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黎漾之的話,顧芊芊才安心了一點。
她說沒事那就是真沒事。
“楊倩還在吧,先上去,我仔細問問。”
兩人上了樓,門剛一開啟,黎漾之就瞧見原本縮在沙發上的女孩兒猛然驚起,警惕的眼神看向她。
“別怕,這是我姐。”顧芊芊連忙上前安撫。
瘦弱的楊倩這才鬆了口氣,怯生生的喊了聲“姐姐好。”
黎漾之打量她幾眼。
一副瘦弱的小身板,身高差不多一米六,面板白白的,長得很乾淨的一張臉。
“芊芊,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身的血腥味。我單獨問問她。”黎漾之摸摸鼻子說。
顧芊芊怔了一下,用力的聞了聞自已的胳膊,是有血腥味。
她握住楊倩的肩膀,一雙讓她放心的眼睛看著她,“你別怕,儘管說,就像信任我一樣信任她。”
楊倩眨眨漆黑的眼睛,點頭。
顧芊芊去洗澡了,黎漾之坐在楊倩對面,開口問:“你再仔細說一遍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楊倩低下頭,聲音怯軟軟的出來,“我今天回家發現我媽不在,就繞過在沙發上喝酒的楊叔進了房間,將門鎖上。可不過幾分鐘他就來敲門,給我遞了杯牛奶。我不想喝的,但他的眼神讓我害怕,我怕他打我就硬著頭皮喝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我媽在旁邊,他倒在地上,身下有血,我見我沒穿衣服,只蓋了個毯子……”
說到這楊倩的聲音裡多了些抽泣聲。
黎漾之遞了紙巾。
楊倩吸吸鼻子繼續說:“我媽告訴我沒事,她回來的及時。之後我換好了衣服,但沒想到他突然醒了,動手就開始打我和我媽。我當時太害怕了,看見地上有刀就捅了過去。”
她說完便用纖白的手捂住了臉。
黎漾之等她緩了一會兒,又問道:“還記得你捅了幾刀?捅在什麼位置了嗎?”
楊倩搖頭,“我太害怕了,不記得了。”
“你和你母親是怎麼說的?”
“我媽說替我頂罪,要我說今天晚上沒有回家,在同學家裡。她說她會裝瘋,只要認罪了,我就沒事了。可是姐姐……”楊倩的臉上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我不想我媽有事,你真的能幫我嗎?”
黎漾之靠在沙發上,深邃的眼眸發出深思。
“我會幫你母親請律師,儘可能按照正當防衛走。”
“真的嗎?”楊倩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黎漾之就磕頭,“謝謝姐姐,謝謝姐姐,我一定好好感謝你的。”
“你先起來。”黎漾之連忙扶起她,瞧她身上穿著的乾淨衣服,“你原來的衣服是不是沾了血,怎麼處理的?”
“芊芊姐讓我燒了,然後我衝了馬桶。”
黎漾之點頭,“你等會兒讓顧芊芊小心送你回你說的那個朋友家。對了,你回家有沒有被人看見?”
楊倩搖頭,“應該沒。我們住的是老小區,附近都沒監控。而且今晚西廣場那邊有活動,許多人都去看了,小區人很少,我肯定沒被看見。”
“好。”
黎漾之起了身,“我先走了,去辦事,等顧芊芊出來你告訴她她就知道。”
“好的姐姐。”楊倩也連忙侷促起身。
黎漾之開車離開,直奔明善醫院。
還真是湊巧,明善醫院正是白家的醫院,她行動起來也算方便。
直到走到前臺,“你好,白祁院長在嗎?”
“您是?”
“麻煩幫忙打個電話給他,就說有位姓黎的小姐找他。”
“好的,您稍等。”
服務檯小姐姐打了電話,接通後說明緣由,掛了電話對黎漾之說,“您這邊請。”
跟著上了十八樓,出了電梯就看到一身手術服的白祁在等著。
“是你啊漾之妹妹,我還以為誰來了。”白祁打了個哈欠說道。
黎漾之瞧他疲憊的樣,“我以為這個點你都休息了,可真勤勞。”
“沒辦法。”白祁壓低聲音說,“有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不少的功德,剛給他做完手術。”
白家人的能力,只要觸控人身體的某個部位,就能清晰的感知對方的善惡,從而對擁有善德的病人治病,延長他們的壽命。
一定意義上,可以稱之為醫學上的奇蹟。
所以明善醫院遠近聞名,但也並不是人人的病都能得到治癒。
良善之人會由白家的人親自負責,有專門的樓層和病房,貧窮的病人也會減免一定費用。至於其他人,醫院也有其他的醫生,治好與否,皆是他們的命數。
“你這麼晚來做什麼?不經允許,我們是不可以私自見面的。”白祁的表情認真起來。
黎漾之露出金色的瞳孔,“來殺害蟲的。”
“在我們醫院?”
黎漾之點頭,“大概一小時前,是不是送來了一位被捅了好幾刀的男人?”
“我問問。”
白祁打了電話,後點頭回復:“是有,目前正在七號手術室搶救。”
“能不能……”
“不能。”白祁猜到黎漾之要說什麼,直接拒絕,“搶救的醫生都是救死扶傷,不做殺人的事。不過……”
白祁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調侃的說,“失手了?人沒除掉?”
“不是我。要是我動手,你覺得還能活?”
“那是……”
“受人之託。”
“那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家暴,強姦未遂。”
白祁抿了抿唇,“是個敗類,我幫你去看看進展。”
“一起去。”
黎漾之沒想到紀梁河也在,碰到的時候兩人都愣了一下。
“你不是回去了?”紀梁河的語氣頗有幾分疑惑。
“有事。”黎漾之順勢就走到他身邊,在幾名警官的注視下,握住他的胳膊將他拉到旁邊,低聲道:“裡面的人怎麼樣?應該救不活吧?”
“你什麼意思?”
黎漾之微微勾唇,對著高大的男人招手,“你低頭,我偷偷告訴你,不能被你同事聽到。”
紀梁河皺著眉,猶豫的盯著她。
“我有線索,真的!”她滿臉誠懇的說。
紀梁河再一次因為“線索”服從,彎下腰,任黎漾之貼在自已的耳邊開口。
一旁的白祁瞧著,驚訝之餘凝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