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李師師咬咬牙，說道：“我的夢想，是自由！”
“我已經受夠了！”
其他幾個女人聞言，都是詫異地看向李師師。
這個女人，居然想要自由？
身為京城第一名妓，萬眾矚目，連當今天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林野問道：“你所說的自由，是什麼意思？”
李師師臉色微紅，似乎欲言又止，遲疑了片刻之後，說道：“那個，林老闆，我能跟你單獨聊一聊嗎？”
林野一愣，什麼，要單獨跟我聊？
他看向李師師，她正以一種期待的表情看著自已。
林野明白了，她有些話不好當著這些人的面直接說。
於是爽快地說道：“可以啊，你且隨我來！”
說著，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下吧檯，把李師師帶出了房間，領到另一間包廂裡去。
“可惡，這個女人……”
扈三娘看到李師師與林野單獨走向另一個包廂，心裡面頓時翻起一股酸意。
“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可惡！”
這時林野卻回過頭，對扈三娘說道：“三娘，我等會還要對那三個女人進行考核，你先招待招待她們，我很快就回來。”
扈三娘聞言，說道：“那你可要快點啊。”
“時間不等人！”
林野笑著點了點頭，帶著李師師進入了包廂。
“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說吧。”
林野笑著看向李師師。
“你口中所說的自由，所謂何事？”
李師師咬著嘴唇，臉上竟然帶著一絲嬌羞，猶豫了一會，說道：“其實很多事情，並非像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人前風光，人後不知有多少心酸和痛苦呢！”
“人的命運，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已。”
“我從小父母雙亡，身世悽慘，是李媽媽可憐我，在我將死之際用一碗稀飯救活了我。”
“我本來以為這是我改變命運的一刻，誰知，她卻將我帶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李媽媽是一家妓院的老闆，她見我天生麗質，並且聰明伶俐，於是有意將我培養成一代名妓，成為她院裡的招牌。”
“而我，也不負她的期望，在我十二歲那年，就已將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十八般技藝樣樣精通。”
“李媽媽為我的出道費盡了心思，先在京城各大妓院，以及茶樓飯館造勢，幫我營造出一個絕代才女的人設，隨後又精心包裝，說我乃是官宦世家不幸流落風塵的大家閨秀，身世曲折。”
“刻意編造的故事，感人肺腑，直到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到這時，京城幾乎所有王孫公子、文人雅士、官宦富商，都已經對我的身份充滿了好奇，一時之間，我成為了京城裡最神秘的妓女，話題度達到了巔峰。”
“人們茶餘飯後，都會有意無意地聊起我來。”
“李媽媽見時機已到，立刻選擇了一個良辰吉日，開始營銷我的初夜。”
“在開張的那一天，幾乎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匯聚在了我們妓院門口。人聲鼎沸，空前絕後！”
“而我，也不負眾望，以驚世絕俗的容貌，以及爐火純青的舞姿和琴技，一炮而紅。”
“從此以後，花費重金前來懇求見我一面的男人，前仆後繼，絡繹不絕，擠破了腦袋，踏破了門檻。”
“李媽媽又運用飢餓營銷的模式，將我接待客人的頻率控制在每週不超過三次，每月不超過十次，吊足了男人們的胃口。”
“而我的身價也水漲船高，一度漲到了一千兩黃金一晚！”
“本來，隨著名聲的日益高漲，我應該高興才是。”
“但事實上，我心中的鬱悶與苦惱，卻是與日俱增，漸漸地縈繞在心頭，成了無法排解的憂愁。”
“原因無它，身為妓女，我必須強顏歡笑，偽裝成一副完全違心的面目去接待每一位客人。”
“無論這些客人是什麼人，我都要盡最大的努力去討好他，順從他，服侍他，讓他覺得錢花得值，下次還來！”
“偏偏我又是整個京城名頭最響的妓女，所以我的客人，也是萬里挑一，個個脾氣古怪。”
“他們中有道貌岸然的巨賈富商，心理極其變態，有殺人越貨的汪洋大盜，喜歡從虐待中尋找快感，有不可一世的王孫公子，肆意踐踏你的尊嚴……”
“總之，沒有一個男人真心待我，他們除了從我身上找到快感和成就感以外，從來沒有一個想要真正地去理解我，關心我。”
“可能這就是身為妓女的悲哀吧！”
“雖然我每天都在笑，但我從來沒有一次，是出自內心真正的笑。”
