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聽說下關有一家店的生皮和酸辣魚可好吃了。”

“嗯,一起去吧。”

我呆呆地看著葉小思和雲朵的閒聊,她倆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淡如冰,這冰火兩重天的兩個人,卻有一種互補的感覺。

半晌,我們三個人來到雲朵說的那家店,雲朵點了酸辣魚,生皮和野生菌火鍋,還有一些小菜。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既可以吃火鍋,又可以吃燉菜的店,這也算是長見識了。

在等菜的過程中,雲朵和葉小思在閒聊,不過基本都是雲朵在說,我則是做個聽眾。其實葉小思也差不多,她只是保持著微笑,說的也都是“嗯”“哦”“啊”之類的,偶爾在雲朵的提問時,會說出自已的觀點。可能,這就是成熟女人和稚嫩女孩的區別吧。

過了一會兒,菜都上齊了,我和葉小思的注意力都在吃飯上,只有雲朵邊吃邊吐槽。比如,酸辣魚不夠辣,生皮有些硬……吐槽歸吐槽,吃的卻比誰都多,完全不注重形象。

反觀,葉小思則完全不同,她沒有評價任何一道菜,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表情變化,一副端莊得體的樣子。不過我還是注意到葉小思對酸辣魚很滿意,因為她相比其他幾道菜,酸辣魚多夾了幾次。

飯後,葉小思說自已明天還有事,就先走了,我看著葉小思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些不捨,我還沒有找她要手機號,看來,下次見面真要看緣分了。

我一直目送著葉小思,直到她出門招了輛計程車,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葉小思所坐的計程車早已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卻還在望著葉小思離開的那條路,目光緊緊盯著她離去的方向,心裡有著一絲不捨,思緒也停留在剛剛吃飯時的情景,不知道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這時,雲朵喊著我的名字。

“江南,江南。”

我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

“怎,怎麼了?”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吃飯的時候都不敢說話。”

我不想聽雲朵的調侃,起身去前臺結賬,服務員告訴我剛剛那位女士已經結過了。我只能應了一聲,卻感到不好意思,本來是我邀請葉小思一起吃飯,到最後卻是葉小思付的錢,我們倒變成白吃白喝的了。

我又看向雲朵,她並沒有感到慚愧,居然還讓服務員打包,然後對我說∶“好不容易有一次免費的飯菜,可不能浪費了,剩下的留著晚上當夜宵。”

我雖感到無奈,但卻是支援她的做法,我也再次對雲朵有了改觀,覺得她除了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性格以外,其他方面倒還真挑不出毛病。比如說,給我買藥,挑特價機票,還有現在打包剩菜。這都可以說明,雲朵是個細心,持家的好姑娘。

在雲朵打包的過程中,我給自已點燃一根菸,透過窗外,我看到對面有一家化妝品店,店門口有條橫幅,上面寫著“大理有山有水有自由,還有強烈紫外線。”

我看著正在裝袋的雲朵,想著她應該沒有防曬霜,雲朵這張漂亮的臉蛋,不好好做防護,被曬壞就可惜了。

我起身對雲朵說∶“你在這等我,我去買點東西。”

我沒給雲朵說話的機會,便走出店,向著對面的化妝品店走去。

剛一進門,就有一個相貌端正的女銷售向我走來,她帶著職業微笑對我說∶“先生你好,是要給女朋友選化妝品嗎?”

“嗯,選防曬。”

我的回答很冷漠,我只想趕緊買完東西,不想多做解釋,女銷售依舊帶著微笑。

“先生你真幸運,我們店現在搞活動,現在阿瑪尼黑鑰匙這款買二送一,你趕上就賺到了……”

女銷售員講了很多關於這款產品的結構和優點,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瞭解到防曬霜適合秋冬季節。

女銷售員講解完,我冷冷的回道∶“哦,那一個多少錢。”

“這款現在是980一瓶,不過現在是買二送一,平均下來一瓶才653。”

我靠,這是賣了多少,這都能算出來。我很想買兩個,可我現在去掉客棧的房費,一共就剩1400多,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我又不能說我是因為沒錢,這樣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指著對面的雲朵對女銷售員說∶“你看到那邊正在打包的女人了嗎?”

女銷售員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點頭。

我故弄玄虛地說∶“你不知道我們的家庭情況,我這個女朋友哪都好,還特別有錢,但就一點不好。”

女銷售員眨了眨眼睛。

“哪一點?”

我帶著委屈,幾乎快哭的語調說∶“她不讓我給她買東西,說自已什麼都不缺,可我作為一個男人能什麼都不買嗎?”

女銷售員搖搖頭,示意不能。

我趁熱打鐵道∶“就是啊,我上次給她買了幾個阿瑪尼的口紅,她回家就用啤酒瓶子砸我。”我擼起袖子,將上次在“吳老頭”店裡被砸的淤青給女銷售員看,繼續說∶“你看,這就是她前段時間打的,醫生說差點骨折。”

女銷售面色震驚,隨後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我沒有給女銷售員說話機會,繼續說∶“你說大理這麼熱,她又沒帶防曬霜,我想給她個驚喜,我知道這次免不了又是被收拾一頓,可我依舊想給她買,因為我愛她,但她不會理解我們這些社會底層人的愛,可我還是想表達出來。”

女銷售員突然握住我的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先生,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懂你的苦衷,因為我老公就是這樣,不准我給他花錢,但你這比我還慘,這樣,你買一個我送你一個,希望你的女朋友可以理解你。”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了,連續眨幾下眼睛,是的,我震驚了,我本意是掩飾我只能買起一個的尷尬,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我心中竊喜,我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女銷售員的手,裝出推脫的樣子∶“不用不用,我買一個就好,你們上班也不容易,我不能要。”

女銷售員語氣特別堅定∶“先生,你需要這個,我這不僅僅是為了掙錢,也是為了愛情,我看出你對愛情的至死不渝,我欣賞你,你如果還推脫,就是看不起我。”

女銷售員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在推脫了,只能見好就收。我重重地點頭,嘴角已經忍不住要上揚了,我極力控制住自已的表情。

最終,我用980塊錢買了兩瓶阿瑪尼的防曬霜,我沒有選擇要袋子,將兩瓶揣進衣服口袋,便回到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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