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你們吃我的住我的
底下的下人，各個都有些不服。
許氏院兒中的王嬤嬤站了出來。
“大姑娘，您年歲小，不懂著掌家諸事，田老夫人說到底是來府上做客的。”
王嬤嬤一面說著，一面望向身後的眾人。
眾人會意，跟著認同王嬤嬤的提議。
“大姑娘，說到底，老奴跟著夫人這些料理府中大小諸事，且還能應付上兩日，等夫人回府了，老奴再將這管家的權利交回給夫人便是。”
趙雲嘉盯著面前的王嬤嬤、
冷笑出聲，“王嬤嬤真是好大的口氣，許氏為何被官差帶走，王嬤嬤怕不是忘了？”
“嘉姐兒，我瞧著，這些個狗東西，平日都叫許氏給慣壞了，這回，就交給我這老婆子，好好調教一番。”
“姑奶奶，自是應當的。”
趙雲嘉攔住就要衝上前去教訓王嬤嬤的田老夫人。
“姑奶奶，且交給下人們去就成，凡事不必您親自動手。”
話音一落，趙雲嘉就在一眾下人身上掃視了一圈。
眸中滿是凌厲的眸光，“王嬤嬤目無主子，今日杖責三十，去，你們兩個給本縣主將人拖出去重重打。”
她隨手指了兩個婆子就道。
那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敢上前。
“你們兩個莫不是想跟著一道兒受罰不成！”
趙雲嘉板起臉，冷聲怒斥。
眾人何曾見過這般。
兩個婆子生怕明日大姑娘若是入了宮去，只怕自個兒要遭殃。
王嬤嬤看著那朝著自已逼近的兩個婆子。
身子不由往後退了幾步，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還沒來得及掙扎，王嬤嬤就被二人拖了出去。
有下人上前，忙跟著去幫扶。
不多時，外頭就傳進來一陣王嬤嬤的慘叫。
廳內餘下的人，一個個皆是瑟縮著身子。
再沒了先前不服的樣子。
田老夫人見下人已被震懾住，忙催促趙雲嘉，道，“嘉姐兒，你且快快回去歇著，好好養著身子才是緊要的。”
只是，趙雲嘉回了院子，才剛躺下。
就頭就傳來了趙雲芷的怒吼，“趙雲嘉，你到底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趙雲芷一腳踏入屋內，就瞧見趙雲嘉現下坐在床榻邊。
瞧著似乎就要歇下。
“你還有臉睡！趙雲嘉我母親這些年一手將你扶養長大，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母親在照料打理。”
她快步衝到了趙雲嘉面前，抬手直直朝著趙雲嘉指著。
這一回，她不像往日裡喚她大姐姐，反倒是連名帶姓喚著。
趙雲芷方才才醒，一睜眼，丫鬟哭哭啼啼同她說起了這不多時，府中發生的翻天鉅變。
得知母親被官差連夜帶走了。
這才登門問罪。
趙雲嘉微微蹙眉，抬手一巴掌將指向自已的手指重重打下。
冷笑一聲，“哦，是麼？你莫不是忘了，趙府從前可不是趙府，許氏能將我扶養，那也是她的福氣。”
“還有，你們母女二人這些年，怕是忘記了一件事兒……”
趙雲嘉笑的意味深長，“在趙府住了這麼些年，你們當真以為趙府就是你們的家了不成？”
“不是我吃你們的，住你們的，而是你們吃我的，住我的！”
這些陳年往事，是一筆爛糊塗賬。
這些年，因著她被宮中冷落，父親這才一點點暗中試探宮中對於她的底線。
可父親同許氏忘記了一件事。
即便自已從前亦或日後，如何被宮中冷落。
只有她活著一日，趙府的榮耀包括宅邸都還在。
若是那一日，自已沒了。
趙府的一切，包括宅邸，都是通通要被宮中收回去的。
父親同許氏母女二人，這些年，怕是養尊處優，日子過的太過清閒。
將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給忘了去。
趙雲芷紅著眼，反駁，“趙雲嘉，你真是瘋了，這是趙府，沒有父親，哪裡有你今日的富貴！”
好一手反客為主，倒打一耙。
趙雲嘉連連拍著手掌，極為嘲諷地望向趙雲芷。
“趙雲芷，你與其在這裡同我爭論這些，還不如快去想想辦法。”
她聳了聳肩，一副悠然，“許氏方才想要謀害本縣主性命，這一回，只怕性命難保……”
她揚起唇角，見 趙雲芷的目光從震驚轉變為不安。
“快去想法子吧，只怕許氏活不了兩日了呦。”
趙雲嘉面上的笑意，從頭至尾都未曾停下過。
趙雲芷瞪了一眼她，連忙跑了出去。
因著雙頰上有傷，她命丫鬟取了帷帽戴著。
正要出門被門口小廝攔住。
當趙雲嘉得知趙雲芷要出府，命人備了車馬。
又讓小廝遠遠跟著，打著莫要叫趙雲芷受委屈的名頭。
實則是想看看，趙雲芷會去見誰。
畢竟那一回，在宮中趙雲芷的異樣，她心中有些疑惑。
若不是因著身邊眼下沒有得力的人手，她早已吩咐人去盯著打探了。
忽而想起齊老夫人送的銀錢。
眼下趙府沒了許氏，她行動便宜許多。
喚了雲珠進來，她取出了一張銀票，交到了雲珠手中，“雲珠，你去尋個人牙子，買上兩個可靠的丫鬟進府。”
“大姑娘，何不如從府上挑選一二？現下夫人又不在府中……”
雲珠沒想到，趙府會有如今的變化，更加沒有料到，許氏會被關入大牢。
趙雲嘉搖搖頭，並不認可。
“府中下人到底都是許氏的根基，難免存了異心，不如外頭買來的，叫我放心。”
趙雲嘉絲毫沒有遮掩自已的心思。
同雲珠坦然說道，“記得，要挑兩個瞧著忠厚老實本分的，最好身子骨健壯一些的丫鬟。”
雲珠一一記下。
趙雲嘉這才躺在榻上，並未真的睡下。
她還等著下人來回信，看看趙雲芷去了何處。且何時回來。
這一等，從暮色至破曉。
天邊微微泛起一抹白。
眼底泛著淺淺烏青，白色的瞳孔裡有一些血絲。
她一宿未睡。
雲珠得了訊息，忙來回話。
“大姑娘，門房上的小廝來回話，說二姑娘回來了，現下二姑娘已回去歇著了。”
“大姑娘，你也快些睡一會兒吧。”
雲珠瞧見大姑娘略微滄桑的神色，於心不忍勸道。
“她這一宿，都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