蓯弦腦子一激靈，身子一顫：“哦，愛我啊。”
他本以為做好了準備，可面對著比他自已預想中還要意想不到的回答，他無言以對。
“哥哥，”稚嫩的童聲中略帶一絲疑惑，“愛和喜歡有什麼區別？它們不是一個意思嗎？”
蓯弦被問得有些發愣，他自已也不太懂。即使有過兩次戀愛經驗的他，也不理解愛。愛暫且不談，喜歡，他也是不太懂。第一次戀愛是因為想試試的心情，他和對方也沒有太深的交集，甚至連對方名字和長相都記不清了，第二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喜歡蓯卡。
分手後，蓯弦其實有一直好好想過—自已對蓯卡真正的感情。蓯弦臨近七月時回到這個城市時的心情多半是激動，因為要見到最重要的朋友了，可希望馬上落空，再在寂寞時遇見了蓯卡，那時的蓯卡在他眼中完全就是天使，產生了難以言喻的感情。
“這個就留到我的真心話吧。”
“好。”孫瑤乖巧地說。
後面兩三局全是蓯弦的勝利，孫瑤也乖乖的沒有抵抗，願賭服輸一直選真心話。
“姐姐跟你聊過哥哥什麼？”
“一板一眼說話傷人。”
“姐姐有聊過他男朋友嗎？”
“她從沒說過自已有男朋友。”
“這幾年來，姐姐的身體狀況如何？”
“這個你得自已問。”
“好啦快說啦。”
“…還算可以…”
到了下一局終於是孫瑤的勝利。
“我選大冒險。”
孫瑤早就猜到了這種事，於是—
“那我給予你的懲罰就是…選真心話！”
“這遊戲能這麼玩嗎？！”
“當然了。”孫瑤心高氣傲地用下巴指著他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蓯弦有些許感覺，手託著下巴，“這是跟李大叔學的吧？”
“是哦。”
“那傢伙，到底怎麼教育小孩的呀…”
“願賭服輸。”孫瑤滿臉認真。
“我選…真心話。”蓯弦無可奈何。
“好耶！”孫瑤舉手歡呼了幾秒又擺正了態度，“咳咳！大哥哥是不是喜歡我的妧姐姐？”孫瑤彷彿有些許不甘。
“不是剛剛的問題呀。”蓯弦心頭一緊，汗流浹背，“我似乎…”
“嗯？”
每每想到李欣妧，她的面容微笑，她獨特的嗓音，蓯弦那顆“他是重要朋友”的心變相不安，特別是得知了她喜歡自已，心臟越發加快了跳動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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蓯弦半天不言，孫瑤等的都不耐煩了，她要求他帶自已去公園玩玩。
公園有了新的娛樂設施—三個鞦韆。鐵鏈拉著木板座椅，看起來很堅固。現在接近中午，公園的人不多。剛踏入公園孫瑤就開始暴露本性。
“哇，不管來多少次這都好大！”
“你們那兒沒有嗎？”
“我們那遠的很離我家。”她停下了腳步像老阿姨一樣吐槽著。
“哦。”
孫瑤飛奔到了鞦韆邊，一屁股坐了上去：“推我。”蓯弦只是慢慢地走到她身後：“好。”今天天氣還算不錯陽光很暖和，風兒不像之前那樣刺骨的冷。
“手臂很疼，所以用不了太大的力。”蓯弦冷言道，似乎在緊張。
“沒關係。”孫瑤說。
蓯弦伸出手臂，拉伸感讓疼痛愈發明顯，輕輕推了一把她的後背—不需要多大的力。
“喔！！我飛起來啦！”
幼女坐在鞦韆上蕩向高空，馬尾髮絲在空中飛舞，喜悅的表情盡情展露。似乎很久以前，這幅景象有鐫刻在腦海中過。
小學四年級。離開前的三個月，某一天。
編了好幾束辮子，穿著小白裙領口處有著反光的珠子。明明不是重要的場合和節日，李欣妧卻穿著打扮如此莊重。
“這是去哪兒？”
“秘密。”
面對本來在公園相遇卻把他強行拉走的李欣妧，蓯弦問道，而她吊著他的胃口搪塞了過去。
走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到了一個新建好不久的公園，裡邊的娛樂設施比家附近的那座還要多，規模也超大差不多可以建三座帶泳池的別墅。附近不遠處靠近一家中心醫院。
“新公園？”蓯弦問。
李欣妧拉著他無言地走了進去，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又激動地喊道：“鞦韆！空位！！”
“喂喂！”李欣妧又一次二話不說拉著他奔向了有秋千的地方。
“其他地方人這麼多，怎麼這兒一個人都沒有？”
