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規矩
星槎海中樞。
作為連線仙舟各大洞天的交通中心，這裡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熱鬧繁華。
銀塵低頭走著，準備透過星槎，前往太卜司。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議論聲傳進耳中。
“我本想出門買點瓊實鳥串，可攤主已經接連三天都沒擺攤，唉，她不會遇害了吧？”
“希望攤主沒有出事，我一直是瓊實鳥串的忠實顧客。”
“地衡司還在統計傷亡，估計要很久，才會發出傷亡統計通告。”
“還好，景元將軍聯合龍尊與來自星穹列車的援兵，斬斷了建木，要不然，羅浮不知道還要水深火熱到什麼時候呢。”
“龍尊？”
“你還不知道吧？龍尊的轉世之身，是【星穹列車】的丹恆，他與景元將軍聯手掃平了【藥王秘傳】，擊潰了反物質軍團的【絕滅大君幻朧】。”
“據說，將軍還贈予了星穹列車一塊【結盟玉兆】，與星穹列車永世結好。”
“那星核獵手呢？先前不是在說，星核是他們帶來的嗎？”
“星核並非星核獵手帶來的，神策府方才已經發了通告文帖，撤銷了對星核獵手卡芙卡的【通緝】。”
“那星核是誰帶來的？是藥王秘傳，還是反物質軍團？”
“不，都不是。”
“啊？”
“星核是【鏡流】聯合【羅剎】，偷偷帶入仙舟的。據說，鏡流，是景元將軍的老師……”
“什麼？景元將軍的老師？！”
“這太不可思議了！詳細展開說來！”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瞭解……鏡流這個名字，在仙舟早就成為了【禁語】。”
大街上，議論的聲音接連不斷。
但能獲取的資訊也就只有這些。
真正關於鏡流的，少之又少。
銀塵輕嘆一聲，乘坐上一輛星槎。
忽然，一股氣息突兀自身側傳來。
高手！
銀塵面色一變，神經緊繃，連忙轉頭看去。
卻發現，流螢不知何時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內心一鬆，撥出一口濁氣，道:“你是想要嚇死我嗎？”
流螢道:“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草木皆兵，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敵人一樣。”
銀塵低頭，嘆了一口氣。
能不緊張嗎？
雖然嘴上說的輕鬆。
可一想到自已將來可能要與仙舟聯盟為敵，他便感覺一座大山壓在胸口。
“不要這樣死氣沉沉的嘛！”流螢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雙眼眸明媚動人，帶著三月春風般柔和的微笑，“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天無絕人之路？”
銀塵抬起雙眸，對上她的眼睛，“你知道你的手很冷很冷嗎？你的身體……似乎有點問題啊。”
“額……”流螢身子一僵，“是嗎？”
銀塵皺了皺眉，道:“似乎是……陰陽失衡……而且……有股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感覺？”流螢身子一顫，連忙收回了手。
銀塵眸光閃爍的看著她。
她低頭不語，輕咬嘴唇。
就在這時，星槎一頓，到太卜司了。
銀塵深吸一口氣，連忙走下星槎。
這裡是禨祥臺，太卜司出入口的挺舟坪。
【機祥】與【吉祥】音近。
所以，人們大都喜歡從這裡出入太卜司。
一踏上機祥臺，就碰到巡守的雲騎軍。
一名兵士拿出一張畫像，放到銀塵與流螢身前，“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是刃的畫像。
仙舟並撤銷了對卡芙卡的通緝，但卻沒有撤銷對刃的通緝。
兩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見到。
很快，一路通行，來到了太卜司的授事廳。
這裡是太卜司洞天聚眾會議的地方，但因為符玄不喜歡開會，認為開會只是空談，不切實際。
所以，授事廳基本荒廢，人影寥寥，沒什麼人進出。
此時，授事廳內。
符玄正趴在案桌上，覆盤著景元在星核戰局裡的各種決策。
一張精緻如玉的面容，滿是苦惱，兩條柳眉，緊緊的蹙起……
“運籌帷幄，循規不蹈矩，甚至可以拋棄所有的規矩……以奇兵馳援，以點破面，擊潰對方聯合的戰線，力挽狂瀾……”
“景元為什麼可以這樣做？而本座為什麼從始至終都不敢這樣想？”
“難道……本座距離將軍之位，真的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嗎？”
忽然，授事廳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符玄面色一變，連忙起身，正襟危坐，臉上擺出屬於太卜大人獨有的威嚴。
而後，她眸光平靜的看向大門。
是銀塵。
他帶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漂亮女子走了進來。
符玄掃了流螢一眼，將目光放在銀塵身上，聲音漠然，“你來找本座，所為何事？”
銀塵開門見山，道:“我想借助窮觀陣匯聚能量，進行修煉。”
符玄道:“窮觀陣所需能量龐大，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動用。”
她話音一轉，道:“但如果，你動用本座給你的那個承諾，本座可以破例，為你開啟窮觀陣。”
銀塵正欲開口答應，忽然，流螢拉住了他。
流螢走上前，道:“據我所知，太卜司的【窮觀陣】無時無刻都在運轉，漫長歲月以來，早就積累儲存了浩瀚的星光之力。僅僅是用來修煉的話，所耗費的能量簡直是九牛一毛。”
“太卜大人，莫不是在欺銀塵不懂？”
話落，流螢微微一嘆，繼續道:“我聽聞，太卜司的符玄大人，【未卜先知，法眼無遺】，曾在內心仰慕，可如今一見，卻也是個喜歡耍小聰明的俗人，著實讓人失望。一個太卜大人的承諾，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價值真的可以相提並論嗎？”
“你……”符玄咬牙。
她好不容易擺正的苦惱情緒，直接被流螢的話語掀動了。
她承認自已是耍了些小聰明，但這都是因為覆盤景元決策遺留的影響。
她方才一直在思考景元決策，推演著他口中的循規不蹈矩，便下意識這樣說了。
若是放在星核戰局之前，她絕不可能這樣回應。
符玄深吸一口氣，注視著流螢，道:“你這小姑娘，看起來氣質溫和，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可口中的言辭話語倒是犀利。 ”
流螢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符玄話音威嚴，道:“先不論修煉所需的能量是否九牛一毛，即便是真，可無緣無故便給銀塵使用，也是壞了規矩。”
“如果想要使用窮觀陣，又不想以承諾交換，至少，得給本座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