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畢竟家裡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阿奶昨天又過去幫忙了,所以自已的阿奶阿爺要到明天凌晨才和勁松的阿爺阿奶一起回來。

自已一個人做菜做飯確實浪費了些。

康健點了頭,便開車回去了。

敏莫跟著阿奶進了屋,把奶茶放到桌上才發現佳慧怎麼沒有進來。

她又走到門口觀望,原來佳慧是去把那兩把木椅子搬進來。

敏莫想去幫忙,但是被佳慧一句話回了拒。

“沒事,我可以的。你先進去坐會……”

聲音不是一般的物質,它在空氣中隨著介質而傳播。

鳥叫、蟬鳴、狗吠與喘息,其實在某一瞬間已經被記錄了下來,等待哪一天我們忘記了自已的時候,忽然醒悟原來我還在這裡。

青翠的竹林夾挑著流淌的河流,清脆的碰撞奏響著人間的煙火。

夕陽把人的影子越拉越長,最後可以把自已變成一個巨人,印在大地之上。

“錢阿奶的戰鬥力真是一天比一天高,這大嗓門,有點東西!”坐在飯桌前正吃著飯的勁松聽到前鄰傳來的躁動,也是笑著聽,聽著笑。

“你錢阿奶這嗓門,也沒誰了。”坐在一旁桌子上的人,穿著悠閒,上身是一件印有兩隻白色仙鶴與數只紅玫瑰與玫瑰荊棘的正黑色T恤,下身則是一條寬鬆的淡藍色五分褲,腳上穿著清涼拖鞋,沒有穿襪子。

“對呀,你錢阿奶這個嗓門,真的是中氣十足。一聽就是身體好的很!”這個聲音伴隨著的是和著粥的那股粘稠,一起咕嚕咕嚕地捯飭出來的。

原來是坐在兩小孩對面的許阿奶對此評價道。

夕陽沒有因為透明的窗戶而為其打上橙黃與橙紅的顏色,相反,遮陰處的昏暗把頭頂開啟的熾白色燈光給全部吸收了。

唯一沒有吸收的便是許阿奶一半銀白一半蒼黑的頭髮,稀稀疏疏,最後還是紮了一個小辮子,儘管這個辮子短小得連兔子的尾巴都比不上。

“阿奶,其實你的聲音也不比錢阿奶的差多少,剛剛在樓下叫我們吃飯的時候,那嗓門,感覺整個村子都聽到了。”勁松也是打巧說出一句甜言蜜語似的話,不過這樣的角色一般都是安平來說,只是安平剛好吃上了一口飯,噎著喝著水,這才盯了上去。

其實誰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說沒說。

“你們幾個也真是,每次都叫,我的嗓子遲早壞掉,也不懂事些,看到吃飯時間提前下來呀,還在那裡打遊戲……”,許阿奶有些抱怨道,嘴角留下來一顆米飯粒,不過又咕嚕咕嚕喝了一口粥。

“我們那是玩得連時間都錯過了,不過還好有阿奶,要不然我們連飯都吃不上呢?”安平露出他的幾顆大白牙,嘴角的甜意伴隨著嘴裡飯香,一併想要噴湧了出來。

“好好吃飯,別吃飯又說話,多不好呀”,許阿奶給安平遞了身旁一整包餐巾紙過去,接著說道,“等你們大了,出去了,不會還這樣吧,羞死人了。”

安平接過紙巾盒,不過也就抽取了兩三張,便又讓阿奶放回原處,一邊咳嗽一邊又想把話回過去:“長大當然不這樣了。不過,這有什麼羞人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每天熬夜不睡覺,早上又起不來,學習也不好好學,整天就是在空調裡面,被窩裡面,打遊戲。”許阿奶笑著有些抱怨道。

勁松則是這時提醒了阿奶嘴角的米粒,她順勢拿了一張紙巾擦拭。

“這不是假期?上學期間不能做,放假還不能好好放了,好好玩了?每天都埋頭苦讀,樂不思蜀?反正,我覺得吧,什麼時候就該幹什麼時候的事!”安平顯然沒有當做玩笑話一笑而過,而是十分認真地回覆了回去。

許阿奶聽著安平的較勁,斜笑一下,不過這笑還是寵溺的感覺,隨後也是誇讚道:“對對對,就你聰明,就你知道。少廢話了,快吃飯。”