這兒的出入口臨近湖水，又在公園接近角落的位置沒人也算正常。
“真好…”
李欣妧坐在鞦韆上，眺望遠方的小湖，眼眸中透著無神的眼光。心思似乎游到了遠方。
“要我推嗎？”
李欣妧看了他一眼，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好。”
少女蕩起來後表情既開心又溫和。看起來不至於被打。身姿唯美優雅，簡直無法用美來形容。
天氣，晴。
陽光打在她充滿童真的臉龐上，不由得讓人激動萬分，如此的情感無比難言。她笑了，像雨過天晴的陽光與彩虹，像枯木上新生的樹葉與枝苗。人們常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可其實，即使不是情人眼裡的西施也不比情人眼中的差。
“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蓯弦。”
鞦韆上的她這樣跟邊上的蓯弦說：
“我會永遠喜歡你的。”
年僅十歲的李欣妧如此說道。
孫瑤的鞦韆馬上停下來。
“怎麼了大哥哥？”
“現在回答還來得及嗎？真心話。”
“可以…”孫瑤激動中帶有一絲不願。
“我不喜歡李欣妧。”
“欸！”孫瑤有些被嚇到，但還是屏息等待。
“我也愛她，我愛李欣妧！”蓯弦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愛和喜歡有什麼區別嗎？”
“定義各不相同。”
“那哥哥對姐姐是什麼愛呢？”
“嗯……像孫瑤的爸媽一樣的愛。”
“別叫我大名！”
“我要和她表白，今天的事誰也別說！”
“好。”孫瑤乖巧地說。
“才五歲，真乖。”僵著表情，蓯弦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額！瑤瑤今年十歲，免得再讓你罵小屁孩了，也不騙你了。”
“十…”蓯弦恍然大悟，又明白了自已被李欣妧騙到了。
“可是，”孫瑤又說道，“姐姐我不確定她會答應你的，因為我可能聽錯了。”
“即使如此我總算知道了—我原來喜歡她，我原來愛她。”
坐在鞦韆上的女孩又一次被男孩推動，女孩的身影就如此蕩動了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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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6日 晚
和小時候一樣今年年夜飯還是兩家一起吃。
李家客廳廚房無不透露著熱鬧，歡聲笑語張燈結綵，客廳裡雖然很亂但洋溢位的歡樂氣氛是不用言語的。
大沙發上是一個壯漢用一條手臂鎖住一位青年的情景。
“啊哈哈，好大兒今年應該可以喝酒了吧，來來來。”
“大叔—”蓯弦抓著李勁的大手臂艱難地扯著，可奈何力氣根本使不出來。
“新的一年了快點擺脫雛呀，哈哈哈哈~”李勁旁若無人的毫無避諱道。
“啊啊啊啊！”蓯弦又一次久違地紅了臉。
聽著客廳裡開放的話題，葉曾只是在廚房喊道：“注意點哦兩位~~”
她的聲音非常溫柔，不知道的會以為她是一個賢妻良母，其實能形容他的只有笑面虎這個詞。
廚房裡這樣的身影有三個，葉曾，葉夕和蓯弦母親，三人正忙碌著馬上的年夜飯。李欣妧看著如此溫柔的母親把自豪的微笑掛在了臉上，她轉過頭來朝向兒童玩桌對面正手握兩張撲克猶豫不決的孫瑤問道：
“想好了嗎，瑤瑤？”
孫瑤微鼓了臉頰，一下子捏住了李欣妧手中的其中一張牌：“這個！”她十分自信。
“你可要想—好—啦—”李欣妧一字一頓地壞笑道。她很有欺負小孩的天賦。
還有坐在小沙發上一個人敲著鍵盤加班的蓯弦父親。
“新年快樂！！”
八個圍在桌邊的男女老少舉起手中杯子碰在一起，各個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希望哥哥姐姐永不分離。”孫瑤喊著新年願望。
“那我祝兒子脫雛吧？”李勁依舊不正經道。
“呀~~那我的新年願望得是你好好刷個牙呢。”葉曾黑著臉對李勁笑道。
“呃！！”李勁雙手捂住了嘴巴，因為他知道如果反駁的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