蓯弦遵守了諾言,他什麼也沒說,不一會兒就到了泥階最上方,向前看,李勁夫婦在一塊大墓碑前剛點著黃色的紙錢。

李欣妧掏出包包裡的礦泉水遞給了蓯弦,兩人沒什麼表情,好似剛剛的事沒有發生過。

“你瘦得太可怕了,比我還輕。”李欣妧用著一種批評的口吻說道,“你說重我也不會真打你,再答應我一件事—多吃點飯行嗎?”

“嗯。”蓯弦接過了水,瓶蓋早就被李欣妧開啟了。

石碑前三柱香的煙直衝雲霄。四個人都磕完了頭,掃完了墓後不一會兒就下山去了。因為休息了好一會兒,李欣妧的腳已經好了很多,至少可以自已走路了。

李勁二人在前面有說有笑地下著階梯,蓯弦二人在後面沉默地並排。

“還不給眼鏡戴上?”蓯弦問。

“呀!忘啦!”李欣妧停下了下樓梯的腳步,從包裡翻出來眼鏡盒戴上了那能遮住半張臉的眼鏡,“我真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疼呢…哈哈…”她以笑掩飾了自已的尷尬。

蓯弦多半看出了一絲原因,問道:“你摘眼睛是為了不想看見外婆的墓碑吧?剛剛掃墓時我看你的表情凝重得不行…”

李欣妧沒說什麼,不如說是根本不想回答。蓯弦看出了氣氛都不對,於是話鋒一轉:

“六月有個什麼活動來著?我挺期待的呀!”

“期待會記不住活動名嗎?”

“嘿嘿~”蓯弦撓了撓頭尬笑道。

“是唱歌比賽,這個學期唯一一個活動,我有想上臺的打算。”

“你會嗎?”

“唱歌而已,我還是會的。”

“哦…”

.

車上的空氣沉默的可怕,只有發動機震動和汽車行駛的聲音。

雨,果不其然地落了下來。明明還沒到傍晚,外面卻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車內的燈光使得玻璃窗能反映出邊上李欣妧的倒影。她看著倒影裡蓯弦的雙眼,心裡很安心。他同樣看著倒影裡的李欣妧的雙眼,才知道自已對李欣妧是有多麼的喜歡。

“誒,我想起了外婆的笑臉。”李欣妧說。

開車的李勁看了眼後視鏡的蓯弦。邊上的葉曾睡得正香。

“你這麼一說,我也是。”蓯弦答道。

“謝謝你沒有忘記外婆。”

“你這話說的…那也是我的外婆了呀,我不會忘記家人的面孔的。”

“也是。”

“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的外公婆,我還得謝謝你了讓我有這麼美好的童年回憶。”蓯弦露出了李欣妧從沒見過的表情。

“蓯弦,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和外婆躲貓貓那次?我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你,然後你居然從外婆數數的房間裡出來了!哈哈,笑死了~”李欣妧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哦那次,欸…被你們口頭教育了一番的畫面歷歷在目。”蓯弦被提起了不好的回憶,有些想笑笑自已。

.

公園。

雨剛停,兩人像小時候一樣結伴來到了這兒,長椅上還很溼,所以兩人只是站在“許願池”前。

“你身體近來可好?”蓯弦問。

“甚好甚好!不過就是可能會以後加重什麼的。”

“我不信。”

“你想我好嗎?”

“超想!”蓯弦說。

“那你相信‘秘空之神’嗎?”

“不信。”

“你還是沒變吶。”

“童話故事的神…至少我只相信黨和人民。”

“無法反駁!”

“如果存在我就不得不相信了,遇見了我肯定要向它許讓你身體變好的願望。”

“反正我想相信,想要相信奇蹟。”李欣妧重新打量了一下蓯弦,眼裡飽含笑意。

—蓯卡—

將回收站與某個男生的合照恢復到相簿裡。

我側躺在我的床上翻尋過往的回憶。風吹過枝頭夾雜著海的味道,六月,夏日伴隨著陣陣蟬鳴聲悄然而至。我把他送我的眼鏡放在床頭欣賞照片。

照片中的男孩是我的前男友,叫蓯弦,因為一些原因我我不得不與其分手,一直以來我都搞不清楚周遭人的心思與個性,我所努力追求的都無法得到。所以,如果我暑假時再去找他的話,他多半會只當我是曾經認識過的人吧?和初中那半年多的時候差不多。

