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高夫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她久居高位，已經很久沒聽過這麼不客氣的話了。
可想到工廠李肆那詭異的手段，高夫人又不得不忍氣吞聲道：
“金錢，權力……只要我有，都可以商量。”
李肆搖搖頭，戲謔道：
“不，你沒有，殺了你以後，這些都會是我的。”
“你怎麼能用我的東西，來買自已的命呢？”
“高夫人，我勸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
這話一出，高夫人的心就沉了下去。
如果是要錢或者別的什麼，她二話都不會說。
畢竟命最重要，其他的不值一提。
但李肆顯然所圖甚大。
滿足他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是高夫人難以承受的。
但哪怕有一絲可能，惜命的高夫人都不想翻臉。
“你還是直說吧，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簡單。”
李肆伸出兩根手指，道：
“手合會，龍骨。”
“這不可能！”
高夫人瞬間翻臉，眼神變得無比狠厲。
手合會？
龍骨？
一點不誇張地說，這些東西比她命還重要！
手合會是她經營數百年的心血，龍骨更是真正意義上的命根子！
現在比不得數百年前，科技時代的大國實力遠超以前。
在當前世界，創立新的組織興風作浪太難了。
沒有了手合會，她不過是個有異能的糟老婆子。
至於龍骨，更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最關鍵的是，手合會和龍骨，並非她一人所有！
即使她同意了，手合會其他的四根手指又豈能輕易讓步？
但即使如此，高夫人依然不願輕易動手。
她皺著眉，壓低聲音道：
“你覺得我能決定？”
“可以。”
李肆笑了，自通道：
“我會幫你的。”
高夫人沉默了，彷彿在思考。
良久，她神色微松，似乎已經做出選擇。
“我可以同意……”
李肆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麼，高夫人卻突然暴起。
她以與外貌不符的速度，甩出柺杖中的利刃，刺向李肆。
忍辱負重到現在的高夫人，終於明白今天難以善了。
李肆的要求她根本無法答應，也不可能會答應。
與其和另外四根手指為敵，還不如和李肆拼上一把呢。
雖然她看不透李肆，也忌憚那種詭異手段。
但這幾百年，她也不是白活的。
創立並掌控手合會這種暴力數百年的人，怎麼可能會弱？
況且，萬一李肆只是在虛張聲勢呢？
她看過之前的監控，認為李肆本事也就那樣。
在普通人裡面，算是很強悍兇殘的角色。
但高夫人掌控手合會數百年，什麼高手奇人沒見過？
比李肆還可怕的人物，她都幹掉過不少。
至於那種手段，或許是奇遇？
以那種手段的詭異強大，很可能是一次性的。
即使不是，也不可能無需準備，隨隨便便就能使用出來。
就算做最壞打算，不敵李肆被當場幹掉，未來也還有復活的希望。
可和另外四根手指為敵，失敗就是萬劫不復了！
原本笑意盈盈的李肆當即變臉。
“要打你早說啊，真是浪費我時間。”
他一擺手，就將直撲面門的利刃擊飛出去。
高夫人面露驚色，還沒反應過來，便騰空而起。
咚！
宛若一隻破麻袋，她打著滾摔在地上。
李肆緊隨其後，死死摁住了高夫人。
“最後的機會，同意還是拒絕？”
高夫人艱難地看了一眼李肆。
她總算知道，李肆的狂妄出自何處了。
怪物，這個年輕人，就是披著人類外表的怪物！
不過這點手段，也只能對付普通人。
想和我鬥，你還差得遠！
高夫人猙獰一笑，無形無質的力量爆發而出！
李肆略微失神，下意識地進行了反擊。
僅僅一瞬間，高夫人便慘叫出聲。
原本氣勢驚人的她，轉瞬間七竅流血，模樣很是悽慘。
回過神來的李肆，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萬萬沒想到，高夫人會自尋死路！
