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子是鬼
不料男人跟其哪怕臉貼臉，表情上也根本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他只是愣愣的眨著眼，似乎是沒弄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男人歪著腦袋暗暗想著，自已現在好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設啊，那要是還有什麼理智，豈不是人設崩塌了？
我應該囂張跋扈，蠻橫無理才對啊！
下一秒。
他瞬間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心中不由得大喜，於是心神流轉間，情緒一激動，便又給了那怪物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 去尼瑪，離得這麼近幹啥！”
那怪物頓時慘嚎一聲，整個身子都因為這始料未及的一記偷襲而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 你不怕我？”
“ 老子是鬼！”
怪物瞪大了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的瞳孔，它捂著臉蹲在牆角，露出的半邊臉上寫著委屈和不甘，它歇斯底里的吶喊起來。
按照熟悉的劇情，這人不是應該被自已嚇得屁滾尿流才對嗎？
說好的恐懼感呢？
它還在納悶著，就見這瘦猴男人又是大踏步走上前來，
臥槽，你要幹什麼？
怪物那張大臉上此時正寫滿了無助和恐懼。
瘦男人興奮的舔著嘴唇，站在跟前，不斷眨著那對小眼睛來細細打量怪物的模樣。
確認完這東西確實不像人類之後，他臉上的狂熱戰意更甚了。
以一記快準狠穩的炮拳起手，緊接著就開始了長達三分鐘時間的手腳並用環節，瘦男人嘴裡不斷怪叫著啊打，看招這樣的奇怪詞彙，把這隻容貌可怖的怪物堵在牆角就是一頓圈踢。
男人用各種瀟灑飄逸的姿勢痛擊著腳下的受害者，嘴裡還嚷嚷著含糊不清的話。
“ 鬼多個蛋，我都喝多了我還能怕你！”
“ 讓你TM大半夜在樓道里鬼叫擾民！”
“ 讓你死了還要出來嚇唬人！”
“ 讓你TM害我花唄還不上！”
“ 讓你TM害老子要不上二胎！”
“ 喜歡當鬼是吧，喜歡害人是吧！”
那怪物蜷縮在角落，它逞起兇性，就想起身動手宰了這個膽敢這般侮辱自已的瘦皮猴子。
可每次一用力想要站起身，都能感覺到一股從心底傳出的莫名疲憊湧上四肢，讓它根本沒法順利地站起。
為什麼！
它在心底不斷地怒吼著，它想不明白。
鋪天蓋地的拳腳精準無誤的招呼著它裸露在外的全身面板上，痛的它渾身劇烈的痙攣起來。
媽的，什麼情況，為什麼一個普通人都這麼厲害！
該死的法青子，你TM怎麼分配的任務，不是說城裡這些個羸弱的凡人會被老子隨便拿捏嗎？
打不贏又能如何，老子照樣不服一個小小的普通人！
“ 別，別打了大哥，我給你錢行不行！”
在短暫的自我心理建設失敗後，它終於敵不過殘酷的現實，它服氣了。
沒辦法了，看看自已這副傷痕累累的身子，若是再不求饒，讓這虎B哨子再打下去，他連能不能完整的走回觀裡都是個問題了！
男人聽他求饒，頓時一愣，正準備打出去的拳頭硬是停在了半空中。
他眼裡兇光乍現。
“ 微信還是支付寶？”
見這位大爺終於肯放自已一馬，那怪物也不含糊，迅速的從身下的牛仔褲中掏出手機，對準男人出示的收款碼就是一番熟練的操作。
“ 微信收款，1000元。”
男人聽著甜美的播報女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面前這張帶著諂笑的醜陋臉龐，心裡歡喜之下，本能反應的又揮出手，帶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啪！
怪物眼神麻木的倚坐在牆角的電錶箱旁，它現在甚至連捂臉的慾望都沒有了。
“ 為什麼？”
它顫抖著質問，幽綠的瞳孔裡竟然閃出了一抹晶瑩的淚光。
可那無情的男人只是低著頭，他從容拿出一根菸，摸了兩下褲兜，臉上突然一愣。
看著湊上來離自已越來越近的這個惡魔，怪物猛地打了個哆嗦，它忍不住雙手抱胸。
“ 不可以！”
瘦男人徑直把手伸進了它的褲兜裡，然後一把抽出。
“ 用一下你的火。”
點燃香菸，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 鬼怪什麼的，當然是要斬草除根才對啊混蛋！”
