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救我的那一天,天上有九朵金色的雲,非常好看。我醒來後想不起自已的名字,他就這麼叫我了。養好傷後他看我可憐,在徵得王爺和夫人的同意後就把我留了下來。”

“嗯,咱們夫人是個大善人……”說完舞雀笑了起來,“沒想到鄭爺爺取名這麼隨意,九朵彩色的雲——這叫就地取材嗎?”

“還好他老人家當時看到了雲,沒有看到別的什麼東西。”

“就是,比如旁邊有五條蛇八隻豬或者六隻鴨子什麼的……”舞雀越想越好笑,不禁咯咯咯的笑起來。

“我說,山上哪來的豬和鴨子。”九雲也被逗笑,面前這雙晶瑩透亮的眼睛彷彿清晨掛在花瓣上的露珠,那紅燦燦的櫻桃小嘴笑起來時宛若夜空彎彎的新月,臉上似有皎潔的月光,溫柔地灑在他的心上。

“好吧,那換成鳥……六鳥……哈哈哈哈哈……”

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舞雀,九雲感到很欣慰,沒想到自已的名字能讓她露出這麼天真爛漫的笑容,能讓她這麼快樂。

“還好我還記得自已的名字,否則不知道夫人會叫我什麼……”舞雀後怕道,“三丐?”

九雲一愣:“三什麼?蓋?鍋蓋?”

這下完了,舞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笑又傾瀉而出。

“不是不是……”她笑得直襬手,“不是鍋蓋,是乞丐,那晚夫人和鹿兒遇到我的時候那三個乞丐正拉我去僻靜的地方,我正掙扎,還好她們的馬車及時路過救了我。”

九雲臉上的笑容一滯,看著笑魘如花的舞雀,他的眼眶突然就溼了,胸口好像被生生拉扯了一下。師傅曾說過她是逃難到這裡的,但他不知道她是這樣進的王府。

“聽說你們家鄉遭了災,你是逃難到這裡的,你的家人呢?”

“......洪災,死了很多人……家人都沒了。”不知為何,舞雀不想騙他,可是她已經這麼跟韓夫人和鹿兒她們說了。

九雲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

“這有什麼?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兒去。”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往石凳上一坐,看著自已踩到泥土裡弄髒的鞋,“每回來到這裡都覺得像到了野外一樣,自由自在……有時我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普通人的快樂。”

“你不是普通人嗎?”九雲目光銳利,彷彿將她看穿了一樣。

舞雀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十分緊張,趕緊嘆了口氣道:“唉……普通人擁有的自由,我有嗎?”

“夫人心善,你如果想回家,估計她不會阻攔。”九雲在她身旁坐下,倆人中間隔了個空位,“你要不要試試?”

“家?我沒有家了。”舞雀搖搖頭,心想:我倒想去瀠州,可五絃還沒找到呢,盤纏也不夠。

“等你大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夫人或許會幫你找個人家……”九雲負氣試探道,“那時,你就有家了。“

這話從九雲嘴裡說出來,不知為什麼,舞雀覺得自已有些可笑,又一想,剛才自已不也為他安排著未來嗎?

“夫人還負責我的終身大事?”舞雀違心地笑道,“那我更不能離開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看著前面發呆,都有點後悔這違心的試探。

“九雲。”舞雀不習慣這種氣氛,率先打破僵局,“你知道瀠州嗎?”

“當然,在北方,那裡偏僻荒涼,人煙稀少,不過據說那裡產的北露很有名,有機會倒想嘗一嘗。”

“北露?是什麼?”

“一種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酒,只有那裡才有。”九雲嚮往道,“非常有名。”

那哥哥和長焰長飛哥哥一定天天喝,舞雀想著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怎麼,你愛喝酒?”九雲好奇地問道。

“我?”舞雀笑了起來,“你看我像是喜歡喝酒的人嗎?我不過是聽人說過那裡有最好的酒和最好的姑娘。”提到這個,她不由地想起了趕馬車的老喬,他再也喝不到北露,見不到好姑娘了。

九雲眼神熾熱地看著舞雀:“好姑娘哪裡都有。”

雖沒有看他,但舞雀能感受到這讓人害羞的目光,說話都有些不順了:“那,那黑洋弩呢?”

“嗯,極北之地,特別寒冷,一年中起碼有十個月是被大雪覆蓋。那裡的狐狸很寶貝,它們的毛皮可是金雲宮的特供。”

也不知疾雲嫁到那裡幸福不,她冬天最愛穿有狐狸毛和貂毛的斗篷,嫁到那裡她應該是得償所願了。

“還有最東邊,那是哪裡?”也不知二姐如今怎麼樣了,那鎮妖塔豈是人能待的地方。

“最東邊——青霧林?一望無際的森林。”九雲覺察出了不對勁,疑惑地問道,“你問它們做什麼?”

“你怎麼這麼清楚?你去過?”舞雀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他驚歎道,“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人倒是記得這些。”

“……去沒去過當然不記得,我是從書上看來的。”

“鄭爺爺那裡……”舞雀想起了他捧著看的那本幼稚的圖畫書:“是不是都是那樣的書。”

“嗯。”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書?”

“當然知道!”九雲側過頭看著她,“就是你來醫館的那天我正在看的那種。”

接觸到九雲深情的眼神,舞雀臉一紅,胸口莫名其妙地亂跳,慌里慌張移開視線。

“你問它們做什麼?”九雲又問道。

“……這天下這麼大,好想到處去看看。”

“我也想……不如我們結伴去?”九雲說道,“正好相互有個照應。”

舞雀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舞雀仰頭看了看天空,有幾隻飛鳥在上面盤旋,清脆悅耳的鳴叫回蕩許久。她轉頭看著九雲認真問道:“你真的願意陪我去?”其實她只是想知道而已,她怎麼可能讓人知道她的秘密。

“願意。”

倆人情不自禁對視,又都慌張閃開。

“我出來得太久,得回去了。”九雲站了起來,“你也不要待太久。”

“還有......”她本來想問他有沒有聽說過詩畫河,又怕一下問太多讓他起疑。正猶豫著,聽說他要走,到嘴邊的話就沒說出口了。

“什麼?“

“你有沒有聽說過有條河叫詩畫河?好像在橙州。”舞雀也不抱什麼希望,畢竟九雲連自已是誰都不記得。

“詩畫河?”九雲愣住,居然還有和畫詩河如此相像的名字,舞雀見狀驚喜地問道:“你知道?”

“不知道。”九雲的目光移向別處,緩緩搖頭:“只是覺得詩畫河這名詩情畫意的。”

“好聽吧?”

“嗯。”九雲溫柔地看著她那清澈靈動的眼眸,“是的。”

舞雀覺得心中好像有一根茅草輕輕劃過,癢癢的,慌忙低下頭。

“你會......經常來這裡嗎?”

“會。”

“看我們還會不會遇上。”九雲朝她挑了挑眉笑道。

舞雀目送他消失在樹影后才想起應該問問他一般什麼時候會來,還是今天這個時辰嗎,可那頭早已沒有了聲音。她十分的悵然若失,盯著那早已空蕩蕩的樹呆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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