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是她,宋瑩是宋瑩
她這話說的聲音不小,霍母照著她後背拍了下。
“咋說話呢,人家京市來的,臉長得好看,面板又白,穿啥衣服不好看?
那衣服要是給你穿,不知道得襯得你多黑。”
自從知道宋眠眠借給她家兒子好幾百塊錢後,霍母對她的態度和印象越發的好。
小姑娘手裡是有錢,又愛打扮,但也沒故意到別人跟前炫耀啊。
冷不丁從大城市回了鄉下,沒瞧不起他們村裡人不說,之前幫大隊長家的東子解蛇毒,還給大隊最窮的秦家看病抓藥。
做了這麼些好事兒,還要在背後嚼人家舌根,那就是嘴欠的。
霍佳摸摸自已的臉,不高興地撅起嘴:
“媽,到底我是你親生的,還是她宋眠眠是你親生的啊?
你咋就知道向著她說話呢,我也沒有多黑吧,她那些衣服花裡胡哨的,給我穿,我還不樂意穿呢。”
霍母戳了戳她的腦門兒,輕笑:
“你就嘴硬吧你,我是你親媽還不知道啊,嘴上說不喜歡,其實羨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就是咱家條件不太好,沒錢給你買漂亮衣裳,要是有錢,你穿得肯定更花哨。”
霍佳眼神遊離,笑話,宋眠眠有啥好的,不就是臉漂亮一點、面板白淨一點嗎,她怎麼可能會羨慕?
這是宋眠眠第一次下地,田裡的路不好走,時時刻刻要提防前面有沒有坑,走在只有手掌寬的田埂上,身體左搖右晃。
許庭深在他上工附近,給小姑娘找了個坐的地兒。
宋眠眠當然不可能直接坐泥地裡,在上面墊了一塊布,扯開到最大,保證不會弄髒衣服,才肯坐下。
看到她那個做作的樣子,霍佳暗自翻了個白眼。
就沒見過像她這麼講究的人,真把自已當地主家的小姐呢?
霍佳走過去,笑著和許庭深搭了兩句話,然後指了指宋眠眠的方向。
“庭深哥,她不用幹活嗎?
宋瑩姐在的時候,可是每天準時下地幹活兒賺工分。
她現在替了宋瑩姐的位置,也不知道來幫幫忙,就知道坐那兒閒著。”
許庭深眼神放在拖拉機上,沒怎麼搭理她。
聽到這話,他才轉過頭,眉眼閒散,無意間透出的冷戾,衝擊力極強。
“她是她,宋瑩是宋瑩。
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管不著,你更管不著。”
霍佳臉色刷的一下漲紅,庭深哥從來就沒冷臉跟她說過重話。
他們倆這麼多年的情誼,竟然比不過才出現一個月的宋眠眠?
霍佳掐著掌心的肉,努力維持表面鎮定,拔高聲音,問:
“庭深哥,你這次去市裡,見到蔣知青了嗎?
她過得咋樣,肯定也還沒結婚吧?”
宋眠眠沒事兒幹,拿著木棍,百無聊賴地戳著田埂上的泥巴。
一個“蔣知青”,瞬間吸引走她所有注意力。
停下動作,宋眠眠豎起耳朵,等著男人後面的回答。
許庭深眉頭微蹙,想了半晌,才記起蔣知青是誰。
“我和她不熟,見她做什麼?”
宋眠眠一個沒忍住,捂嘴笑出了聲,眼角染著濃濃的笑意,像只偷腥的小貓。
聽見她的嘲笑聲,霍佳腦子轟的炸開,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她低著頭,像是非常自責的樣子。
“對不起,庭深哥,我不應該提起她的。”
扔下這麼一句,霍佳就轉身離開了。
宋眠眠斂起嘴角的笑,用探究的眼神,看向站在拖拉機旁邊的男人。
他是真和那個“蔣知青”不熟,還是因為愛而不得,才故意這麼說的?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他現在對自已才是最好的。
這一點,宋眠眠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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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許庭深開著拖拉機在地裡耕作,幫忙運輸土肥和各種材料,就沒停下來過。
其他人也都在忙著手裡的活兒,宋眠眠獨自坐那兒,無聊得差點睡著了。
她右手託著下巴,閉目養神。
“宋同志。”
倏地,男人諂媚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如毒蛇爬過一樣的陰冷噁心感,一瞬間席捲宋眠眠的心頭。
她騰的一下站起身,後退兩步,蹙眉盯著突然靠近她的男人。
揉了揉耳朵,那股子噁心感,久久都散不去。
宋眠眠滿臉嫌惡,“你有毛病吧,從後面出來嚇人?”
彭志剛被罵了,心裡卻莫名爽歪歪。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稀罕還來不及呢,咋捨得嚇你呢。”
在京市的時候,宋眠眠沒談過物件,但也有不少男人和她示過好。
大多數都非常紳士有禮貌,從沒遇到過像他這麼……讓人生理性厭惡的。
“我才不需要你的稀罕,你從哪兒來的,趕緊回哪兒去!”
彭志剛臉上浮著笑,“別啊,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兒也無聊,所以才過來陪陪你。”
發現小美人兒今天也來了地裡,他連幹活的心思都沒了,就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看,忍了好久,才過來找她。
小美人兒連房間都飄著香味兒,身上更是香得要命,讓他一下就起了反應。
可惜,周圍人太多了,有些事兒不方便幹。
宋眠眠根本不想和他多說半個字,小跑著朝拖拉機的方向去。
“許庭深,我快被煩死了!”
遇到難辦的事情和難纏的人,她第一反應就是去找許庭深。
隱隱約約聽見小姑娘的聲音,男人立即停下了拖拉機。
見她嘟著唇,一臉委屈,許庭深銳利的眸子一眯。
“誰欺負的你?”
宋眠眠小手一指:“他!”
彭志剛神色一緊,沒想到她真的會告狀。
在他的認知裡,姑娘家臉皮都薄,把自已的名聲看得最要緊,就算被男人糾纏,也不敢往外說。
還從來沒見過,像宋眠眠這樣,直接把事情擺明面上的。
就不怕別人罵她狐狸精,專會勾引男人嗎?
彭志剛思緒翻滾,一抬頭,就對上許庭深冰冷的眼神。
想起曾經親眼見他把一個二流子往死裡打,下手異常狠辣,血流了滿地,也不肯停手。
他眼神閃過一絲慌亂:“我就找宋同志說了幾句話,啥也沒幹,是她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