“ 手下留情這種事，可不會因為你的賄賂就發生啊！”
“ 啊杜根！”
“ 耗油跟！”
男人興奮的脫下身上那件發黃的背心，他歡呼著高舉起雙臂，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中繼而狠狠的落下。
“ 終結吧，你這骯髒的傢伙！”
怪物的瞳孔早已失去了色彩，它的臉上寫滿了麻木。
如果有來生，就讓我化作華清山上的一株小草吧，主人，來世再見了，下輩子我還要當您的忠犬！
它那乾枯的臉頰上突然劃過了一滴清淚，這是它畢生的懺悔。
“ 常郵，你TM瘋啦？大半夜在走廊裡鬧鬧嚷嚷的幹啥！”
一道炸雷般的女聲響起。
怪物睜開眼睛，它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緊繃吊帶，嘴上叼了半截香菸的肥胖女人氣沖沖的從身後的屋裡走出，一把就揪住了瘦男人的脖領子，給他拽到了一邊。
“ 老孃都洗好了，一進屋你TM人影都沒了，真是下頭！”
“ 合著大好的春宵不度，你就跑樓道里來打架是嗎？”
“ 喝了點B酒真是給你陽性的不行了！有能耐你就趕緊滾屋裡去，把剩下的二十個韭菜盒子吃完！”
胖女人瞪大著眼睛，臉上全然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神色，說話間又是一片唾沫飛濺。
她像訓孫子一樣訓完了瘦猴，嘴裡納悶的嘀咕著：
“ 今個兒這聲控燈什麼情況，常郵打的這人是嗷嗷慘叫，老孃在屋裡都聽見了，它居然能不亮！”
藉著一旁瘦猴偷摸刷著短影片的手機光亮，她才勉強能分辨出三尺以內的景象。
可四處打量了一圈，都沒發現捱揍那人的蹤影。
“ 你剛才暴打的那人上哪去了？”
她捅咕捅咕瘦猴的腰，納悶的問著。
後者也是奇怪，他開啟手機的手電筒，胡亂地照著周圍，卻根本沒有發現半點行蹤。
而後猛地一拍自已的腦門，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
“霧草，他還真是鬼啊，說不見就不見！”
這話剛說出來，胖女人就忍不住給他的脖子後來了個電炮。
“ 你是喝懵了還是嗑藥了？哪來的鬼？”
胖女人孫文琴到底還是存著幾分理智。
她深知人似鐵法如爐的道理，你這山驢B喝多了打傷了人難道就不判刑嗎？
所以現在的緊要關頭還是要先找到那人，免得自家丈夫出了事闖了禍。
他若是被關上個幾年大牢，那這二胎還要不要了？
說著就動員著丈夫仔細找找，黑燈瞎火的人能走多遠，找到了定要好好溝通，咱們有錯在先，不論是賠錢還是賠禮都要爭取小事化了才好。
兩個人就這樣嘚了呵的舉著手機，順著走廊上躥下跳的找了起來。
可無奈這四面沒有窗戶的高層樓里根本見不了半點光亮，女人坐在樓梯上，正洩氣的時候，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了些許詭異的動靜。
那細微的聲響就像是有人在嘻嘻哈哈的輕笑著。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聽起來讓人汗毛直豎。
可仔細一聽聲音的來源，好像就是在他們的正身後！
孫文琴本能地舉起手機，回頭一照。
頓時只感覺渾身寒意不斷，毛骨悚然，胖女人被嚇得尖叫一聲：
竟然有兩個“ 人 ” 悄無聲息的齊坐在她身後的上一階臺階上，皆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家人們，誰懂啊！
興許是這一聲尖叫的分貝實在太過刺耳，唰的一聲，漆黑無比的樓道驟然變得明亮起來，頭頂那隻不開眼的燈竟然亮了！
孫文琴夫妻這才看清那兩個不明生物的全貌。
左邊那個的形象不正是香港老電影裡的那些殭屍麼？
只不過把那身家喻戶曉的清朝官服換成了和他那絕世容顏有些格格不入的白背心黑牛仔褲。
那張如同枯樹皮一般乾癟的黑臉上遍佈著青腫的痕跡，兩道殷黑的鼻血正順著嘴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
右邊那個看著就更驚悚了，他渾身披著黑色的大斗篷，帽簷下面露出的竟是一顆乾瘦的骷髏頭。
這詭異的一幕差點給孫文琴嚇得丟了魂，她拖著兩百多斤的身軀一躍三尺，瞬間與它們就拉開了距離。
平時強勢霸道的她此時正如同一個軟妹子一般緊緊的抱住自已的老公，口中還在驚呼著。
“ 有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