可回頭想想，似乎也正常。
在電視劇集中，高夫人多次隔空傷人。
她用的這種力量，可稱作念力，精神操控等等。
在超能力中，算是相當實用的能力。
遍數整個漫威宇宙，也只有少數強者擁有。
可在修仙界，這玩意就是最常見的神識之力。
連最弱的練氣修士，都能輕易地修煉出來！
只是通常練氣中期以後，才能神識外放。
李肆目前是練氣一層，原本不能神識外放。
可他繼承前世記憶，神魂本就比普通人強大。
距離神識外放，差的不過是一個契機。
搞笑的是，高夫人給了這個機會。
被神識攻擊後，察覺到危險的神魂，立刻調動力量進行抵禦。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神識蛻變得更加凝實強大了。
自然而然的，李肆就能神識外放了。
李肆閉上眼睛，用神識感知四周，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可惜他神識太弱，最多也就只能延伸百米範圍。
說難聽點，還不如兩隻眼睛看得遠呢。
但神識的妙用無窮，遠非眼睛能比。
比如，李肆終於發現，那股血腥之氣的來源。
工廠的下方，竟然關著一群昏迷不醒的人。
他們身上插著管子，不斷地抽取著血液。
旁邊的空地上，幾個血池都滿當當的。
李肆心中不禁一陣惡寒，這手合會當真不幹人事！
神識掃過高夫人，他發現對方的元神受創嚴重。
這很正常，高夫人雖然能神識外放，但強度遠遠不及他。
鉚足了勁以卵擊石，能有什麼好下場呢？
李肆撇撇嘴，就打算動手。
這時，高夫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等，等等……”
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她清醒了過來。
望著李肆，高夫人驚恐地哀求道：
“饒我一命，我什麼都聽你的。”
李肆遲疑片刻，又嘆了一口氣。
“晚了，你這副死樣，我留你又有何用？”
高夫人瞪著眼睛，急切萬分的爭辯道：
“我能恢復的，龍骨連死人都能復活！”
李肆心中一動，想起工廠下方的血池來。
他依稀記得，這種操作和復活，黑空有關。
而在這些儀式中，龍骨必不可少。
難道龍骨就在這下面？
李肆眯起眼睛，反問道：
“龍骨這種好東西，我自已用多好？”
高夫人深深地吸口氣，隨後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下一刻，她拜倒在李肆腳下，目光中充斥著深深的敬畏。
“只要您留我一命，我願從此奉你為主！”
“我定謹遵您的旨意與號令，不遺餘力地為您效忠……”
這一套小連招直接把李肆整得不會了。
不是，你就這麼怕死？
好歹也是手合會的首領，能不能要點臉啊？
而且，你覺得我會信這種鬼話？
還奉我為主，怕不是回頭就要背刺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還跟我講什麼聊齋啊？
嗯？
好像有點不對！
這傢伙感情也太到位了吧？
李肆斜視著高夫人，一時間有些詫異。
神識收攏時，他能夠洞悉周圍所有細微的變化。
而此時的高夫人，竟然滿是虔誠，以及畏懼。
這種情感由內心散發，是不可能作假的。
李肆感覺莫名其妙，高夫人有什麼大病吧？
之前還寧死不屈，現在怎麼就服了？
李肆調動神識，仔細探查起來。
片刻，他有了一個猜想。
可能是自已的神識太過強大，高夫人遭受衝擊之後，神識留下了烙印。
雖然比不上用於靈寵的認主印記，但也會影響到潛意識。
令她產生崇拜，敬畏之類的特殊情感。
意識到這點，李肆改變了主意。
如果高夫人心藏鬼胎，他不會留個隱患在身邊。
可陰差陽錯之下，她的忠心有了保障，也不是不能收下來的。
至少高夫人是手合會首領，能快速方便地提供資源。
等到自身強大起來，忠心什麼的就沒所謂了。
想到這裡，李肆冷冽一笑。
“高夫人，你的命我暫且留下。”
“好好表現吧，否則我還會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