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正在跟夏沐交流的羅薇，忽然出現在愛生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領，連結中心的顯示螢幕出現一串亂碼，儀器中也傳來肆虐的氣息。
“我勸你最好把動過的手腳改回來，否則你絕對想不到自已會遭受到怎樣的後果！”
“嘻嘻，羅薇指導員這不是說笑了嗎？我哪裡有動什麼手腳，一切都只不過是正常的檢查專案，非專業人員評價專業的事情，這樣可不好！”
愛生雙腳離地，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儀器嘎吱作響的聲音彷彿在給他的笑容配音。
但羅薇回應的是一記打在愛生腹部的重拳，然後把這個身體抽搐的研究員像死狗一樣丟開。
其他的研究員彷彿沒看見一樣，該聊天的繼續聊天，該睡覺的也不含糊，繼續打著不大不小的呼嚕。
“是我太久沒在聯邦活動了麼？什麼垃圾都敢在我面前蹦躂？”
羅薇狹長的丹鳳眼目光灼灼，在該死的愛生身上補了一腳，手上的鈴鐺中鑽出一個跟艾娃不一樣的資料投影，正在接替愛生的工作。
不過，在聯邦任何需要人工處理的儀器都有著一定的道理，就比如現在，鈴鐺中的人工智慧就遇到了不能迴避的問題。
［該設定需要密匙，無法暴力破譯，一旦輸入失誤，天賦驗證儀器將運轉自我保護系統。
建議使用人工操作儀器，亦或者使用緊急停止按鈕。］
“該死的垃圾！”羅薇惡狠狠地咒罵著愛生，走到蒙考面前一腳踹翻了蒙考的躺椅，銳利的目光掃過其他人，“中止儀器運轉的密匙是什麼？”
“他們不知道的，整個研究所知道密匙的只有我一個人。”
愛生爬了起來，腿肚子直打哆嗦，看向羅薇的目光充滿譏諷，“可惜，我不會因為任何外在因素而中止我的研究。”
“如果你們指望沉溺於第二世界的蒙考，那倒不如向上面申請，嘖，五分鐘後，說不定有人會直接授予你中止的許可權。”
愛生說得沒錯，至少看起來沒錯。
其餘的研究員都意識到了這個研究所裡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都如事不關已的圍觀群眾，而蒙考，在地上滾了兩圈也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
“很好。”
羅薇活動了一下自已的拳頭，話不多說，又是一記重拳打在愛生身上，咔嚓的聲音清脆而又清晰。
這個弱不禁風的研究員，最少斷了兩根肋骨。
疼痛讓他齜牙咧嘴，但對上羅薇的時候，他又露出一副輕蔑的笑容。
“沒意思。”羅薇搖搖頭，緊接著一拳招呼在愛生的右臉，讓他跟剛剛被踹翻的躺椅雜糅成一個巨大的垃圾團。
鈴鐺透過中心殘留資料分析，得出的結論：［天賦檢測儀器將於4分鐘後停止。］
短短的四分鐘，就算是守備軍的專業拷問人員，也無法從一個看上去像瘋子一樣的人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一個天賦只有10的亞克蟲，聯邦一抓一大把，應該用不著這麼生氣吧？”
旁邊一個伏在桌面上的爆炸頭突然開口，瞧模樣應該是被剛剛愛生在和破爛的躺椅在一起滾動發出的聲音驚醒，嘴巴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呵欠。
“天賦10的亞克蟲，呵，跟他比起來，你們才更像亞克蟲，不是嗎？”
“請注意你的言辭，指導員女士，你對愛生做的動作我們可以視為發洩情緒，但你辱罵無關的科研人員，我可以視為你對聯邦法律的挑釁。
如果你不想接受守備的調查，道歉是你目前的最優選擇。”
爆炸頭坐起來正色道，雖然在愛生現在已經跟條蛆蟲一樣在地上蠕動，但絲毫不影響他維持‘研究員’的傲氣。
在聯邦早期定下的律法中，科研人員的身份天生高人一等，在任何符合理論的場景內，他們的任何舉動都可以被視作為科研獻身的狂熱。
然而在當時創造了科技狂潮的法律，遺留到現在變成了垃圾的保護網。
甚至愛生也是憑藉這張保護網，才敢做出不符合軌跡的操作；那個爆炸頭也才會如此理直氣壯地要求羅薇向他們道歉。
“道歉？說實話，這些天我聽過有趣的想法比我這麼多年加起來都多。”羅薇冷眼瞥了這個爆炸頭一眼，然後看著天賦驗證儀器說道，“我很想知道，當有一天你們這層保護網被撕掉又或者你們身上的衣服被扒掉之後，你們跟亞克蟲誰生存的時間更長？”
“那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爆炸頭突然站起身，面貌猙獰地發洩著自已的怒火，“你將會為你的言行付出慘重的代價！”
“呵，我等著！”羅薇不屑地回應道。
四分鐘很快，在結束跟這群亞克蟲的對話之後，鈴鐺就傳出了天賦驗證儀器即將停止運轉的訊息。
但對於某人而言，看起來短短的四分鐘，實際上跟四年沒有區別。
那些所謂看不見摸不著的宇宙能量，在顧笙身上出現了實質的反應。它們最開始像蚜蟲一樣密密麻麻地趴在顧笙體表，然後從體表鑽入血肉，再然後從血肉滲進骨髓。
肉體上的疼痛簡直是顧笙體驗過的極致，哪怕是被極客揉得七葷八素，也不及目前狀況的萬分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顧笙全然沒有注意到，四周儀器內壁的顏色近乎已經變成紫黑色，而在儀器停止後，內壁上的黑色緩緩退去，變成最開始的乳白色。
“結束了？”
顧笙一動不動地趴在圓盤上，雙目無神，陡然間消失的疼痛感，彷彿讓他置身於天堂。
眼角的餘光勉強能看一個女孩在裂開的口子外探頭探腦，然後鑽了進來把自已扛了出去。
出儀器後，顧笙看見羅薇的第一句話就是：“指導員，我們應該沒仇吧？”
羅薇搖了搖腦袋，又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扭動的愛生，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的不幸遭遇，其實是這群亞克蟲的自作主張。”
“我沒想到他居然敢切斷測試人和儀器間的連結。”
“不過，幸運的是，你看起來似乎沒有事。”
“我可以證明跟指導員完全沒有關係，都是那群壞傢伙自已的主意。”夏沐接著羅薇話繼續說道。
顧笙垂著頭，半晌之後才抬起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學院真的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嗎？我目前考慮退學應該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