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傾陽他們找了一家燒烤小院兒,小院裡裡外外坐滿了人,熙熙攘攘,歡樂的聚會氛圍。
幾個人可算找到位置,在一個小角落的大木桌,落座。
林澈和慕雨季中間隔了姜子媛和喬雯,兩人無意間對上視線,而後立馬偏移視線,誰也不理誰。
姜子媛彎腰悄咪咪對林澈說:“兄弟,換個座位唄。”眼神不言而喻,還瞟了瞟慕雨季,笑而不語:‘我懂你’。
悄無聲息的兩人快速換了位置。
王瀚來了興致:“咱兒開幾瓶啤酒唄!”
賀傾陽附和:“好啊好啊!走著!”
姜子媛:“就想著啤酒,點飲料啊,不知道這裡還有女孩子嗎?”
王瀚笑了說:“你就得了,女孩子跟你不沾邊兒,你是女漢子,比我們都能喝。”
姜子媛立馬瞪他,喝道:“大壯!皮癢癢了?看我不把你灌醉,上酒!”
不一會兒,她真就拎上一箱啤酒來,隨著烤串也跟著上來。
王瀚:“誰灌醉誰還不一定!”
賀傾陽跟著湊熱鬧起鬨:“我也來!”
方柏叫停:“等等,先吃飯,別空腹喝酒。”
“聽話。”慕雨季只說了兩個字,卻很有用,能治住他們。
飯吃到中途,方柏給慕雨季和喬雯倒了果汁,“慕姐喝不了太多,你和喬同學就喝果汁吧。”
喬雯:“我沒事,我酒量可以。”
方柏想了幾秒,考慮的仔細,說:“行……少喝。”
王瀚聽到這個大笑,調侃道:“慕姐這酒量我是見識過,一杯微醺,兩杯半醉,三杯直接倒哈哈。”
慕雨季斜他一眼,把酒杯搶過,不服氣道:“不就是在說我酒量差嘛,你等著,我能喝到第四杯!”
她正要拿起桌上的酒瓶,結果酒瓶被一個修長寬大的手率先奪走,她抬眼,看到林澈站起來,嘴對上瓶口,灌了幾口,“你不能喝。”
慕雨季用手指比劃,又強調道:“我就喝四杯。”
林澈被氣笑了,提醒道:“酒量不行,腸胃不好,不準喝。”
慕雨季被說的沒面兒,叛逆心上來,倔強道:“我今天偏喝。”
場面一度安靜,喬雯靜悄悄的說:“換個位置哈。”
說著他就挪到了她旁邊,慕雨季不管不顧再次準備拿上一瓶酒,又被林澈搶走,先一步給喝了,她再拿,他又奪走了,偏偏力氣還比不過他。
慕雨季說著氣話:“林澈,你有本事把這三瓶都喝完。”
他還真有這個本事,提條件道:“可以,我喝完你就別喝了。”
慕雨季一鼓作氣同意:“行。”
“說到做到。”
林澈說完就仰起頭,單手叉上跨,拿起酒瓶就開始炫,性感的喉結一上一下,不帶停的,酒水滑到脖頸再到領口,緊握著瓶子的手背青筋盡顯,性張力拉滿。
一瓶喝完,不帶喘氣的繼續第二瓶,喝的又快又猛。
慕雨季沒想讓他真喝完,阻止的手想伸過去又縮回,反覆猶豫:“唉,你別……”不知道自已這麼好面子幹嘛。
很快,三瓶,乾淨利索的沒了。
賀傾陽佩服道:“還得是我澈哥啊。”
王瀚驚訝道:“好爽快,牛逼澈哥!”俘獲住一位小迷弟。
方柏:“這肺活量夠好啊。”
姜子媛和喬雯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都看慕雨季。
三瓶一下子喝完,林澈用拇指把嘴角的酒漬擦乾淨,舔了舔唇角。
慕雨季的愧疚感慢慢上延,試探性問道:“你,你怎麼樣?”
他緩了緩,吐出一口氣,三瓶啤酒經得起,站得穩穩當當,“喝飽了,走了。”
轉身就走,走路的步伐看著一點事兒也沒有。
幾個人依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這事還得當事人解決才行,解鈴還須繫鈴人。
林澈走出小院兒,再往前走,小衚衕根本沒人,他慢慢停住了腳步,身子鬆懈下來,扶著牆,靠坐在了臺階邊,隨後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自討沒趣。
林澈剛走一會兒,賀傾陽他們幾個佩服完也喝上了。
服務員上了三碗餛飩,姜子媛注意到,對慕雨季暗有所指道:“我們可沒點餛飩啊,這是誰點的呢,又是點給誰的呢?”
