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兆。”名字一出,一個身影突然閃了進來,身材幹瘦卻行如鬼魅:“女官吩咐。”

“去魏多錢的老家調查一下他跟平南侯有沒有什麼聯絡。”

按理來說,一個世代貧農的人應該是和貴族大人八竿子打不著的,聽魏多錢的口氣他們好像很是熟稔,可是平南侯的封地距離魏多錢老家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怎麼舉薦他當官的呢,這裡邊肯定有問題。

花官兒一眾被梁雲朝接到府邸的樂師們聽到梁雲朝回府的訊息早早就在大廳外候著了,

自從被接到這裡,天天都能吃飽穿暖,也沒有人對她們疾言厲色,每個人都笑呵呵的,更沒有人天天逼著她們做那些下流不恥的事情,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打聽,都不知道接她們到這裡究竟是做什麼事情,更不許讓她們踏出府門半步,所以她們害怕,等到她們沉溺在這美好之後就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等著她們。

“你說接我們到這裡的大人會長什麼樣子啊,俊不俊俏。”花官兒身旁的一個小女孩好奇的問著。

“秋官兒,不許妄議家主。”

秋官兒暗暗翻了一個白眼:“什麼妄議不妄議的,整這麼文縐縐的幹什麼,再說了咱們這些人被接到這裡不都是做那檔子事的嗎,裝什麼假清高。”秋官兒身旁一個更小的女孩跟著附和:

“之前那些老男人又醜又胖,萬一這個家主長的俊俏,又善心大發,勾搭上了做小妾也行啊。”

花官兒聽到這些話,狠狠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就被秋官兒搶了先,只見秋官兒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女孩的額頭:

“呸呸呸,死丫頭片子,滿嘴勾引不勾引的羞不羞,還有你這衣服,怎麼穿的,誰教你漏胸漏胳膊的,大冬天的,你不嫌冷啊!”

春明兒不服氣的拍掉了秋官兒的手,叉著腰挺了挺胸脯,稚嫩的嗓音嚎叫著:“憑什麼我不能這麼穿,你和靈官兒姐姐不都這麼穿,憑什麼我不能穿。”

聽見有人喊自已的名字,靈官兒擠了進來,看著春明兒鬆鬆垮垮一點都不合身的衣服,叫了一聲“天爺呀”,揪著她的耳朵開始罵道:

“我就說我怎麼少了一身衣裳,原來是被你這死丫頭穿走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臉塗的像個猴屁股似的,知不知羞不羞呀你。”

春明兒扭著身子抗議著:“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這麼穿,我可是聽到桃官兒和杏官兒姐姐說了,只要能攀上主家,就可以不用過這種難堪的,像個物件被扔來扔去的日子了。”

桃官兒和杏官兒正在比今天誰打扮的更能勾引到人,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已,兩人還有些沒回過神,但是聽到春明兒後來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又看見一眾姐妹都不悅的盯著自已,臉色更難看了:

“我們這些話也不是說給你聽的呀,你才多大,小小年紀怎麼天天想著給別人當妾,妾有什麼好的,說好聽點是妾,難聽點就是女奴。”

春明兒還想說什麼,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主家出現,對接下來自已的命運做出審判,

令她們想不到的是,來的居然是一個女子,花官兒放輕了呼吸,不動聲色的將幾個小的護在身後,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輾轉,被送來送去,她們早就練就了一身會察言觀色來的本領,看前方女人的穿衣打扮,舉手投足,以及下人們的態度,

定是主家夫人,她們這些人也不是沒遇見過主家夫人,她們通常都會十分怨恨自已奪了丈夫的寵愛,認為她們是不知廉恥的賤人,

罵過之後就會讓人狠狠的揍她們一頓,主家從不把她們當人看,又遇到這種情況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別談為他們鳴不平了,

所以在看到梁雲朝靠近的時候,花官兒一眾人都止不住的戰慄起來,秋官兒幾個人也不敢酥胸半露,連忙把衣裳裹緊,連帶著春明兒也被嚴嚴實實的裹成了一個蠶蛹,只露出一雙眼睛出來,