安平聽到這也就沒有回話,繼續吃飯。

一旁的勁松看著也就只是笑著。

安平說的有理,阿奶說的沒錯,只是兩個人各自從各自的視角出發,考慮了不同的角度而已。

不過對於其中的一個詞,勁松還是十分認可的。

“聰明”的字眼放在安平的身上是十分著調的。

幼兒園開始甚至更早,安平就學會了不少的加減乘除與漢字詩句,入了學之後也是“優秀”居多,滿分也是時常出現。

逢年過節,大家對於安平都是一股腦的“捧吹”,哪裡哪裡分數的高,哪裡哪裡分數的好

。過了小學,也是順利地到了市的重點初中,雖然有了些許的壓力與競爭,但對於他來說,完全不是很在意他們,甚至可以說他基本不在意學習這件事本身。

日常居在年級前十的位置,最好連續三次月考年級第一。老師眼裡也是很放心他的學習方面。

不過俗話說,一般聰明的小孩,腦袋裡裝著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他也是這裡出了名的調皮與搗蛋。曾經看著自已家院子裡的鴨子太可憐,便一股腦給放了。好在鴨子比較有靈性,尋找了鄰居家的同伴,一同在一處嬉戲打鬧。等待鄰家來趕鴨子回家,也算是數個數,愣是多出一半。

不過每家的家禽都有自已的標記,比如錢阿奶家裡的大鵝腳上都綁著淺銀色的絲帶,許阿奶家的鴨子綁的便是大紅色的繩索。

而且大家每戶不一樣,也算是熟悉每戶鄰家的東西,這才又給送了回來。

還有一次,安平就是要騎到那頭壯碩肥大的粉豬的背上。他一邊爬上,一邊又被豬抖落著身子抓不住給摔了下來。

主要家養的豬,沒什麼多餘的像馬索一樣的玩意套著,他拎著豬的耳朵吧,用力過猛,豬也是嗷嗷大叫。換著拎豬的身上的扎人的小毛,又滑溜得很,不一會就鬆手了。

這時他才發現,趴著最穩妥,不過方向位置什麼的全靠豬來決定。

這頭豬也是一點面子不給,看著豬圈的門開著,一個勁地想把背上這坨爛泥巴給摔下去,繞著場子跑了幾圈,都沒什麼動靜,最後也是累著了,又進了豬圈,原地側身躺下——好傢伙!安平直接措手不及,摔在了豬圈的地上,這地上不是稻草碎、糞便堆、爛泥土就是那被豬啃過,而且還沾有不少口水的唾沫。

安平的衣服算是完全給弄髒了。他心想著這麼出事可不行,就自已把衣服脫了下來給扔到了洗衣服的大盆之中,順便還倒了點水與洗衣粉,像模像樣地蹂躪了衣服幾下,就離開了。

“犯罪”的衣服就這樣躲過了一個晚上。不過等到第二天上午,許阿奶發現這衣服事的時候,安平早就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可能是朋友家,可能是浜頭路,當然也可能是水傍田。

