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辦公室，葉懷竹站在劉真的電腦面前，“老師，找我幹嘛？”
劉真扶額，這人成績是見長，怎麼說話還是這麼衝。
他咳嗽一聲，面帶笑意，“沒事，就是看你最近成績進步很快， 想誇獎誇獎你。”
葉懷竹也不謙虛，“我也覺得我進步很大，哈哈……”
這是真話，以前他的成績全部加起來不會超過一百，如今這算是天文數字了。
劉真嘴角一抽，怕他就此驕傲自滿，“但還是要繼續努力、再接再厲的。”
葉懷竹點頭，“我會的老師，畢竟透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我覺得自已還是很聰明的。”
劉真想到自已晚自習去班級外面巡查，每一次，都看見沈顏書在給葉懷竹講題。
沈顏書巴拉巴拉講一堆，最後問葉懷竹懂了嗎，葉懷竹搖頭。
往往這時沈顏書都會喝口水，眉宇間全是對人生的懷疑，然後不信邪的繼續講，直到葉懷竹點頭。
在心裡心疼沈顏書幾秒，劉真連連點頭，“這就對了嘛！沒有笨學生，只有懶學生，老師相信你。”
“不過，你的進步離不開沈顏書的幫助，你有空請他喝瓶水什麼的，表示感謝。”
說著把一張表遞給葉懷竹，“這是這次考試的成績，你拿去貼在班上。”
葉懷竹笑著走出辦公室，看一眼成績單。
然後心情立馬就不美妙了。
第一名不用想也是沈顏書，拉開第二名將近三十分。
餘下的人每科成績都是一百二左右，最差的也是一百零幾。
他自已在排名的末尾，兩位數的成績格格不入。
剛才還對自已的成績很滿意，現在滿是沮喪，他這個成績，人家閉眼瞎蒙都能考到，太逆天了！
成績表一貼，人們蜂擁而上，只有沈顏書不動如山，不用看都知道自已在哪個位置。
葉懷竹趴在桌上，大聲嘆氣，引起某人的注意。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沈顏書其實很好玩，死板又固執，葉懷竹總是忍不住逗他，把人惹生氣了又苦哈哈的去哄。
果然，聽他嘆氣，沈顏書就問他，“怎麼了？老師批評你了？”
葉懷竹搖頭，“沒有，還誇我了。”
“那你嘆氣做什麼？”
葉懷竹拖長音調，“看見你們的分數，覺得自已很失敗。”
這是受到打擊了。
沈顏書緩緩道：“你知道‘滴水石穿’嗎？”
“知道啊。”
沈顏書繼續道：“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成功不是一朝一夕的，相比以前，你現在進步很多了，慢慢來。”
好聽的聲音讓葉懷竹心裡鼓鼓的，有種想抱沈顏書的衝動，“班長，你還挺溫柔的嘛。”
“我實話實說。”沈顏書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課間，想起老劉的話，葉懷竹剛想問沈顏書這周有沒有空，手機就震動一下，是楊玄發來的訊息：
-哥們兒，下午去網咖嗎？
-不去，要趕作業。
對面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就訊息轟炸：
-葉懷竹！你到底是不是兄弟？
-你拒絕我幾次了？
-你是想揹著我考清華北大嗎？
-還有，你最近都和那個沈顏書一起吃飯！你不愛我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
-為了學習不要兄弟！
-唾棄你！
葉懷竹頭疼，把他拉進黑名單讓他冷靜一會兒，他最近對遊戲不感興趣，只想讓沈顏書給他講題。
聞著他身上的香味，葉懷竹心裡就很滿足，哪兒也不想去了。
撐著腦袋看沈顏書，葉懷竹眼裡是他自已都沒發現的笑意，“班長，週末有課嗎？”
“沒有，要去兼職。”
葉懷竹哦了聲，沈顏書偏頭看他，被那雙帶笑的眼睛晃了眼，“怎麼了？”
“沒什麼，就問問，你做題吧，不打擾你了。”
晚上，兩人一起回宿舍，不知不覺，他們的關係已經變得這麼好了。
楊玄跟在後面，覺得自已是多餘的，一臉哀怨。
沈顏書在二樓，上三樓的時候，楊玄低聲問葉懷竹，“你們關係怎麼越來越好了？日久生情？現在一起回寢室，下一步不會是一起結伴上廁所吧？”
葉懷竹笑罵，“滾蛋，會不會用詞？沈顏書幫我那麼多，關係好點不正常嗎？”
楊玄摸摸腦袋，“是這麼個道理，可是，我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
“關係吧，我倆也挺好的，但你和沈顏書在一起就不一樣了，整個人變得很……”
楊玄上下掃了眼葉懷竹，“溫柔？對，就是溫柔！”
葉懷竹被他荒謬的話語整笑了，“你腦子進水了吧？老子和溫柔沾邊嗎？”
“看吧看吧。”楊玄指著他，“你在沈顏書面前這麼說話嗎？”
好像除了剛開始那幾天，葉懷竹就沒這樣對沈顏書說過話。
他摸摸楊玄的腦袋，語氣慈愛，“孫子，你和沈顏書不一樣，人家是好孩子，聽不得髒話，會髒了耳朵。”
說完立馬就跑回自已的寢室，留楊玄在走廊上罵街。
週末，葉懷竹回到別墅，家裡瀰漫著詭異的氣息。
吳媽在廚房忙碌，看食材要準備十幾個菜，這都還不算什麼。
最恐怖的是，葉宏宇看見他，就笑眯眯的站起來，把他書包拿走，“兒子回來啦，坐車累了吧，餓不餓？”
葉懷竹汗毛倒豎，“你是誰？快從我爸身上下來！”
葉宏宇拍了他一巴掌，“胡說八道，滾去坐著！”
這才對味嘛！
葉懷竹心有餘悸的坐下，容瑾把水果推到他面前，“先吃水果，待會兒吃飯。”
挑了一塊蘋果放嘴裡，葉懷竹問：“有客人要來嗎？吳媽做了好多菜。”
容瑾看著他，眼裡是久違的笑意，“是為你準備的。”
“怎麼，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剛過來的葉宏宇聽到這話，差點吐血，看著容瑾，“班主任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容瑾眼裡的笑意消失不見，“可能是的。”
葉懷竹懶得聽他們打啞謎，“我先上去打遊戲。”
容瑾叫住他，嘆口氣，“懷竹，前幾天你班主任打電話給我們……”
葉懷竹挑眉，“說我什麼了？”
“說你這學期進步很大，好好努力能考上大學的。”
第一次接到老師的電話是誇兒子的，兩人一開始還以為打錯了，確認對方沒打錯才敢相信。
夫妻倆為這事開心了好幾天，今天才平息一點。
“哦，是進步了，但是和一班那些人比，還差得遠。”葉懷竹故意刺激他們。
容瑾淡笑道：“不是讓你和別人比，只要你認真學習，不浪費時間，分數都是無所謂的。”
她和葉宏宇氣的，是葉懷竹不上進，浪費美好年華。
葉懷竹心裡很複雜，心裡的那道坎還是邁不過去，只能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