蓯弦毫無學習之意,永遠盯著他的小板子在發呆。
坐在書桌前手上拿著的卻是手機,書桌是靠窗的,所以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別的樓房。蓯弦出生在鄉下,在爺爺奶奶家,但讀書在城市裡,所以有時候回鄉下喜歡在自已房間眺望天空,鄉下房屋很少,所以不用擔心像現在一樣。
下午14:53
蓯弦只要放假了就會十分懈怠,每天差不多十點才起床,起床了就抱起手機。分手以前不是這樣,因為當時有目標—與蓯卡一同考上校排名,不會因為目標的失去,對學習也開始了失了興趣。
「我一直都愛著你」手機中傳來一聲虛弱的女聲。
他玩的遊戲是根據這個城市某個夏日傳說故事改編的,玩法偏向galgame。不知不覺,蓯弦已經被襪子變成了死宅。
說到這個傳說故事,其實就是在蓯家村—蓯弦老家所流傳而來的,但影響力太小,只在這個城市有流傳。
“好無聊…”
蓯弦將手機丟在書桌,口中一直抱怨著這款結局被他通關了三次的遊戲。
窗戶半掩著,一月份的寒風冷的讓人骨軟,書本被吹得微微掀起。
“是吧?都跟你說了。”蓯弦面對突如其來的女聲有些手足無措,連忙擺頭向後扭去,“一直玩一款遊戲怎麼可能不會厭。”
“欣…可這是我的房間啊。”
欣妧微微笑著伸出了手指,在食指上掛著兩把圈在一起的鑰匙,一把是大門的,另一把是自已房間的。
“哪來的呀…”他不解,又有些失語道。
“姐姐阿姨給的。”
“唔…那個女人。”
姐姐阿姨,蓯弦母親。她不想聽到別人叫他阿姨,所以特別提醒欣妧不要叫自已阿姨,要叫姐姐,但欣妧改不了自已的嘴,依舊阿姨阿姨地叫。
今天的欣妧穿的讓人眼前一亮,不像她的風格,內搭是一件露臍毛衣,外套是厚厚的羽毛長大衣,純白的。毛衣是紅綠淺變色,上面掛著一個月亮樣子的毛絨玩具。這不不良嗎。
“這件毛衣是…”蓯弦問。
“哦,初二輟學的好朋友給的,好看麼。”她炫耀著。
“還行…就是…你到底交了什麼朋友啊!”
“最好的朋友!!”純潔的笑容顯露了出來,實在難以想象會露出如此笑容的女孩會交一個不良為朋友,但也不一定,以貌取人向來不是蓯弦的風格。
“呼…不說這個了,你來我房間有什麼事嗎?”
“媽媽叫我給你這個!”
說著,他又掏出了兩把鑰匙,在指尖上轉了兩圈,滿臉驕傲,“給你。”她伸出了手指。
“…你和乾媽是認真的?”
“那當然~”
蓯弦沒有要接過鑰匙的意思和理由,一是因為他不會經常出入他們家,二是他更不可能會去面前這傢伙的房間。所以禮貌地拒絕了。
可這傢伙哪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不要的話我今晚就在你房間過夜咯。”
“別這樣呀…”蓯弦左右為難。
“那就拿著,以後總有用的嘛。”
“唔—宣告瞭啊,我以後進你房間和你家會告訴你們的。”
“超放心!”欣妧順手一丟,蓯弦差點沒有接住。
又聊了幾句沒用的,欣妧便回自已家了。房子裡又剩下了蓯弦一人,蓯弦家父母一般只在上午出現,父親九點上班,下午七點下班;母親一直忙到午飯,下午六點回家一般到了八點就又出門,兩人又一直到凌晨才回家。回到這城市之後就一直這樣了。
“真的好無聊。”
蓯弦癱倒在床,又睡去了。
“昨天放假時,有位高三的學姐在學校跳樓了!”襪子和蓯弦一見面就開始了聊天,不過襪子所說的內容…
“呃!”蓯弦表情凝重。
原本蓯弦的同桌是位神秘的休學女,在某些日子才會出現,從開學到現在除了第一天,蓯弦幾乎都是一個人坐,班主任有些特殊,又愛在晚自習拖堂,又不愛換座位(只換過一次幾天又換回來了)偏偏之前,蓯卡的同桌就是襪子。不過,上次得知蓯弦分手之後,襪子向班主任提出了換座位的要求,班主任又知道襪子的身體原因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所以現在的談話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
但貌似不用刻意這麼小聲,因為班裡的同學十有八九全都是討論這個的。
“用不著這麼疑惑吧。”
“我哪有疑惑?”
“現在。”
“還不是你這麼莫名其妙。”
“嗯嗯,那說回正題吧。”
“是壓力太大了嗎。”
“這就不知道了,但八九不離十。”
“說這個幹嘛?”
“這可是熱門話題啊!還不是兩個小時前第一個老師進校才發現的呢。”
“嗯。”
“那位學姐又漂亮,說話又有耐心,嗓音也動聽,成績更是不用說。只可惜啊…”
“那確實。”
“你的反應真平淡,這可是有人…昨天剛死啊。”
“對不起,無法感同身受,我不怎麼認識她。”
“你好無趣。”
“才曉得啊?”
“討厭死了!”襪子說。
“我也是。”蓯弦說。
.
“嗨!”欣妧依然站在熟悉的地方,“我們班提前放學了,8點15左右,我買了油餅吃嗎?”她手上的袋子冒著熱氣似乎剛買不久。
“別天天買…你生活費夠嗎。”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手卻聽話地接過了袋子,“回去轉你。”
“你好煩呀,都說不用不用了…邊走邊吃吧。”欣妧扭頭就走,速度並不快。
“欠朋友人情什麼的,我做不到。”蓯弦快步跟了上去。
昨天因為開了一天暖氣,所以今晚即使跟頭熊一樣還是十分寒骨。今天一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其實前幾天就開始了,但終日不下雨,讓人提心吊膽的。
各自揹著自已的書包並排走。若是平常,欣妧的嘴可謂是滔滔不絕。蓯弦瞟了一眼邊上垂頭的女生。
“經常低頭的話腦袋會掉喲。”
欣妧回過了神,她欲言又止。
“你背上有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嗎?”
“別…別嚇我…”她打了個冷顫吞吐道。
“你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嗎?”沉默良久後她開口。
“高三有人跳樓的事?”
“是…”
湖泊邊,沿著斜坡來到一棵柳樹下,柳條隨風飛起。湖邊比任何地方都冷。路燈如欣妧所說—不是很亮,但勉強能看清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