睨了一眼坐在鄰桌的那名青衫男子,言語中盡是輕蔑。

“這位姑娘,你可別被他那副文弱書生的外表所迷惑,實際上他是個無恥之徒、靠吃白食的無賴。”

杜芸注意到青衫男子雖然面色蒼白,但眉宇間透著一股書卷氣息,顯然是個博覽群書的文人。

她心中不禁起疑,此人看似文雅,怎會是掌櫃子口中那般無恥之徒?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於是,她目光轉向掌櫃子,溫言說道:“掌櫃的,那位公子的賬便算在我頭上吧。”

掌櫃子一聽,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貪婪之色,連連點頭答應。

這時,青衫男子站了起來,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杜芸面前,微笑著坐下。

他抬頭對掌櫃子說道:“掌櫃的,看見沒,還得是這位姑娘慧眼識人。我的銀子在你這裡不見了,你得賠我。”

言罷,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輕輕在掌櫃眼前晃動著。

掌櫃子被這句話激得臉色通紅,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無恥之徒,吃了我店的飯菜不給錢,竟然還敢顛倒黑白,栽贓於我!”

青衫男子卻是不以為然,悠然笑道:“我且問你,今早我續住時,是否當著你面拿出了一袋銀子?”

掌櫃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悶哼一聲。

男子繼續道:“既然我的銀子不在房內,也未在我身上,我又未離開過客棧,那請問掌櫃的,我的銀子究竟去了何處?”

掌櫃子被問得啞口無言,怒道:“你空口無憑,我客棧每日賓客如雲,至今只有你一人說丟了銀子,你這分明是無理取鬧!”

男子卻是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可笑至極!看來你掌櫃的是不打算認賬了。”

說完,他轉身對杜芸低聲說道:“姑娘,這家客棧並非善地,你還是另尋別處落腳吧,否則財物難保。”

男子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掌櫃子被徹底激怒了,他緊握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恨不得將這位青衫男子當場撕了。

然而,他還是強忍住怒火,緊咬牙關,給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又訕訕地對著杜芸等人點頭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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