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對於自已來說,是很特別的,不管是對陳茉槐還是陳萱梅來說,都是一樣的。

在陳茉槐出生的那一天,他在母親懷裡一直哇哇大哭,不管誰哄都哄不下來,而窗外的天空似乎是被他弄得有些煩了,原本還能看見些許光亮的天空直接一瞬間變得煞白,將整個世界都點亮了,並伴隨著一聲讓人震顫的“轟隆”聲。

但陳茉槐並沒有因此感到害怕,相反,他似乎是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意,指著外面的天空,一直開心的“哇哇”叫著,緊接著,外面傳來了嘈雜的“嘩啦啦”的聲音,在路燈的映襯下,那些白色的東西就像是畫家為世界勾勒出的一個輪廓。

陳茉槐看得很入迷,父母以為陳茉槐被剛剛那道雷嚇出了認知功能障礙(簡稱ZZ),父親擔憂的把他從窗戶那裡抱過去,想看看他到底怎麼了,但是陳茉槐的視線從窗戶上移開後便哭著抗議,小手指向窗外,沒辦法,父親只好將他帶回窗戶處,他看著那些一朵朵白色的還閃著亮光的水花在地上綻放,新奇極了!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便睡了過去……

十三年後,陳茉槐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外面也在下著雨,依舊是相同的景象,但是他卻沒有的當時的好奇和純真,只剩下一雙空洞的眼神。

他將手伸到窗外,感受著雨滴落在手掌中的那一種親和感,他已經一年沒有去學校裡了,他已經沒有和其他人有什麼來往了,他已經沒有活著的勇氣了。

將窗戶關好,他將燒好的熱水全部倒入了水缸中,似乎是知道了陳茉槐的打算,強烈的風猛烈的撞擊著窗戶,想要阻止他的行動。

陳茉槐緩緩地拿起水果刀,對著自已的左手腕用力一劃,面板被刀割破的疼痛轉瞬即逝,緊接著,溫熱的液體從傷口快速流出,陳茉槐將手放在了裝滿熱水的水缸中,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顫抖了起來,但他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水缸綻放出了一朵詭異的紅花。

感受著越發冰冷的身體,陳茉槐的意識也漸漸的模糊,外面的天空閃著幾道雷光,讓黑壓壓的房間變得耀眼,但陳茉槐卻不再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風拍打窗戶的力道越來越大。

突然,一個扁平的有一個成年人膝蓋高的石頭將窗子砸開後,連帶著水缸一起砸爛了,陳茉槐也倒在了地上,幾分鐘後,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大約11歲的女孩闖進了陳茉槐的家裡。

他們看到地上的陳茉槐後,男子立刻將牆上的毛巾扯下,擰乾水分後,將兩邊系在火鉗上,纏到了陳茉槐的傷口處用力扭緊,止住了不斷往外流淌的鮮血。

女孩則趁著這個空檔叫來了幾個大人,他們立刻開著三輪車將陳茉槐帶到鎮子裡的大醫院裡搶救,只是,陳茉槐再也沒有睜開眼睛,雨,也不再落下。

陳萱梅出生時的情況和陳茉槐有些相似,只不過這次雨下的比以前更加輕柔,風,也吹得讓人心醉,彷彿害怕嚇到他一樣,而這一次,它也再次陪伴他走向了終點。

……

陳萱梅突然感覺到,自已的身體重新恢復了知覺,風柔和地吹過了他的臉龐,它來接自已了。

陳萱梅平靜的和眾人說道:“我要和它走了。”

“它?”,眾人疑惑的看著陳萱梅,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誰?

