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眼睛
原來是楚心心抓住了他的袖口。
“把草鞋穿上。”陳夜定了定神，這娘們……
楚心心麻利地穿上草鞋後，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像是小孩光腳踏在瓷磚上跑著，從走廊盡頭的安全門向著兩人漸漸靠近。
一串腳印從遠處延伸過來，腳印在跑到陳夜身邊頓住了。
看不見人。
地面上只能看見黑漆漆的腳掌和五個小點。
陳夜伸出手在腳印上空揮了揮，手掌劃過空氣。
摸不到人。
一股泥土的味道直衝鼻腔，像是雨後刨開墳包的溼潤土腥味。
腳印頓住幾秒後，又轉了個方向沿著走廊向遠處拐角延伸出去。
陳夜當即跟上，腳印拐過轉角，跑進了男廁所。
他攔住楚心心，讓她在外面等著，自已走進了廁所。
廁所門口應急燈灑著幽光，朦朦朧朧地給廁所刷上了一層淡淡的綠漆。
一排小便池，五個隔間，還有四個水龍頭的洗手池都是蒙著綠紗的。
洗手池上的鏡子照出陳夜也是幽綠的。
交錯的腳印在廁所的正中間便斷了，前面的腳印只剩下腳後跟。
前掌像是被人砍斷一樣，消失不見了。
陳夜皺著眉觀察著腳印，忽然有一股窺視感從隔間傳來。
他站起身，輕輕推開第一個隔間，隔間內只有一個紙簍。
走到第二個隔間，沒東西。
第三個……
第四個隔間一開啟，刺目的紅！
一具屍體坐靠在牆角，殷紅的血液在地面淌出詭異的形狀。
兩顆眼珠耷拉出眼眶掛在臉上，中間黏連著肌肉，眼眶中流出兩條鮮血淚跡。
紅色的眼眶空洞地瞪著陳夜，大張的嘴巴似乎在衝他咆哮著。
依稀可以看出這是個風雨猶存的少婦。
陳夜從屍體的口袋中翻出一個證件，開啟一看，死的這個正是異務局執器人駱丹玉。
就在此時陳夜的後脖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股陰冷的風輕輕吹過，就像有人在耳邊吹氣。
緊接著便是“嘻嘻”，小孩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似乎有個小孩趴在肩頭嬉笑。
陳夜頓時汗毛乍起，一雙小小的漆黑鬼手摸向陳夜的臉頰，要順著臉頰去扣他的眼珠子。
就當小手剛接觸到他的一瞬間，小手忽然僵住了。
陳夜冷笑著，伸手抓住小黑手，將後面的東西狠狠摔在地面。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陳夜對自已的詭血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
無論是厲詭還是馭鬼者，只要接觸到他就會被詭血壓制。
早在聽錄音的時候，陳夜就有所猜測，這個厲詭應該是那種沒有實體的存在。
厲詭在觸發了殺人規律的一瞬間，才會真正現形。
厲詭的種種行動都在表明，它讓人發現，卻又不讓人找到。
那麼它的規律應該是發現它，卻找不到它的都會成為它的攻擊目標。
陳夜此時才看清楚這個“小孩”。
厲詭形體和小孩子差不多，只不過全身黑漆漆的，像是被黑色泥巴糊住，十分噁心。
沒有眼球，只有兩個黑漆漆的眼窩，沒有鼻子，嘴巴也是黑漆漆的。
十分可怖。
陳夜抄起馬桶搋子，將皮套按在厲詭臉上，喊道：“心心，進來收納厲詭。”
楚心心正在廁所門口焦急地踱步，聽見陳夜喊話，急忙跑了進來。
看見厲詭和女屍，差點嘔了出來。
她強忍噁心，取出木匣子，將厲詭收納進木匣。
“總局，厲詭已經收納。”陳夜對著話筒說道。
“聽到了，陳隊真棒。”張欣悅誇讚道。
隨即陳夜又展開詭域，將商場包括附近一公里範圍都掃了一遍。
此時夜已經深了，方圓一公里有個住宅區，他看見不少夫妻、情侶都已經脫衣而眠。
一個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該男子竟然趴伏在十二層樓臥室外，站在空調外機上遛鳥。
這怎麼能行，太危險了。
在他即將跳上隔壁陽臺時，灰光一閃，將該男子送回臥室了。
該男子一愣，臥室內安靜了下來，接著便是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男主人毆打著該男子，女主人護著該男子，該男子抱頭鼠串……
陳夜收回詭域，滿意點頭，今日功德+1。
“心心，記錄。
石鼓市商場靈異事件
找眼睛，暫定B級
殺人規律：注意到厲詭的行跡，卻沒有找到厲詭觸發殺人
……
厲詭已收納。
石鼓市負責人劉鷗，失蹤。”
當陳夜和楚心心走出商場時，發現王元孚還在。
王元孚一見陳夜出來立刻迎了上去，“陳隊長，商場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開。”
陳夜心情不錯，笑道：“等處理完屍首，明天應該就能開業了。”
王元孚臉色大變，驚問：“怎麼又死人了？”
“靈異事件，難免會死人。”陳夜脫口而出，立刻意識到失言，透露了普通人還不能知道資訊。
隨即說道：“已經沒事了，你也回去吧。”
說罷便帶著楚心心離開了。
王元孚愣在原地，喃喃重複著“靈異事件，靈異……”。
他不會蠢到認為陳夜說錯話了。
兩天前商場保潔死亡，不出24小時就有一大批穿著黑西裝的特殊部門到了現場。
再接著便是封鎖了各個路口，無數警察在商場附近巡邏。
警察不去追查犯人，卻封鎖了商場，十分反常。
他商海沉浮數十年，可以說綿竹省黑白兩道通吃。
一個電話打到省裡，省裡的領導卻三緘其口，不露分毫訊息。
現在終於從陳夜口中得知隻言片語，卻是讓他冷汗涔涔，呆愣在原地。
王元孚有些失神地回到自家豪宅。
僅過了一個小時，便有異務局外勤人員找上門來。
“王元孚先生，陳隊長離開前是否跟您說過什麼？”
王元孚立刻搖頭，“沒有沒有。”
“王元孚先生，據我所知，你聽到了陳隊長說‘靈異事件’四個字？”
王元孚剛要說話，外勤黑西裝便伸手阻止了他，取出一份協議。
“不管你是否聽見，都請你將這份保密協議簽了。”
等王元孚簽完協議後，黑西裝才起身離開，“請王先生遵守協議規定，否則後果你無法承擔。”
王元孚坐在沙發上，眼神閃爍，不知道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