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月光被厚厚的烏雲所遮蔽,漫天的繁星也藏匿於黑暗之中,失去了它們原本點綴夜空的璀璨。

這樣的夜,如同一塊沉重的幕布,將世界籠罩在一片壓抑的寂靜之中。

顧春希獨自一人坐在飄窗上,目光穿透烏雲的縫隙,凝望著那微微發光的月亮。

他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湧動,與夏遲遲共度的每一個瞬間都在他腦海中一幀一幀清晰重現。

夏遲遲的笑臉,如同春天的陽光,溫暖而明媚,總能驅散他內心的陰霾。

夏遲遲生氣時的樣子,雖然有些可愛,卻總讓他感到一種別樣的心動。

夏遲遲捏他耳朵時的俏皮,是一種親密的嬉戲,讓他感受到她的柔情與依賴。

而夏遲遲哭泣時的脆弱,則讓他感到心如刀絞,恨不能為她分擔所有的痛苦。

此刻,顧春希的眼前浮現出夏遲遲躺在病床上,獨自面對漆黑病房的孤獨與無助。

她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每一滴都如同針尖般刺痛他的心。

他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也溼潤了起來。

他緊緊地握住窗臺上的手,心中默唸:“遲遲,你還好嗎,一定要沒事啊。我在這裡等你,就像以前那樣,等你回到我身邊。”

夜色依舊沉重,不知何時才會迎接黎明的到來。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上,早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顧春卻一直緊皺眉頭,不停地打著哈欠。

顧媽見狀,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春希啊,昨天你雪梅阿姨給我打電話了。她說遲遲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需要先住院觀察幾天。”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是筷子掉落在地的聲音。

顧春希默默無語,只是彎下腰去,拾起那兩根掉落的筷子,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一旁的顧爸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滿。

他皺起眉頭,語氣略帶責備地說:“吃個飯也這麼不專心,連筷子都能掉到地上,你就不能注意點嗎?”

顧春希依舊沒有回應,他默默地將筷子放在桌上。

顧爸見他如此態度,越發覺得惱火,繼續斥責道:“一大清早起來就皺著個眉頭,拉著個臉,你這是擺臉色給誰看呢?坐沒個坐相,站沒個站相,整日裡都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聽到父親的責罵,顧春希的心情愈發低落。原本就毫無食慾的他,此刻更是徹底失去了胃口。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拎起書包,轉身便朝門口走去。

“吃飽了,上學去了。”

顧媽白了顧爸一眼,又看著顧春希,眼中滿是關切:“這就不吃啦?再多吃點吧,不然一上午會餓的。”

“媽,我真的不怎麼餓。”顧春希很疲憊地笑了笑,然後開啟門走了出去。

顧媽轉頭看向顧爸,沒好氣兒地抱怨道:“吃個飯還堵不上你的嘴了?你老是念叨他幹嘛呀!前幾天你倆才剛吵過架,他心裡還生著你的氣呢,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顧爸用力地拍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滿臉怒氣地回應道:“我看到他那副樣子就來氣!整天死氣沉沉的,一點活氣都沒有,哪裡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

“你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他現在滿腦子都不想著學習的事情,整天就只知道沉溺於那些兒女情長的小事裡,根本不去思考自已未來的前途和發展方向。”

顧媽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很不理解顧爸為什麼要這麼嚴厲地對待兒子。

顧媽繼續為兒子辯解道:“春希畢竟還小,而且他又是和遲遲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兩個孩子之間有點感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覺得可能是你對他的期望過高了,要求太嚴格了一些。”

顧爸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除了會慣著他還會幹嘛,真是婦人之見!”

“你是不知道就跟春希一樣大的同齡人都在幹什麼,人家從小都是雙語教育,各種補習班沒斷過,課外還輔修很多樂器、繪畫。”

“春希現在不好好努力,以後拿什麼跟人家比!我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不就是想給他創造更好的教育條件?就H市這個整個省最落後的地方,他能學出個什麼名堂來?”

