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崖。

柳如笙站在崖邊,斷龍崖下寒風裹雪,扶搖而上,吹得她單薄的面紗隨風飄動,露出其下若隱若現的瓊鼻與櫻唇。

皓齒內鮮,明眸善睞,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不遜色蘇慕雪的絕世美人,比之蘇慕雪,更是多了一分出塵的意味。

滴水成冰的隆冬,她卻只著單衣,連鞋襪都未曾穿,赤裸的玉足就那樣踩在地上,纖塵不染,仔細看才能發現,女子的雙腳從未落地,一直立在與地面差之毫釐的空中。

此時的柳仙師正站在崖邊,看著千丈之下的風雪中,少年雙眼緊閉,一次又一次的在風中嘗試,一次次摔在雪地上,又一次次爬起來。

明亮的眸子此時透出些許疑惑,疑惑練踏風咒為什麼要閉著眼睛。

“師父!”

蘇慕雪笑著從背後走了上來,一把摟過柳如笙的纖腰,嬌滴滴的把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在看什麼呢?是不是在看小么?”

蘇慕雪修為不夠,目力還無法穿透風雪,想見東方槊還需御劍飛到斷龍崖下才行。

柳如笙眼眸微不可察的閃爍了一瞬,伸手拍掉作怪的手:“在找秘境。”

“師父,你給他的踏風咒,小么他練得怎麼樣了?”

蘇慕雪眨眨眼睛,本來今天是想偷偷去見東方槊的,不成想正好撞見了在此地等候多時的柳如笙。

“胡說,那是你給他的!”

柳如笙眉頭一皺,立馬糾正道,同時以左手五指為十天干,除拇指外十二個指節為十二地支,就這樣掐指卜算起來。

片刻後得到諸事皆宜的結果後,擰在一起的眉頭才化開。

第一次見到東方槊時,柳如笙就為他卜了一卦,發現這個少年的命格是極為罕見的天煞孤星命。

天煞孤星命,其實指的是一個人註定孤獨的命運,天煞孤星雖為大凶之相,但兇星並不對本人有影響,而是對其四周的人呈極惡之勢。

這樣的因果柳如笙不想去沾。

說來也怪,柳如笙給自已和蘇慕雪也都卜了一卦,自已直接出手幫助,是十足的大凶,而由蘇慕雪去幫,卻又是大吉……

讓她都覺得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明明是你讓……”

柳如笙打斷了她,“魔印宗那些人越發肆無忌憚了,這個月內老實待在藏劍山莊,不許再出來了。”

……

少年閉著眼睛,臉上身上都沾滿了摔出來的雪花,但他卻始終噙著一縷笑容,在雪地中踱步片刻,腳尖突然提起靈力,就這樣踩在風尖兒上,往前衝出四五丈。

等到風尖兒前力已盡,後勁未起,就要消散之時,少年又抬起另一隻腳,踩在了旁邊的風尖兒上,如此數次後,才一個不穩踩碎了風尖兒,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化解衝勢。

“確實不怎麼費靈力,但力道實在太難掌控了,靈力少了踩不上去,靈力多了又踩碎了。”

少年拍拍身上的雪,捋了捋並不存在的鬍鬚,想了一會兒,揚天長嘆道。

能感受風,這是東方槊遠超別人的天賦,這踏風咒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但能看到是一回事,如何操控又是一回事了。

即便如此,也是常人難以做到的,強如柳如笙,也只能保持穩穩站在風中,而東方槊想要的遠不止於如此,他想要在風中行走,甚至奔跑。

“難道這踏風咒,要光腳才能修煉嗎?”

東方槊看了看自已半個月沒洗的臭腳,打消了這個想法。

斷龍崖上正在尋找水雲聖地入口的柳如笙突然打了個噴嚏,只道是有人在說她壞話了。

少年又回到一次次的嘗試之中,靈力用幹了就原地打坐,靈力恢復之後又開始廢寢忘食的練起踏風咒來。

如此過了十天。

斷龍崖第七十三天,天氣轉暖,寒風的勢頭卻一點都沒有減弱的跡象。

少年嗅著風的氣息,努力將風的味道,雪的味道,崖壁的味道剝離開來。

熟悉的世界在腦海中具現出來,東方槊用心感受著一個個風尖兒從無到有的過程,感受著那生於毫末,卻在亂流中掙扎變強,最後有了震天撼地偉力的過程。

慢慢的,腦海中的景象越發清晰,清晰到風吹過時,毛髮的律動,清晰到雪花的形狀,甚至還有斷龍崖上,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

然後周圍一切都消失了,他看到了自已,有些削瘦卻依然清秀俊朗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很久沒有洗,有了些許的異味……

再然後,自已也消失了,這天地間,只剩下了風,逝者如斯,不捨晝夜。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是了,神功原本就不是練出來的……

我是自然,自然是我,我在馭風,風在馭我……

“好風憑藉力……”

少年無意識的低聲自語,邁步走進了風中。

一步又一步,不像是踩住了風尖兒,而是那風尖兒正好就在腳下生成,如此數十步後,前方只剩下了崖壁。

“送我上青雲……”

少年便又邁步往穹頂上走去,一步,兩步,無形無質卻有力的風兒在耳邊歡呼著,抬著他向頂上飛去。

“這是……”

“不得了……”

兩聲驚呼相隔百里,同時響了起來。

少年一步步的邁著,直到某一刻他的靈力用盡,腳下一空,直直的朝地面摔去。

腦海中的景象崩塌,少年睜開眼睛,腦子仍不清醒,只看到地面在眼中越放越大,名為驚駭的情緒在眼中也越放越大。

少年在空中身形輾轉,雙臂如翻,變換著各種姿勢,只求能在落地時能夠保住一條性命,他還不能死,還有好多人,等著他去見。

“你大爺的!”

眼見即將撞上地面,東方槊用盡最後的力氣罵了一聲。

“砰——”

觸感並不堅硬,東方槊費力的睜開眼睛,原來是柳仙師在最後關頭抱住了自已,不過被自已狠狠砸了一下,恐怕也不好受吧。

東方槊被軟玉溫香撞個滿懷,想起身,卻渾身痠軟提不起一絲力氣,只好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沉沉睡了過去。

東方槊的粗重的呼吸透過單薄的衣物打在柳如笙身上,後者這才意識到,當年那個小不點,也成長為了半大男人。

柳如笙紅了耳朵,因為修煉冰心訣而多年平靜的心跳猛然波動起來……

把東方槊送回帳篷中,柳如笙下意識想卜上一卦,卻猛地停住了動作。

卦者算人難算已……這因果,沾了就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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