這次回去我想告訴他—我還對他依依不捨念念不忘。

但他絕對不會再答應我之類的—得知他有一個青梅開始就明白了。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們從沒在我眼前說過幾句話,我跟那叫李欣妧的女孩沒有過多交集,但每每看見她,在放學後看見她,從她的眼神中我能明白,她或許比我更加喜歡他。我們分開了如此之久,他們可能也許在一起了也說不定。

李欣妧,名字好聽,跟“心願”讀音相同,就是字有些生僻。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比我矮一點點,面板白皙臉蛋粉白,天生一張娃娃臉看起來肉嘟嘟的,跟我一樣都有一副眼鏡,邊框同樣是黑色的。她的臉配上眼鏡和短髮,簡直就是一個洋娃娃活過來了一般。澄澈的眼珠有光有神—我喜歡。

感覺為了她我乾的出任何事。不瞭解她卻如此喜歡她,我這人搞笑依舊。

蓯弦—那個人叫蓯弦,五官端正的少年。

我絕對不能再度喜歡上他了,更不能喜歡上那如純白茉莉花一般的美麗少女。絕對不行。

我刪掉了合影。我要發誓:不可以再懷念不可能會出現的過去了,再恢復這張照片,我就把頭像換成小狗一整年。

六月中旬 音樂大賽。

湛藍的天空被放置了幾片厚重的白色雲彩,太陽光很刺眼照在身上讓人感到悶熱。操場上全校師生都頂著烈日參與了這一場盛大活動—本學期第一次如此盛大的活動。

蓯弦和襪子坐在一起,校長宣佈活動正式開始後第一位選手緊跟著上了臺。

那是位長得高高的女生,穿著打扮都像個搖滾女,扎著高高的馬尾化的妝也不淡,一點也不像個學生,不過這樣的活動能這樣自由也好。

“咳咳。”女孩清了清嗓,“我是一號選手蔡許,我要演唱的歌曲是曼子兄弟的《老女孩》。”

“謝謝大家!”

臺下掌聲如雷,女孩看起來絲毫不怯場。

“我是第二位選手……”

“喂。”襪子碰了碰蓯弦,“你看那兒。”

他指向了臺後的一個穿白裙的女生。

“你的小青梅喲,好看!”

“嗯。”

“不愧是表妹!”

“我是第五位選手馬琪,我帶來的歌曲是《迦納》。”

蓯弦心無旁騖,眼裡只有後臺說說笑笑的李欣妧,清明後,他的眼中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都說人的眼睛不會被填滿,但只要有了重要的人,就算閉了眼,那人也會出現在自已的腦海。

“很可愛,對吧?”

“最近你怎麼叫他表妹?”

“我是沒空,我比她大兩天。”

“不懂。”

女孩拖著白裙上了臺,一步一步的不緊不慢,顯得是多麼的乖,化著淡妝的她比素顏時還要成熟。

“我是第12位參賽選手李欣妧,我帶來的歌曲是《出山》。”

那是李欣妧從小就喜歡聽的歌,小時候有段時間甚至入了魔一般瘋狂地向蓯弦推薦。歌聲婉轉清脆,水一般清澈,能夠盪滌人們內心的塵埃;像鶯鳥一樣囀鳴,讓人仿若置於花田之中。

唇紅齒白,柔美的音符從她嘴中跑出,珠圓玉潤,賞心悅目。

她毫無怯場之意,只是原本粉白的臉蛋變得通紅,大概是天氣太熱所導致的。

話筒抵在嘴邊,一隻空閒的手順著音樂在空氣中比比劃劃,腳步輕快,陽光打在她的髮絲上,使其變得金光燦燦。

“回來後第一次聽她唱歌。”

蓯弦自言自語道,襪子見他目不轉睛地這麼說了一句,是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會兒。

“說起來,我還沒謝謝過你吧?”蓯弦將眼珠移向他窺視道。

“謝?謝什麼?”襪子問。

“如果不是你的話,”蓯弦垂下了頭,“我估計永遠也不知道我喜歡他吧。”

“什麼嘛,我早說過了,你倆很般配。”

“你有喜歡的女孩嗎?”

“問這幹嘛?”

“說嘛,萬一我認識呢。”

“唔—一個初中輟學的女生…”

話還沒說完周圍的驚呼聲就洶湧而至。

是臺上歌還沒唱完就倒下了的李欣妧。救護車來了。心臟的原因。然後,六月後半月的課她都沒來,一直在純白的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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