惱火過後,阿奶也還是把衣服在早上給洗了。

下午,又去打了會零工,大棚裡的半天,還是有些熱的,不過拿到60塊的工錢,又不是那麼累了,身旁都是認識的老熟人一起幹活,不是聊天也是有個安心在的。

到了晚上,阿奶又忙活著準備晚飯,東邊不忙西邊忙,愣是滿頭大汗。畢竟鄰家的孩子也要過來吃個飯。這裡的孩子就是我——勁松。

我的阿爺阿奶一個在外打著搬磚之類的苦活,一個就是在村口開的小賣部經營著小本買賣。

父母是剛從鎮上的工廠裡退出來,準備在鎮上開一家超市,也算是輕鬆點。

不過,萬事開頭難。

總是需要人在忙會,而我這時便被寄宿餵養在了別人家。

年齡小的時候,感覺很無所謂,畢竟是長輩安排的,我也就是個聽命的人。

不過,後來有事,要我去別人家吃飯,我就感到一點點的尷尬,主要是不是我的到來給鄰家添麻煩了,或者給他們壓力要準備一些以“客人”身份才能吃到的菜。

所以以前安平最喜歡的就是我的到來,因為我的到來,他的晚飯總是會更加的豐富又美味,紅燒鯽魚、獅子頭、糖醋排骨、燒雞……,每一樣都比家裡中午剩下的那盤冰冷菜餚好些。

不過到我這個年齡,似乎又不是那麼擔心這件事了。因為,大傢伙就是一起搭夥過日子,誰家幫個忙什麼的,都是正常的事情,沒人會考慮那麼多。

我、敏莫、康健與安平,這四家基本就是誰家有好的飯菜,我們就抱團過去吃。

實在不行,就催促著康健大哥去鎮上買點吃的回來給阿奶阿爺什麼炒個好菜。家裡人覺得,只要孩子吃的好些,也就無所謂了。

實在覺得不好意思,過了今,明天去道個謝,摘些自家種的小菜送過去就行……

“幹嘛呢?哥,吃飽了?”安平看著我正在思考,手中的碗筷沒有再被拿起來便問道。

“嗯?對!吃飽了,太好吃了,一下子就飽了。”勁松回答道,自已的記憶被拉了回來。

“阿奶我也吃好了,那我們上樓啦!”安平猛地把碗裡的最後的飯與菜都囫圇到了嘴巴里面,然後鼓著嘴巴不知所云。

但是勁松應該是猜到了這樣的回答,給安平一個小小的提示——用手錘了一下安平的大腿。

不過安平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瞧了勁松一眼。勁松見狀也就笑了笑,搖了搖頭。

勁松發現阿奶並沒聽見,一頭在乾飯,隨後便清了一下喉嚨,然後說道:“我們出去走走,散散步,消消食。走,安平!”

阿奶也是回道:“好好好,去吧。碗筷放著我來就行!別走太遠,早點回來就行。”

安平還是沒有明白,有些傻傻地看著勁松。

不過勁松聽到“碗筷”,這才意識到,自已的做客姿態有些過於“越位”了,不該是自已提問而後主人方回應才是。不過事已至此,也就只好下次注意了,主要自已對安平的提示安平是一點也沒抓住。

“不愧是安平!小事都是全記住,正事一件記不住……”勁松心裡念著,便拽著安平出了門去了。

屋外天邊的雲朵捲成一股股的氣息,期間像是向其砸入了無數顆鵝卵石,鑿出的空隙均勻排列,最後就像一條條泥鰍在海灘上曬太陽。當然風化作浪,把它們又一個個推回到來時的地方——南方。

路燈在不知不覺間被點亮,地上殘留的泥濘與殘骸,總是令人感到恐懼,更不用說眼前每走一步就會佔據整個腦袋與眼簾的密密麻麻的蚊蟲。

咯吱一聲,木門開啟,呼吸都感到了一絲自然,雖不及室內空調所造之氣,但是確實舒人潤肺的佳僥。

到底是誰這個時間點大膽串門,若是一個不著調,便是晾站著嚼新聞傍米飯的活,亦或是急忙之中更是不添亂,不知何時開口。

“嗨!錢阿奶阿爺!”原來是清奕。

清奕打了個招呼,便又把門關好了,進來的時間趕巧,大夥剛剛吃好飯,坐著正在發呆,只有錢阿爺的酒還剩下一些。

“清奕怎麼來了!”,阿奶招待道,“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阿奶。”清奕笑著回答。隨後靠著康健右肩的座位,詢問是否有人坐,明確沒人之後,方才坐下。又和佳慧和敏莫都打了個招呼。

“怎麼啦,你阿奶是有什麼事嗎?”錢阿奶問道,隨後把碗筷都收拾到了一起,然後放到了飯鍋的一旁。

“對對對,我阿奶問你,那個……什麼……對對對,有一個大棚的活,好像是什麼鐵根……”

“李玉根?”

“對對對,記錯了,就是廟會回來的下一天做不做,做的話,她也去。”清奕感覺自已的話如果再不說快點,就要忘記了,也是頭上直冒冷汗與熱汗,不過在講完之前她都沒有理過這些外在的影響。

“好好好,你也是著急吧,頭上那麼多汗,擦擦。”錢阿奶把一旁的餐巾紙遞了過去,清奕則是兩隻手接住,還笑著說了一句感謝的話,這才擦起了汗水。

“這天也是怪熱的,都要沒太陽了,還那麼害人。對了,你們要不吃根冰棒?”錢阿奶問道。

佳慧和敏莫小聲商量道,剛剛吃完飯,等等要吃就自已拿,倒是先給清奕一根,走過來的路也是有點距離的。

敏莫則是又小聲和佳慧說起了悄悄話。說完,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邪惡”的可愛表情。

清奕皺眉心想:“這兩個小壞蛋,又在出什麼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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