“事實上，我每一天都備受煎熬，像這種身不由已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林野靜靜地聽著李師師的傾訴，看著她的臉色從溫和變得暴躁，從波瀾不驚變得無比憤怒，彷彿一頭困在牢籠裡的野獸，正朝著天空嘶吼著命運的不公。
“可是，你不是與那皇帝有著不淺的關係嗎？”
林野思索了片刻，說道。
“以當今皇帝的權勢，想要將你從妓院裡贖身，帶進皇宮，冊封為妃，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又有誰可以阻攔？”
李師師聽到林野提到當今皇帝，竟然露出了一絲幽怨，同時咬牙切齒。
“你以為皇帝是什麼好東西嗎？”
“依我看，皇帝與全天下所有的壞男人，沒有什麼兩樣！”
“不過是身份顯貴，投胎技術好而已，其實他也只是一個穿著龍袍的衣冠禽獸！”
不知為何，李師師與林野單獨相處時，竟然對他充滿了信任，平時壓抑在心裡無處訴說的話，一股腦地講出來。
毫無顧忌。
連她自已都感到很神奇。
簡直是不可思議。
為什麼這個俊朗的少年，會給她帶來如此安心的依靠感，以及比親人更甚的信任感？
“別人只看到皇帝高高在上，統領百官，身份無比尊貴。但其實……你與他本人接觸之後就會發現，這個人骨子裡不過是一個懦夫而已。”
“他依仗著皇帝的身份，盡情地釋放心中慾望，而他底下的臣子，又極力去奉承他，滿足他，這讓他變成了一個外表成熟，實則心智極其低下的巨嬰。”
“而且他這個人又極其地愛面子，愛慕虛榮，他不允許，哪怕是一絲的人生汙點出現在自已身上，他身居高位，更加害怕被眾人指點，被全天下的老百姓非議！”
“所以，他怎麼可能讓我從良，怎麼可能將我帶進皇宮，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呢？”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很清楚，他也只不過將我當做一個玩物而已。”
“可能我這個玩物在他心中，比其他的玩物稍稍高階一些，但遲早，等我年老色衰，最終也逃不過被他嫌棄，被他厭倦，淪為棄子！”
“指望那當今天子改變我的命運，是何其可笑呵！”
林野愕然。
想不到這李師師心中居然積攢瞭如此多的怨氣。
剛才跳舞考核時，她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非常沉穩冷靜的，然而此時，卻好像變成了一個怨婦。
難道，是那“吸引異性的魅力”在發揮作用嗎？
按理說，自已與李師師才剛剛認識，此前並未見過面，也沒什麼交情，她不應該在自已面前如此毫無顧忌地訴說衷腸、坦誠相待的。
因為這些話，她只會說給無比信任的人聽。
而此時，顯然她已經將林野當做了那個最值得信任的人！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林野走近李師師，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想不到那李師師竟然沒有拒絕，任由他抱緊了自已。
此時的她，已不再是那個外表冷酷，披著冰霜外衣的京城頭牌，而只是一個需要愛護、需要安慰的可憐女人而已。
“我完全能夠理解你的處境，你的苦惱，以及你的憤懣！”
“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只要你簽了契約，從今以後，我會讓你擺脫這一切的煩惱，讓你重獲自由！”
林野雙手搭在李師師的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說道：
“只要你簽了契約，從此你就是我的女人，再沒有任何人對你隨意差遣，沒有任何人可以觸犯你的尊嚴，我也不準任何人讓你強顏歡笑！”
“我要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
“我要你想笑，就痛痛快快地笑出來！”
“除了我一人，你對任何人都可以毫不留情地說‘不’！”
“從今以後，你可以做真正的自已！”
李師師聽著林野慷慨激昂的話，一股暖流湧上了心頭，她看著林野，瞬間感覺他的身形變得如此高大，大如泰山，大如天。
給人一種無比可靠的安全感！
“謝謝你，林老闆！”
李師師抹去眼角的淚花，說道：“麻煩把那份契約再拿出來吧，我現在就籤！”
林野欣慰地笑了笑，心念一動，羊皮卷重新出現在李師師眼前。
李師師毫不遲疑地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羊皮捲上。
契約達成！
“很好，師師，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林野看著李師師，言之鑿鑿地說道：
“誰也不能再欺負你……”
“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