喬雯接著煽風點火:“別不吃不喝,還是吃點熱乎暖胃的餛飩吧。”
慕雨季心裡越發煩躁,不理她們,最終坐不住了,“服務員,打包。”
她打包了兩碗餛飩,跟他們說了一聲,離開了小院兒,做好了心理鬥爭,打算到民宿給他,然後…向他道歉。
小衚衕一個路燈也沒有,夜黑,看不大清。
慕雨季走到一半,前面不遠處冒著猩紅火光,有人在那裡,隱隱約約能看清檯階邊上坐著一個少年,側影輪廓清晰。
他仰頭,叼著根菸,越走近越確定,就是林澈。
慕雨季走到他身旁,煙味太濃,嗆得她揮著手,連連咳嗽,林澈注意到,把煙摁滅。
她蹲下,先開口道:“別抽了,你還要不要命?”
林澈還在置氣,“這話應該問你。”
慕雨季服了他,嘆口氣,聲音和態度軟了下來:“我聽勸,不喝了還不行。”
她到他旁邊坐下,接著遞給他打包好的餛飩,說道:“吃吧。”
林澈看出她服軟了,他也給臺階下,接過餛飩:“聽話了,那我這喝的值了。”
慕雨季也不知為什麼,今天就這麼犟,可能是,他們說的話激起了她的勝負欲,也可能是,太久沒有人這麼管過她了吧。
他開啟包裝蓋,裡面放滿了蔥和香菜,林澈皺了眉,他真不愛吃這玩意。
慕雨季反倒吃的津津有味,朝他看了一眼,問:“你不吃蔥和香菜?”
他輕聲“嗯”了一聲,準備把這些挑出來。
慕雨季把她的打包盒湊近,拿著筷子把他裡面的蔥和香菜都挑到自已碗裡,“正好,我愛吃,都給我吧。”
林澈看她挑完,短促的笑了下:“就這點聽話,不挑食。”
慕雨季‘切’了一聲,說:“那當然,我才不像你。”
他們拿著勺子不緊不慢的吃著,一度安靜,不一會兒也就吃完了。
慕雨季提前把道歉的事完成:“林澈…對不起,出來玩沒叫你,忽視你了,剛剛也是我小氣。”
林澈半天沒回話,她想了想,該不會又說錯話了吧?
他扯開這個話題,反問另一個:“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慕雨季急了:“服了,你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彎彎繞繞幹什麼,有什麼話直接說嘛。”
她喘了口氣,接著說:“我們還能是什麼關係,師徒關係,最多朋友。”
林澈補充道:“還有,我是你恩公。”
他歪頭靠近,緊接著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就憑咱倆這關係,凡事都應該第一個告訴我,懂嗎。”
慕雨季點點頭,輕聲應道:“哦,知道了。”
他接著嘮叨:“能不能注意你的胃,別沒事找事,到時候疼的是你,別忘了還沒給我補課呢。”
慕雨季:“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煩啊。”
“嗯?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挑著眉看向她,三連問。
她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心虛的避開視線,咳了兩聲,衝他假意的笑了下,岔開話題:“哎呀,我說還是有煙味,好難聞啊。”裝腔作勢捂住口鼻,手亂揮著空氣。
她站起來,借題發揮,反說他:“注意你的肺,你要是英年早逝,欠你的我可就還不清了。”說完撇了下嘴,眼一轉,小碎步的往前走。
林澈起身跟上她的腳步,回道:“放心,這輩子肯定讓你還上。”
晚上快十點,他們幾個人才回來,男生們已經喝的爛醉。
喬雯扶著姜子媛先回來了,姜子媛喝醉睡著了,慕雨季看到搭把手,跟喬雯一起架著她,費勁的把她拖到床上,收拾好。
慕雨季不放心道:“那幾個呢。”
喬雯累的喘氣,“放心,也回來了。”
三兄弟互相攙扶著,一路七倒八歪,叫喊著還要喝,就這樣回的房間。
林澈打了地鋪,早已躺下,被這動靜吵醒。
三個人抱在一起,疊疊樂似的給躺在了一張床上。
一屋子酒氣撲面而來,林澈煩躁的撓了撓頭,坐起身看著三個醉鬼,無奈。
他費力的把三人分開,揪衣領又掐後脖子的,把他們扔到一人一床,總算安頓好。
他這一天真是又當媽又當爹。
第二天中午。
本來是出來玩的,結果早上他們就沒人起來,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
林澈根本沒睡好,大半夜王瀚打起了呼嚕,他睡不著,在外面找躺椅迷糊了一陣,掐著時間買的早餐。
慕雨季跟喬雯起的早,在房間收拾的時間久,等姜子媛醒了,她們才一起出來。
看到民宿外面的餐桌上放著一大堆吃的,有牛奶燕麥粥、雞蛋、三明治、小籠包、飯糰…等。
林澈靠坐在椅子上,一半陽光灑在他身上,看著暖洋洋的,正翹著二郎腿打遊戲,半眯著眼,看起來沒精神。
姜子媛走上前問道:“哇啊,好豐盛的早餐,帥哥,多少錢?”
