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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他去看了十佳歌手大賽。季黎平看見他如約而至，整個人幾乎都發散出肉眼可見的喜悅心情。
季黎安有些無言以對，不過她還算習慣自已哥哥這副模樣。
樂隊在上面演唱時，季黎平也時不時地看著溫原的方向，由於唱的是一首時下流行的歌曲，季黎平目光掃過就有大片學生回應。
“你看看他，溫原哥，”季黎安就坐在溫原旁邊，“要是他有尾巴，早就搖起來了。”
溫原不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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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坐在操場的草坪上，矮了舞臺一點。比賽從下午到傍晚，天色漸暗時舞臺上就開啟了氛圍燈。
丹鳳眼的主唱穿著深藍牛仔外套，隨著音樂的節拍在舞臺上走動，笑容陽光燦爛，只是目光頻頻掃過一個方向。
看見哥哥總是注視著自已這個方向，季黎安無奈地搖搖頭：“瞧他得意的。”
她對溫原吐槽：“自從知道這傢伙是我哥以後，感覺找我聊天的女生都多了，但是話裡話外都是想要拉近關係別有所圖的模樣。今天過後估計又會有一波新的。”
“對自已這麼沒自信嗎，小安，”溫原說，“她們就不能是喜歡你嗎？”
季黎安被溫原毫無預兆的打趣驚了一下，隨即耳朵就如同火燒一般：“……什麼呀，溫原哥，你思想也太超前了吧……”
溫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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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最後惜敗一個唱戲腔的女生，拿到了第二名。
比賽結束後他們準備去食堂吃一頓宵夜，第二名已經讓他們滿足。
趁樂隊在整理樂器，季黎平問溫原要不要一起吃夜宵。溫原微笑著正要拒絕，就聽見電話鈴聲響起。
他和季黎平說完抱歉還有點事，就接起了電話，慢慢走離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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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溫原說。
電話另一頭沉默片刻，似乎有翻動紙頁的聲音：“聽說你昨天又去找那個男人了？”
溫原垂下眼睛。昏黃的路燈下他神色莫名。
“您在監視我嗎？”
“你很意外嗎，”對面說，“你應該知道我是你的監護人。”
溫原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我說過別糊弄我吧？”對面的聲音很冷，溫原幾乎可以想象出她說這句話的神情，“或許我就不該請這個家教，看看把這個家弄成什麼烏煙瘴——”
“母親，”溫原說，“我真的和他已經分手。”
對面於是沉默下來，片刻後聲音重新傳來。
“你有分寸那就最好，”她思索著遣詞造句，“……最近在學校怎麼樣，適應得還可以嗎？”
溫原神色冷淡。
“沒什麼特別的，”他說，“一如既往。”
“和黎安見過面了嗎？雖然轉校有些倉促，但她應該是知道你轉來她的學校了，你們沒事可以多見見面，約著一起吃飯。”
她的算盤呼之欲出，溫原並不打算回應什麼。
昏暗的天色下，他朝校外走去，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您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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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裡孤立的氛圍正在日益濃厚，溫原想。
那次秦步夜值日被扣分的事情經過解釋後被免去，但是這反而讓那些給秦步夜使絆子的人更加不爽。
那是一種惡作劇沒有得逞的煩躁感。
溫原看了一眼那個角落的黑髮青年。儘管最近“惡作劇”的頻率高了不少，他卻好像還是一切照常。
溫原的視線不自覺地停駐在秦步夜的手上。
他手背上的傷好的很快，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出痕跡，溫原漫不經心地這樣想著，不過不管怎麼說，在那好看的手上留下的疤痕也並不會令人反感。
被注視的人並沒有察覺到這股視線，只是偏頭看向窗外，片刻後轉頭看向溫原。
溫原沒有收回目光，因此撞上視線時秦步夜愣了一下，然後就移開了一點身體，讓溫原可以看到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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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側面的窗外，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女。
秦步夜僅僅頷首示意。
溫原同樣略一頷首，就起身走向季黎安。
“溫原哥。”
季黎安笑嘻嘻和他打招呼，目光不經意掃過溫原身後王希明那放光的眼睛，就訕訕放下手。
“今天一起走嗎？”她問溫原，“ 反正明天是週末，晚上要不要來我們家玩？”
溫原稍一遲疑，季黎安就雙手合十，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拜託拜託，我爸媽也很久沒看見你了，前不久聽說你轉校過來，還高興了好一陣。”
比起溫原那亂七八糟的家庭，季家可以說是相當和諧了。而溫原在他們家可以說是受歡迎的客人。
於是溫原垂眸思考片刻，最後沒有拒絕這個建議。
“下午還有事，”溫原微笑著，“晚上我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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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的時候王希明咬著筆蓋糾結很久。
“我說真的，”他看溫原還在收拾課本，低聲說，“真不能給我個聯絡方式？稍微助攻一下也好呀。”
“你怎麼不自已找她要。”溫原說。
這些天王希明沒再提起這件事，他原以為對方已經放棄這個打算。
“我有點不好意思，”王希明颳了刮自已鼻子，“哎呀，但是我是真的對她有好感啦，我可不開玩笑！”
溫原於是指尖一頓，偏頭看了王希明一眼。
這與他的夢魘有所偏差，但也說明了——即使不是他，仍然會有人愛上季黎安。
問題在於，王希明會代替自已的命運嗎？
溫原垂眸整理起文具。
“那是你的事，”他說，“別來煩我。”
他少有這樣相當不客氣的回話，王希明一時間覺得有些稀奇。
“幹嘛，”王希明說，“你該不會也喜歡她吧？那你怎麼認識這麼久都沒下手——”
“閉嘴，”溫原起身，拎起收拾好的包，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王希明的腦袋，“有空想這個不如直接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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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便利店問起過的書店和季黎平他們家是順路。
書店開設在一家眼鏡店旁，拐過去還能看見一條擁擠的小巷，大多是文創周邊之類的產品店，不過明顯都是個體經營戶，有沒有營業執照都難說。值得一提的是這條巷子就是店員說起的不良少年經常出沒的地方。
他平安地走過了這條小巷並且毫髮無損，只是在書店買了書再次經過小巷時卻在某個拐角被幾個混混堵住了。
他遲疑地看了看手中的書，確信它的厚度的確可以當磚頭使用。
“哥們，借點零用錢唄，”某個染髮的小混混哥倆好似的搭上他的肩膀，毫不客氣地拿走他手中的書，“嚯，還是個讀書人啊。”
溫原手指微動，在他將要伸手擰斷那隻肩膀上的手腕前，一道溫柔的聲音遲疑地響起。
“是小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