在心裡不停的禱告神明,希望被打的時候那些人能下手輕些,如果被打破了相,不能籠絡到主家的歡心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梁雲朝走近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群人,隨後開口說道:“都站成一排吧。”聲音清脆動聽,完全沒有預想中的凌厲。

花官兒等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站成了一排,生怕一個不小心礙了梁雲朝的眼把她們處理一頓,

“你們不用怕,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梁雲朝微笑著安慰道:

“雖然我不無法想象你們曾經收到了多大的災難,但是我敢保證,只要我在一天,只要你們還在這府裡,就不會再有人欺辱你們,你們會得到應有的尊嚴,

更不會有人逼迫你們做你們不喜歡的事情,你們可以自由選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日後自會有人教授你們,

可以選擇琴棋書畫,也可以學習針織女工,舞蹈廚藝,只是一樣,切不可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尊嚴”“自由”這兩個字都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自從被莫名其妙的抓起來,莫名其妙的被人調教成一個只會在床上哄人的玩意,目睹了很多不聽話的姐姐妹妹被殘忍殺害,就活的戰戰兢兢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把她們放在眼裡,是都可以看不起她們,誰都可以踩她們一腳,可是眼前的人居然說還她們尊嚴和自由,

看著眼前的一群女孩感激涕零的模樣,梁雲朝在心裡哀嘆了一聲,這群女孩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最小的才九歲左右,經歷怎麼多非人的待遇,如果自已沒有發現端倪,她們還得遭受多少苦難。

“你們有領頭的人嗎,多大年紀,叫什麼名字。”

花官兒上前了一步,行了一個別扭的禮,弱弱開口:“回夫人,奴名花官兒,是這群姐妹中最大的,今年十四歲。”

十四歲,才十四歲,看著花官兒舉手投足透露出與同齡人不同的風塵,梁雲朝的心臟又是一陣揪疼,心疼的扶起眼前的人:

“我不是什麼夫人,你們或許沒有聽過我的名號,我是當朝女官梁雲朝,你們日後喚我女官便可,

你既是這群姐妹中最大的,那日後她們也都交於你管理。”

女官,她們好像聽說過朝中新增了一位女官,也曾在她們伺候的那些老男人嘴裡聽說過,不過他們說的大多都是一些對女官的汙糟話,有時候更是噁心的讓她們自稱女官陪他們。

可是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像那些人嘴裡說的那樣不堪,她明明可以對她們的苦難視而不見,偏偏伸出手將她們拉出泥潭,毫不在意是否被濺染汙糟,還有那雙眼睛,明亮溫暖,像春天裡的太陽一樣。

“謝女官,女官大恩大德,花官兒定會全力以報。”

梁雲朝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眼淚:“既然出了泥潭,這個名字就不要再用了,你的聲音很好聽,就叫你鶯啼可好。”

“謝女官賜名。”

視線掃視站著的女孩們:“你們如果不願意改名也可以,全憑你們意願,或者你們也可以自已起名字,

好了,大冬天的,就不要在這裡傻站著了,都回屋裡去吧,我讓人給你們一人新做了一身衣裳,原來的衣裳全都扔了吧。”

等鶯啼幾個人回到自已溫暖的屋子還是呆呆的,秋官兒緊緊握住鶯啼的手,眼含熱淚:“姐姐 這是真的嗎,以後我們再也不用過那些噁心的日子了嗎。”

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掐了自已一下,又哭又笑:“是真的,是真的,我們真的不用陪那些又老又醜的男人了。”

又摸著送來的衣服,神情癲狂的更加厲害,自從被抓起來之後,就再也沒穿過這種暖和嚴實的衣裳了,

秋官兒的情緒也傳染了其他的女孩們,紛紛抱著身邊的女孩哭哭笑笑,終於,她們可以有尊嚴的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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