林澈打完手裡的遊戲,閉上眼才回:“不用,請客。”
“大氣,謝謝澈哥!”還豎了個大拇指,又俘獲住一位小迷妹。
慕雨季她們坐過去,看到他的黑眼圈,疑惑問道:“你昨晚沒睡好?”
林澈緊閉雙眼,嘆息一口氣,“嗯,半夜打雷了。”
“打雷了?”慕雨季喝著粥,愣是沒聽懂。
姜子媛聽懂了,大笑幾聲,說:“肯定是王瀚啊,他打呼嚕跟打雷一樣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
說曹操曹操到,十點半,三個人才出來,一個個坐過來。
王瀚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誰買的早餐啊?我先吃了,好餓。”
姜子媛打他手背,指責道:“這是澈哥請客買的,人家半夜還被你呼嚕吵得睡不了覺,你怎麼好意思吃?”
王瀚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澈哥,打呼嚕真沒辦法,謝謝您的早餐,也算兄弟了,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找我幫忙!”
方柏:“這麼多早餐,中午也夠吃,謝了,後面我們請。”
林澈睜開眼,起身朝房間走,“沒事,我去補覺,吃完叫我。”
王瀚:“澈哥夠高冷的,不愧是校霸。”
賀傾陽很有了解的說道:“他外冷心熱,就這樣,對朋友都不錯,很細心。”
方柏拿了個飯糰,贊同:“確實。”
準備的早飯都是熱乎的,不知道愛不愛吃有沒有忌口,所以買了這麼多。
王瀚和方柏早把林澈的傳聞向賀傾陽打聽的半差不差了。
他做好事不留名,壞事傳千里,把“櫻貴校霸”的名聲營造的橫行霸道,以訛傳訛,任傳聞到處飛,給自已摸一身黑
他故意這樣做,到底為什麼,誰也不知道原因。
王瀚咬了口肉包,突然來一句:“慕姐,別跟澈哥吵架了,好好對他。”
慕雨季喝著粥差點噴出來,踹他一腳,“什麼跟什麼啊,我又怎麼了。”
這說的跟她像個負心漢一樣。
賀傾陽尷尬笑笑,說:“沒啥,你多吃點。”
方柏又塞給王瀚一個大包子,“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王瀚一口吞,閉上嘴不再多說。
慕雨季真猜不透這幾個人的心思,奇奇怪怪的。
吃完飯,林澈補完覺出來,幾個人到處轉了轉,街道上有各式各樣的路邊攤。
鎮子裡的宣傳大使到處賣力吆喝,尤其拉攏年輕人,推薦適合他們玩的,他們幾個被推薦來到了大型室內體育館。
這裡面各種娛樂競技類活動。
林澈對這些專案都瞭如指掌,沒有他沒玩過的。
他挺拔身姿,拿穩弓,筆直有力,箭有力量的直飛出去,十把,精準無誤的全滿環。
看這實力,王瀚感嘆:“牛逼啊!跟慕姐有的一拼。”
賀傾陽:“他倆誰都不輸誰。”
方柏:“行了,你們別老起鬨。”她聽的了這個?
慕雨季聽不得,也拿上弓,閉左眼瞄準靶心,十發下去,七個十環,兩個九環,一個八環。
林澈看向她,說道:“除了穩住三點一線外,最重要的是穩住心態和呼吸。”
慕雨季聽不得說教:“我當然知道,不用你教。”
她還真不是因為這個,單純學藝不精,又不想承認。
林澈還想手把手教,可她不會放下面子,往前走的那幾步又退了回來,“行,那繼續。”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又暗暗較起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