“Z市那邊入學的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等他這學期結束,下學期直接就讓他去那邊上學。”

顧媽看到顧爸這樣,頓時也沒了食慾。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站在顧爸的角度來看,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特別是當他走出家門,目睹了更為廣闊的天地之後,他越發深刻地意識到顧春希和其他同齡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於是,顧爸拼盡全力,只為給孩子未來的前程鋪平道路,盼望著兒子能夠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從某個層面而言,這種教育理念無疑契合了典型的中國式家庭教育模式——父母渴望孩子依照他們的期望來生活,卻甚少關心孩子內心真實的願望和訴求。

我們無法斷言這種家教方式缺乏關愛,然而這份愛恰似那件冬日裡溼漉漉的棉襖。

穿上身覺得沉重無比,可一旦脫下又會感到寒冷徹骨。

顧春希拖著沉重的步伐無精打采地來到了學校。

一進教室,他便徑直走到自已的座位上,然後重重地趴在桌子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整個身體軟榻榻的沒有一點精神。

第一節課開始了,王恆站在講臺上口若懸河地講解著那些枯燥無味的數學知識,但對顧春希來說卻如同催命符般令人生厭。

昨晚整晚他的腦海裡都像放電影似的不斷閃過各種畫面,導致他幾乎徹夜未眠。

漸漸地,睏意如潮水般向顧春希襲來,儘管他努力強打起精神,但眼皮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慢慢地合上了。

就在他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突然間,他隱約看到了夏遲遲的身影。

夏遲遲正流著眼淚,可臉上卻掛著甜美的笑容。

“春希,這些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能和誰說了。”

“我知道的。”

“春希,永遠不要離開我。”

“我......”

“哐當~!”一聲。

板凳直接倒在了地上。

顧春希像是觸電般瞬間站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眼佈滿血絲,眼眶通紅,眼角還有殘留的淚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全班同學都嚇了一大跳,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一臉驚恐的顧春希。

王恆正在聚精會神地講課,突然間被打斷了思緒。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顧春希,但並沒有露出絲毫生氣的神情,反而開玩笑似地說道:“喲,顧哥這是做噩夢了?”

坐在後排的劉權注意到了顧春希臉上未乾的淚痕,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異樣,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此時此刻,顧春希根本無暇顧及王恆的調侃,他僅僅是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便毫不猶豫地徑直走出了教室。

王恆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而其他同學也同樣困惑地望著顧春希離去的背影。

儘管沒人知曉顧春希什麼想法。

可是從那少年堅定的背影中,可以感受到一種決絕。

一出教室,顧春希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車棚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去找她!

他心裡非常清楚,夏遲遲肯定會選擇獨自一人默默承受一切苦難和委屈。

哪怕內心充滿無盡的哀傷與痛楚,但只要面對父母的時候,她依然會面帶微笑,佯裝堅強。

畢竟,這可是那個最擅長隱藏真實情緒的夏遲遲啊!

然而,正是這樣的她,讓顧春希心疼不已。

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夏遲遲在寂靜無人的夜晚暗自垂淚。

光是想想,就令他心如刀絞。

顧春希渴望能夠陪伴在夏遲遲身旁,成為她堅實的依靠。

他希望夏遲遲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願意傾盡全力去守護她。

他要讓夏遲遲知曉,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無需再掩飾自已的任何情感,可以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

因為在他眼中,真實的她才是最可愛、最值得珍惜的。

有時候,疾病宛如一柄鋒利無比的刀刃,而越是親近的家人,受到的傷害往往也越深。

這種切膚之痛,恐怕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夠真正理解吧……

剛才才拿起保溫杯準備喝口水潤潤嗓子的保安大爺,遠遠地看到一個少年騎著腳踏車朝這邊飛奔而來。

他手一哆嗦,趕忙將保溫杯放回桌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少年。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保安大爺心中愈發覺得奇怪。

這少年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感覺……對了!這就是典型的想要逃課的學生。

想到這裡,保安大爺不敢怠慢,他迅速起身,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就將大門給關上了。

保安大爺快步走出保安亭,徑直朝著顧春希走去,同時嘴裡還大聲喊道:“喂!你是哪個班的?騎那麼快要幹什麼?有沒有請假條啊!”

面對保安大爺的質問和阻攔,顧春希卻恍若未聞一般,不僅沒有絲毫停下或減速的跡象,甚至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突然間,一股冷冽的風劃過保安大爺那飽經滄桑的面龐,緊接著傳來一陣刺耳的“呲啦”聲與沉重的“哐當”聲。

保安大爺驚愕地回過身來,眼前所見卻只有地面上殘留著的深深淺淺、蜿蜒曲折的黑色輪胎印記,以及一輛橫臥在地、失去平衡的腳踏車。

它的車尾高高翹起,而後輪仍在無力地隨風轉動,發出陣陣令人煩躁的“嗞嗞嗞嗞~”聲響。

保安大爺的眉頭緊緊皺起,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一般呆立當場,雙眼瞪得渾圓,原本就不大的瞳孔更是不自覺地放大開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個正跨越大門、漸行漸遠的少年背影之上。

少年的已經其刻進了自已的腦海深處。

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年已經跑出了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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