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過後,金梅終於可以停下忙碌的身影,回到每天到山裡放牛的休閒日子了。以前她特別討厭放牛,山裡蛇蟲鼠蟻特別多,一天到晚看著牛吃草,感覺好煩人好無聊。現自從她體會到了秋收的辛苦,她覺得放牛真是太舒服啦!只要別叫她秋收,讓她放多少牛她也願意!

其實放牛沒有她想得那麼無聊,只是她想上學不想放牛所以才有這些想法而已。

每天他們一個村子的人都會把牛趕到不同的山腳下,讓牛在荒地裡自由活動。只要牛不跑出去就沒事。到了下午五點鐘就趕回家。

他們有六七個人,只要留下一兩個人看著牛,其他人可以到附近砍點柴割點草曬乾了就挑回家。要是不想做這些,他們還能到山上“打野”。山上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野果成熟,春秋兩季有竹筍拔,有菌子撿,有草藥挖……只要你進山就有收穫,絕不會空手回來。大山就是一座寶藏,等著你去探索。

有時候他們會帶著牌去打,坐在大石頭上一打就是一天。有時候他們會偷偷地挖一些別人地裡的紅薯“打堡”(就是窯紅薯)。有時候他們會扯一些“郎古”織成各種小動物。還有時候他們會提前帶著鞋墊去納……要是你什麼也不做,躺在那裡睡大覺也不會有人說你。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孩子,這次你幫他看,下次他幫你看,到了時間一起趕牛回家……

到了冬天,天氣太冷了大家就不出去放牛了。每戶人家都會在冬天來臨前把牛棚子搭好,放上夠牛吃到明年春天的稻杆。因為稻杆太乾了,每天還得給牛添水,或者直接煮紅薯湯給牛喝,特別是小牛犢子。它不會吃還得人工用竹筒給它灌下去。

到了年二十八,華生和大姐終於回來了。在過去的一年裡,家裡也發生了很多事。

金梅初中沒讀成,現在在家裡面的主要任務是放牛和做家務。金鳳和金玲協助金梅。

金娣在端午節前寫信回來說她想家鄉的“種子”了,讓她們寄點給她吃,結果大家搞了個大烏龍。因為她識字少,把“粽子”寫成了“種子”,楊氏不知道她想要哪種“種子”,就託人到鎮上給她寄了一包花生。待她回家過年說起這個事的時候,全家都被她搞得笑死了!

奶奶有心臟病需要經常拿藥吃沒有跟著兒子回家過年。她就在姑姑租房子的隔壁也租了一個單間住下來,由姑姑暫時幫忙照顧。

華生現在在縣城有了正式的工作——蹬人力三輪車。他說這個工作雖然很辛苦但是時間長了收入還可以,比在外面進廠打工強。要不是他需要照顧奶奶,他能掙得更多。在飯桌上,他和楊氏商量過完年春耕之後兩個人都進城去。雖然他想立刻帶著老婆孩子一起進城,但是凡事都要有一個過程。家裡的田暫時還不能扔下,等他在城裡穩定了再說。

楊氏要是去城裡了,家裡的一切就要靠金梅一個人照看了。家裡的一切都需要安排好。

不過家裡的雞已經賣完了,剩下兩隻下蛋的母雞和一隻公雞。過完年家裡就不孵小雞了,下蛋給孩子們吃就行。豬也在年前殺了賣了。不過過了年還是得再買個小豬仔回來養著。家裡的牛現在有九頭:有八頭母牛一頭公牛。這些都是母牛生小牛,小母牛大了又生小牛這種積攢下來的。要是生了頭公牛,會在它半歲後賣掉,要不然家裡兩頭公牛會打架。兩頭十幾年的老母牛,現在已經不能生小牛了,還有六頭兩歲到八歲的,它們可是種田的幫手。犁田耙田練禾的時候就能顯示出它們的作用了。但是現在家裡人手不夠,需要賣掉五頭牛,留下三頭母牛一頭公牛就可以了。要不然太多了金梅一個人照看太吃力。

春節還沒有過完,華生就趕著牛把田梨好耙好。楊氏只要把谷種撒下去,到了雨水就可以插秧了。清明前後,種瓜點豆。至於豆子,今年只種花生和一點點紅薯,其它的都不種了。花生是用來榨油的,不種不行。紅薯能保證大家不會在糧食不足的情況下餓肚子。瓜果蔬菜讓金梅自已看著辦,家裡什麼種子都有,她們想吃什麼種什麼。

楊氏在安排好了一切後,終於在5月份帶著小老五進城去了。雖然她心裡很放不下家裡,但是要想家裡過得更好。人必須要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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