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殺人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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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趙無極是想既然在螢火之森繞了路，就順手鍛鍊鍛鍊小七她們，但現在情況緊急，隨時可能事發，他們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所以路上哪怕有野獸也都是不傷其性命，直接打飛到一邊，避免別人順著野獸消失的路徑找上他們，路上也是小心掩蓋痕跡，多次變幻方向，終於在太陽落山前出了螢火之森。
這裡可沒有街燈，太陽落山了就是世界一片漆黑，由於離城鎮較遠，趙無極幾人還不太想去城鎮，於是幾人直接拿出帳篷，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搭了起來。
順便一提，儲物空間是比較稀有的，但很小很小的空間這種還是可以買到的，大概不過一兩立方米的樣子，而且不太穩定，是空間陣法制作的，而不是儲物器，即便這樣價格也是50到100金幣左右，相當於五十萬到一百萬銅幣，因為實在方便，數量稀少又不可或缺。
本來趙無極他們只有一個破破爛爛的簡易帳篷，但小七拿出兩個豪華乾淨的帳篷後，趙無極幾人開心的收起了他們原本的帳篷，而且主動承擔起了晚上的輪流崗。表示不用小七她們三個。同時還善意的囑咐小七財不外露，這個儲物器就能引起不少人的爭奪。
其實不是四階買不起儲物器，主要是趙無極他們太窮了，無限大地外的傭兵大都如此，當年的凌小隊就富裕的多。也有無限大地的空間法師多的原因，那邊幾乎三階就人手一個儲物器了，完全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可憐趙無極一個四階中級的異能者，帶著兩個三階高階，一個像樣的儲物器都沒有。
傍晚大概下午七點鐘，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由於沒有像深淵那般的遍地魔物，再加上火焰對這裡的野獸，有一定的驅逐作用，所以趙無極當然還是點起了篝火。
幾人圍坐在篝火旁，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寂靜，哪怕是咋咋呼呼的李淺夏，也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由於白天剛剛發生的事，趙無極幾人都是愁雲滿面，也沒什麼閒聊的心思。
小七見狀撓了撓頭，這邊暫時沒什麼事情的話，她可要找理由溜啦。她家還有個孤寡老人等著她呢。
“你們之前怎麼認識的刀聖啊？”趙無極終於是開口了，似乎也是受不了這般沉悶的氣氛。
李淺夏聞聲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小七，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便開口說道：“之前和小七的哥哥，我們三個下深淵，小七哥哥有一個東西被他們看上了，那個刀聖想要出手搶奪，被小七哥哥直接廢掉了。”
“噢……”經典的見財起意，然後殺人奪寶什麼的，實在太常見了。
“雙手都砍了，竟然沒有殺掉？”作為刺客的史策不理解。
小七尷尬的撓了撓頭，沒有詳細的解釋這個問題，轉而問起了史策他們：“這種情況一般會殺掉的是嗎？”
“當然啊，斬草除根是一種傳統美德。”平次咧著嘴開起了玩笑。緊接著又做起老師的責任，正經的對著小七等人解釋道：“一般在外面，如果做不到斬草除根的話，最好還是留一線，畢竟殺了一個人，肯定會遭到對方親朋好友的記恨和報復。”
小七一點就通，表示自已已經理解了，但又轉而明知道答案的問道：“殺人……要到什麼程度才可以殺人？”
“……”趙無極三人一時被這個問題難住了，趙無極倒是理解，剛從學校出來的學生，還沒有經歷這些生死，也沒有見識到社會的險惡，他也是見過很多這樣的學生的。
趙無極想了一下回答道；“剛剛平次說的，如果按照絕對理智的做法，是儘量不得罪人，不與人結仇，但在這個世界上，不得罪人這不可能的。要獲利就不可避免的要影響別人的利益。”
趙無極撥弄了一下火，接著說道：“比如兩夥人想搶奪一個天材地寶，這不是說不得罪人就可以的，難道要浪費好不容易得來的機緣嗎？怕得罪人？那拱手讓人？”
