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金陵,歌舞昇平。

公子游離開那間只賣山水畫卷的鋪子,一個轉身,便來到了燈火輝煌的長街。

一名正追逐打鬧的孩童,一不留神,恰好撞上了公子游。公子游剛想彎腰攙扶,那位手提花燈的孩童卻是先一步從地上爬起。

公子游上前輕聲詢問,“疼嗎?有沒有傷到哪裡?”

那孩童搖搖頭,而後用稚嫩的聲音回道,“不疼,一點也不疼哦!我要做男子漢,長大了要像寇大俠那樣行俠仗義,才不怕疼哩!”

哪怕孩童的眼裡淚花閃爍,依舊強忍著不哭不鬧。

公子游伸手撫摸著孩童腦袋,笑著說道:“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小小男子漢了!”

聞言,孩童眼裡淚花化為喜悅,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夥伴當中。

公子游微笑著目送那名孩童遠去,然後繼續獨自一人,行走在熱鬧非凡的長街上。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路過,然後觀望。未曾有過一次,上前一步,到這歡歌載舞的人群裡去。

仿若一切於他,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公子游拔地而起,全然不顧此處天道壓制。

只是哪怕他已凌虛而立,此處天地卻是視而不見,置若未聞。

九霄雲外,絲毫不見天道壓制的跡象。

公子游五指張開成掌,在其掌心處,一團熒光緩緩憑空浮現。透過熒光,可以瞧見一根髮絲靜靜懸浮在內。

公子游心神一動,只見熒光無火自燃,而後化為一縷道紋,沒入心湖。

與此同時,一名身穿布襠、膘肥體壯,面容焦黃的男子來到清沙河。

男子站在岸邊巋然不動,直到子夜一至,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渾濁氣息。他身如魚躍,一個猛子扎入水中。而後,整條清沙河河水變得湍急無比。在其與武廟排成一線的位置上,甚至還有漩渦在緩緩凝聚。

城西老舊武館內,老武師坐在院子裡,喝著李材釀好的米酒。他向一旁搖椅上的老人問道:“老祖宗,真不用管管嗎?”

老人似笑非笑,說道:“不用!先前登門拜訪的那位儒家後生,我瞧著就比那些個正人君子舒坦!”

“可是...今夜是‘養神日’,若是讓賊人盜了河底的那件東西,日後恐怕會有所麻煩。”老武師神色憂慮。

“拿走便拿走了,反正又沒寫王家的名字。而且,那條小泥鰍還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老人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見狀,老武師也不敢再言其他。只是在老武師的眼裡,自家老祖宗頭上的清風明月,似乎愈發凝實。

眼見此景,老武師喜上心頭,先前緊鎖的眉頭也是順勢化為喜色。

清沙河中,漩渦凝聚成形。

面容焦黃的男子身處漩渦中心,以自身神通在水中尋見一條流入湖泊的縫隙。只見男子嘴角擰開一抹厲笑,而後身影如魚擺動。在一個呼吸間,男子的身軀竟然變得如水一般清澈透明。他融入河水之中,沿著那條縫隙,流入湖泊。

僅僅只是幾息,縫隙另一頭的水流緩緩凝成一團,而後蔓延伸展,化為方才那位面容焦黃的男子。

新生的女子水神,遠遠望見了化水成人的男子,不由眉頭緊皺,“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男子先是望著女子水神懵懵懂懂的神情,不由譏笑一聲,“還真就連神魂都被抹淨,只留下想要的記憶。這遠古神靈的制約,真是大手筆呀!”

而後,男子又是心存僥倖,“好在這遠古神靈已經沉睡百年之久,否則我也不敢冒險前來一試。”

“你來此處,是要奪取水運?”

女子水神一陣見血,男子則是不懷好意地笑道,“那是自然!否則我費那麼老些力氣,難道是吃飽了撐著無事可做嗎?”

女子水神聞言,卻是不慍不怒。她微微側過身子,朝著敞開大門的水中府邸施了一個萬福,說道:“前輩,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男子見女子水神如此行事,只當是在裝模做樣。

論境界修為,男子雖說遠不及鎮守此地,互相牽制的前輩大能。但男子好歹是名副其實的山上九境坐照境修士,是在青洲境內混的風生水起的水中貴人。自然不會去高看一眼這位連自已記憶都無法左右的女子水神。

他嗤笑一聲,說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有幫手?真是好大的笑話!這百年一次的‘養神日’已至,此處天地的各個氣運之地都要有大修士坐鎮其中。否則,惹惱了那尊遠古神靈,可就是天塌地陷的下場!”

有人站在水中府邸,出言嘲諷道,“哦!這麼說來,你就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咯?”

男子聞言,怒不可遏。他指著水府,怒氣衝衝道:“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話音未落,便有一柄鋒利的長劍掠出水府,在水中劃出一道劍徑,直刺男子。那柄劍的速度極快,更有絲絲縷縷寒意縈繞劍鋒。

這一劍輕輕擦過男子臉龐,在其臉上劃開一道口子,頓時就有鮮血飛濺而出。

那傷口處,瞬間又有數十滴水珠凝結,而後敷在男子臉上傷口。只是轉息之間,男子臉上傷口便又恢復如初。

但男子顯然是被這一劍的挑釁行為所惱怒了。他張開大口,吞水入腹,整片湖泊水位頃刻間便降下幾寸。男子肚中黑氣翻滾,而後張口一吐,先前被吞入腹中的湖水便瞬間形成一道水柱爆射而出。

女子水神見狀,剛想駕馭水運抗衡。只見一身黑色勁裝的劍客從水府中一步踏出,瞬間便擋在了女子水神身前。

那名劍客回首望向身後女子水神,笑著說道:“既然你都喊我一聲前輩了,那這個忙,我寇仲自然要幫!”

寇仲心神一動,喚回那柄遊曳湖底的“春寒”。

多次磨合之下,“春寒”那尚如孩童靈智的性靈已經悄然成形。見是自家主人呼喚,便欣喜萬分地自湖底飛掠而去。

寇仲穩穩接住如頑童一般調皮的“春寒”,右手持劍,將長劍縱舉於頭頂,而後一劍縱斬。長劍在水中劃過一道豎縫,絲絲縷縷的寒意自劍身上溢位,而後沿著豎縫如潮水漫延。

那名來此奪取水運的男子連忙御水退去數十丈,而後才肯停下身形。

方才,劍客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劍縱斬,根本不成劍招。但男子卻是在這水中劍痕中,感受到了一縷死亡氣息。

果不其然,當男子停下身形再去看向原位時,只見蕪雜的寒意攪碎水柱,又瞬間將碎裂的水流凝成寒冰,而後炸裂成齏粉。

這一劍,並無一招一式在內。純粹只是劍客隨手一劍,而那性靈便肆意宣洩出自身內蘊的寒意

“我就說一個新生水神怎麼會如此從容不迫,原來是有高人相助!”男子沉聲說道,“不過只是個舟海境修士,即便身在此地修為跌落兩境,但你我之間依舊有兩境之差,爾敢攔我?”

話畢,男子身形猛然拔高數丈,現出邪異法相。

法相身披甲冑,雙手持戟,怒目而立。在其法相周身,有黑霧繚繞,如綢緞一般纏繞在臂膀上。

寇仲卻是一臉得意,笑著說道:“我手中的‘春寒’說,若攔不住,那就只好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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