陳萱梅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門外的大雨,陳萱梅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張之之看了看陳萱梅的背影,用中文說道:“再見了,我親愛的孩子。”

其他人也用屬於他們自已國家的語言,向著陳萱梅告別,陳萱梅停在原地後,慢慢轉過身,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向他們揮手告別。

他重新轉過身,向著門外走去,說來也奇怪,當陳萱梅走出門外後,雨居然變小了,它們在空中如同一根根斷斷續續的頭髮一樣,輕輕落在他的身上,地上飄落到上空的雨滴懸浮在他的周圍,陳萱梅的身體變得越發漆黑,隨後,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他將右手抬起,張開手掌,感受著與雨接觸時的那種親和感,而雨也感受到了他呼喚,幾滴豆點大的雨滴落在了他的手心,透過指間再次落在他的額頭上。

此時,陳萱梅的身體也完全的變成了意識空間裡的那道黑影,它轉頭看向眾人,他們沒有害怕它,而是默默的目送著它離開,懸浮在它周圍的雨點開始向上衝刺,它們擋住了眾人的視線,當眾人再次看過去時,它,已經不再了。

維爾汀收回目光,緊緊拉著張之之和牙仙的手,紅弩箭打破了這份長久的寂靜,看向張之之說道:“Z女士,我先送他們離開了。”

“嗯,有勞了。”,點了點頭,紅弩箭便打發著眾人返回學校。

十四行詩看了看陳萱梅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維爾汀她們的方向,回想起剛剛陳萱梅說的那些話,暗暗握緊了拿著術杖的手。

“他是否得到了他想要結局?”,張之之低聲問道。

“我認為是的,只可惜,是以這樣的方式。”,牙仙默默的嘆了口氣。

維爾汀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向張之之,問道:“張阿姨,基金會給我安排了什麼嗎?讓我直面這場‘暴雨’的原因。”

張之之摸了摸維爾汀的頭,她比自已,還要矮半個身子,真的要告訴她這個事實嗎?

“沒事,張阿姨,既然我現在已經問出來了,那麼我也做好了面對它的準備。”,維爾汀語氣平靜的說道。

牙仙看了看兩人,和張之之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這裡。

當張之之要開口時,那隻蝴蝶盤旋在二人周圍,然後鎖定了它的降落地點——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上。

待它落下後,它將自已的身體分離成了兩個獨立個體,分離後,它倆的體型是相同的,但是各自只有一隻翅膀。

“……!”,兩人被這隻蝴蝶的舉動給嚇到了,她們不知道這隻蝴蝶的意圖是什麼。

而蝴蝶並沒有在意,它倆各自爬去兩人的手腕上,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兩人各自看了看自已手上的蝴蝶,然後發現了它的翅膀很獨特,張之之的那隻左翼蝴蝶有著類似線條一樣畫出來的一枝花而它翅膀的末端有一個繁體字的“茉”字,而維爾汀的那只是一個“梅”字,對於看過陳萱梅記憶的兩人來說,她們知道這代表什麼。

蝴蝶費力地扇動著它的一隻翅膀,好不容易飛到了兩人的肩膀上,停了下來,不再有多餘的動作。

維爾汀眼神溫和的這兩隻蝴蝶,問道:“張阿姨,你給它們取個名字吧。”

張之之看了看,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左翼這隻叫[霖霪],右翼這隻叫[靈澤]吧。”

維爾汀點了點頭,小手輕輕地點了點它們的腦袋。

見它們沒有動靜後,兩人也是繼續她們剛才的話題,張之之看著維爾汀問道:“維爾汀,你願意成為基金會的司辰嗎?”

……

康斯坦丁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眼前的棋局,雖然她預想到了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陳萱梅這個意外,這直接讓她的佈局完全打亂。

現在,那些孩子心中種下的那顆果實已經枯落,他們為了讓維爾汀不受到脅迫,選擇了向基金會妥協,所以康斯坦丁現在無法以此事給維爾汀施壓,否則,絕對會適得其反。

但是,維爾汀現在也同意了成為司辰的邀請,為基金會效命,這也減少了一部分損失。

“呼……你可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啊,堅韌的盾牌。”,康斯坦丁喃喃道。

“咚咚咚。”

“進來。”

一個工作人員手上拿著一束花走了進來,彙報道:“副會長,這是您要的花束,明信片上的內容需要為您代寫嗎?”

“不用。”,隨後,她拿起筆,在明信片上用中文寫下了一段話:致高潔的忠貞。

將手上的筆收好,康斯坦丁說道:“幫我送給Z女士吧,記得替我向她問好。”

工作人員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而花束中一朵百合花的花瓣落到了地上,而那個位置,剛好能照到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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