趙無極冷笑一聲，把手上的燒火棍，往前輕輕一撇：“想要變強就必須和人爭，和天整，別人的都要搶，你不搶別人，自有別人來搶你，至於殺人的問題，誰會在生死之戰的時候留手？殺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刀劍無眼，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所以在這裡，殺人是常態。”小七輕聲開口，為趙無極的話做了一個總結。
“自然是常態，不然為何王階之上幾乎都有果實。”史策冷笑一聲。
史策冷漠的接著說道：“真的是他們都運氣好？不過都是從弱者那裡搶來的而已。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注1）世界於個人而言沒有什麼對錯，只是看有沒有利益罷了。”
史策難得說這麼多話，但說出的話依舊符合他那陰沉的模樣。不過說的倒確有幾分見解。雖然有幾分極端的偏激和自私，但也不過是義憤之下的話，實際上史策也不是完全的利益主義，至少他應該還是重視趙無極兩人的。
趙無極兩人倒也沒勸史策什麼，不過看著剛出學校的三人，
趙無極還是補充說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善良的，會有有能者接濟弱者，會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會有人為了朋友捨身取義。每個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更何況這個世界呢？”
趙無極說著為朋友捨生取義又不由得想到平次兩人，他願意為了他們而死嗎？不願意。他還有重要的人在等他。
在戰場上，如果有箭射向兩人，他明知不可擋，會去擋嗎？會，因為他們是戰友。
小七看著跳動的篝火，思緒也不及慢慢變遠。
快要餓死在點心店門口的人，誰也不能要求他不去搶就這樣等死，這是站在他的角度，但他也必然會因為搶而付出代價，或者是被裡面的人打，或者是被抓起來，這也是他準備好的，也是他需要承受的。
那些飽受壓迫的人，面臨死亡的人，或是不想受壓迫，或是不想自已死亡。選擇出手殺人，也必然抱著付出代價同歸於盡的準備，法律判為正當防衛，是法律的理解和寬恕，但有哪怕同歸於盡，也絕望的要奮起殺人的決心，也未嘗不是這法律適用的隱藏理由。
小七的思緒慢慢飄遠，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再次寂靜下來的眾人，想了一下，和趙無極幾人打了一聲招呼，看了一眼冰璃又輕輕拍了一下李淺夏，示意李淺夏來一下。
李淺夏和小七一起走進了帳篷，冰璃也跟了過來。
李淺夏走進帳篷撓了撓頭說道：“咋的了？要上廁所？”
身後跟著的冰璃也就是池小溪，聽到這話，險些沒被絆倒。就是他能聽的嗎？
小七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擺了擺手，待冰璃走近後，小聲的對兩人說道：“我要傳送回家一趟，明早就會回來。”
李淺夏眨了眨眼消化一下小七的話；“傳送？你要回家？”
緊接著李淺夏眼神變得滑稽起來：“去找池小溪？大晚上的？你要鑽被窩？”
池小溪一僵，小七的小臉也驟然變紅，臉上浮現出了羞惱，正準備說什麼。
反應過來的池小溪雙手攥在一起，重重的砰的一下從後面狠狠的砸在李淺夏的腦袋上。
“嗷嗚……”李淺夏直接暈了過去，被池小溪抓住命運的後脖頸，腦袋雙手耷拉著，雙腿無力的打彎，眼睛也變成了兩個叉號，就這樣在池小溪手中晃來晃去。
“……”小七有些懵懵的看著冰璃，怎麼冰璃反應比她還劇烈？
池小溪鬆開了剛剛突然有自主意識的手，默默的把李淺夏放到了地上，想狡辯一下，但這次真的詞窮了……
池小溪最後只能勉強說道：“我忍這個直立猿好久了，你放心去吧，正好當做我們三個都睡覺了。”
小七迷惑的眨了眨眼，一時覺得哪裡不對，又想不明白，最後還是開口應道：“嗯嗯，那這邊麻煩你啦！”
小七緊接著便將精神力注入戒指，隨著小七心念一動，瞬間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一點延遲都沒有，也沒有法陣和絲毫魔法的氣息。
池小溪看著消失都小七也鬆了一口氣，這個疑點沒準會以後被小七想到什麼，不行這個馬甲找機會撤了吧……
緊接著池小溪又看了看地上的李淺夏，眼中光芒一閃，倒是歪打正著，他可沒法用冰璃的身份這邊和李淺夏說話，那邊又用池小溪的身份陪著小七不露餡，而且……剛好他今晚有事要做。
突然，池小溪的眼睛驟然縮成針尖，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端可怕的事物。
注1：先秦《六韜引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