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人類的大腦很神奇,能在接受不了時不去接受,像個賭氣的小孩子似的。但重啟後,它就像成長了,或者說變得麻木了,能接受下來了,反之則是曲解著去接受。

很幸運,翎午沒有形成什麼精神疾病,但意識垂危,似乎快了。

睜眼醒來,白撲撲而不同於自已房間的天花板,左顧右盼之下確定了這是醫院的一間病房。

[心理這麼不成熟,才一點小事又暈了]

“別(狗)叫了。”

小聲地反駁,已經無力去應付她的冷嘲熱諷。

翎慧:“嗯?怎麼了嗎?有好一些嗎?”

母親守在床邊,平時看著那麼小的身影卻是變得如此高大。

自已似乎想抱上去痛哭,卻連這件事也不想做了。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上輩子的殘餘日子…

話說,今天是周幾呢?青藍法什麼的,哈哈,已經不重要了,這沒有意義的一生,趕緊結束算了。

[你沒看新聞,還不知道吧。青藍法升級了,不是針對男性,而是針對女性了]

怎麼?

[未妊娠狀態的可受孕人士都得定期做那樣的事,否則算不為國家做出貢獻,以叛國罪處置]

“哈哈…人瘋了,天也瘋了。”

即便知道這麼“勁爆”的事也提不起一點勁,再怎麼也和自已無關了。

“媽,我想死。”

這句話永遠都是輕描淡寫地出口,而血跡斑駁地結尾。

轉頭看去,才忽覺床邊人已經變換,看來是自已發了很久的呆,連這件事也沒發現。

“你是…圖書館的那位。抱歉,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我叫瀾櫻。”她的聲音輕柔,比起印象中的語頓,現在的她更合胃口了,但也就這樣而已,怎麼呢?“這樣”罷了…

“哦,這樣啊。你為什麼會在這呢?”

瀾櫻:“有個高年級的學姐告訴了我一些關於前輩的情況,我就偷偷跑來了。”

“嗯,謝謝。”

沉寂下去,回到了剛剛的話頭。

瀾櫻:“前輩,為什麼會想不開呢。”

“不如說是想開了。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連我牽掛的日常也沒有了,已經沒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了。”

沒怎麼去酌釀句子,全以“了”字結尾,果然好笑多了,也通俗多了。

瀾櫻:“但是,也還有人在牽掛著前輩不是嗎?前輩的家人也都還愛著你…就這麼走了,別人會很傷心的。”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輕易地反駁這句話,可對現在的生活來說,她說得有理,讓人為之震悚。

“可一切都已經壞掉了,回不去了…”

[並不是哦?你知道的,你能重開]

也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嗎?再來一次的人生…

[方法你是最清楚的,請吧]

“瀾櫻!”

猛地坐起,扶住了她的肩膀。

瀾櫻:“前輩?怎、怎麼了?”

“要了我吧!”

她肉眼可見地臉紅了起來:“欸?為、為什麼?”

“別管、你不是喜歡我嗎?我接受,來做吧。”

閃婚情節或許就是這麼來的?我不知道,但我急不可耐地想要原地重開。

瀾櫻:“可、這是病房啊。”

“又沒別人,攝像頭也別管了,快、脫衣服躺下。”

瀾櫻:“呃⁄(⁄ ⁄•⁄ω⁄•⁄ ⁄)⁄,好、好吧。”

急切著,攀上身軀,肌膚的些許貼合使得大腦更加急不可耐,幾乎是神經反射般地壓去、使勁磨蹭,即便生理上暫且沒什麼感覺,心理卻極度愉悅。呼吸急迫,這是自已對於真實人類的第一次。

咕啾咕啾的聲音,讓自已年少對於本子裡的描述有所理解,原來是真的呢。接著挺去——

!不、等等、為什麼…

[都說是死亡重開了,而且也沒說不會痛啊~但哪怕是刺骨鑽心的疼也得完整地結束收尾才行,不然你就白死了,徹底完結]

那個病症中神經衰弱的部分所造成的全身疲軟,像做夢時被鬼追逐而抬不動腿的那種有心無力;而更重要的不止是敏感到令人想蜷縮彎腰的退撤想法,還有讓人肌肉撕裂的痛感,我很確信這不是這正常情況。

“可惡,這時候了還要反將一軍。”

幾乎挺不動腰,那種痛覺一度讓我覺得被腰斬了,糖和刺混和著吃下,唯一的慰藉就是它們共服的效果。

“瀾櫻,你、坐上面吧,不用管、我,趕緊…”

依稀記得上輩子快結束時也是差不多的感受,說起來自已連死因都不記得了,但同樣的痛苦萬分就是了。

身體易位,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她也徹底地表達愛意,邊親著邊重複說著:“先輩、大好き♡~”(前輩,呆死ki)

謝謝、真的快死了…

——

?:“你在做什麼!?”

?:“是、是他要求的…”

?:“他可是精神病人啊,而且年紀又小,他懂什麼啊。閃開、我要進行急救,去多叫幾個護士過來,快!”

————

“為什麼要讓我看完這些。”

[不止是讓你你痛苦,別人也會因為你的此舉而被毀了一生]

“我只是想死而已。”

[所以才變成了這樣,如同霧梨的死那樣,你不也被影響了,可她就覺得這沒什麼]

“好了吧!讓我重開,我要去救她們。”

[還沒那麼快,先看看你家人的情況。]

…家裡更加冷清了,原本的創傷未好,現在如果再多了一道貫穿傷,刺入心臟,難以自愈。

翎蘇:“媽,該吃飯了。”

家裡少了一個人、話題少了一面牆、飯菜少了一番味…母親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穿著他的那件睡衣,活成了他的模樣。

[再來看看,那兩人出獄後聞知你的死訊後的情況吧]

“不要、我不要!”

[你選的嘛,毫無顧忌地說著想死,頭一熱地想重開,這是代價]

視線跳轉,已是幾年後。

牢裡一前一後地走出兩人,事後無一例外地都選擇了——

“不要!不要那樣做!”

不知能否呼喚到,可還是這樣大喊大叫。

[你認為死後不需要顧慮的影響,既然想要重開,就得完完整整地接受它]

“可惡啊…你這傢伙!”

[沒有我的話,你能做到這些嗎?]

噔——

凳子倒地,也是翻越橋欄的聲音…

“啊、啊啊!!”(金木研.mp3)

撕心裂肺之音,只有自已與那個混蛋知曉。

我到底為什麼要死呢?對了,我要拯救她們。

“…可以了吧?讓我重新來過!”

[你一直都有機會去救她們,但你從來沒有去做,只是安於現狀,最後你們都落得了這樣的下場。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沒錯,我做的一切才是人間正義與善良。”

[哦?算了,我大發慈悲,給你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回到一週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代價與條件自然更加嚴峻,除了原有的規矩,你還不能與任何人交往、不能暴露我的存在;想要打破一切也得加個進階任務,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呵、也不算多,跳過那十幾年的無用時間,這最好不過了。”

[哦?無用嗎?你會知道的,你從來沒有正確過]

“但也沒有錯過…”

嘴炮結束,與脫體感相反的被吸納感變得強烈,意識這一不可視的個體可觸碰般進入了身體,毛毛的、像爬滿了蜘蛛螞蟻。

睜眼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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