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瘋子
整形醫院。
吳秀清看著鏡子裡的另一張臉，整個人有點懵。
李問沉聲道：“你的臉傷得好重，我請醫生給你換了一張新的，喜歡嗎？”
吳秀清喘了一口氣，沒有表露不滿：“喜歡。”
一旁的李問驀地發出一聲短促的怪異笑聲。
李問遞給吳秀清一本護照：
“我幫你買了本護照，以後……你就是阮文！”
……
香港，阮文畫展。
吳秀清戴著一副墨鏡，看著眼前巨大阮文的畫像。
她身後的李問大聲吼道：“你到這裡幹什麼！！”
吳秀清眼眶中的淚珠大顆大顆落下，唇角抽噎：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吳秀清如同一頭髮飆的母獅子，向著李問揮拳打去：
“我終於明白啦！”
拳頭一拳一拳打在李問身上，發洩著自已的憤恨！
她喜歡這張臉的主人！
而，不是她吳秀清！！
阮文和她未婚夫出現在二樓，李問用風衣埋住了吳秀清的臉，抱著她的身體，兩人倉皇離開……
……
豪華酒店。
帶著消音器的槍在李問手上。
“湫湫”兩聲悶響，子彈打在李永哲身上：
“你特麼找死！”
吳秀清走到推拉門邊，拉開門把手。
緊接著。
李問回頭。
看到了阮文跟她未婚夫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兩人不斷悶聲掙扎。
吳秀清昂起頭，沒出聲。
像是在給李問做一道只有必選項的選擇題。
她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決心。
李問咬牙問道：“你幹什麼？”
吳秀清走到李問跟前，盯著他的眼睛：
“你要我變成她，你先解決她！”
李問一把掏出懷中的槍，槍口指著吳秀清。
此時，四仔跟波仔的槍口對準李問，華女手上的槍，則是對準了波仔。
吳秀清絲毫沒有害怕的表情，看到李問拿槍對準她，輕鬆笑道：
“解決我也可以啊。”
李問手中的槍一晃。
對準身後的波仔，憤怒道：“兄弟一場，你拿槍指我！”
吳秀清毫不客氣，揮動手裡的槍，射向臥室。
屋子裡的場面， 幾桿槍到處亂掃。
波仔跟四仔當場死亡。
李問穿著防彈衣，胸前中了幾顆子彈，紮在防彈衣上。
他只覺得一陣胸悶，並沒受到太大傷害。
華女因為波仔和四仔的死受到刺激，舉起槍托就往吳秀清頭上砸去，口中大吼：“八婆！！”
李問手中一把尖刀，狠狠扎進華女的腰子。
【女人的嫉妒心，使她面目全非。這種事也只有女人能做得出來吧，不論如何也要把除了自已之外的女人搞死。】
【還別這麼說，有時候男人的做派，會更加出格和暴戾，都一樣，大哥不說二哥。】
【這就是經典的你愛我，我愛著她，然後她又愛著他？？最後是憎恨吳秀清害死了波仔或是四仔，還是說恨她整垮了整個團隊？又或者她愛波仔還是四仔？不過最後李問捅華女那一刀是什麼意思？不爽華女要殺吳秀清？簡直把我整個人看暈乎了！！】
……
泰國，街邊。
警車的鳴笛響徹整個街道。
李問被兩名泰國警察押解，即將進入囚車。
街對面站著的，是換了阮文臉龐的吳秀清。
四目相對，目光復雜。
……
黑暗中。
傳出李問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吳秀清道：“你覺得我能拒絕你麼？”
她躺在房間的大床上，只穿了內衣，身材妖嬈，側面曲線令人血脈賁張。
若是沒有半邊身子的燒痕。
則是一副完美無瑕的身軀。
李問身上八塊腹肌明顯。
他在床頭掏出了一個煙盒，點了一根事後煙。
身後的吳秀清道：“說起來，你只見過我兩次，是怎麼把我記得那麼清楚的？”
她的手上拿著，李問給她畫的那張，藍色短線條勾勒而成的人物肖像畫。
李問輕輕吸了一口煙：“天分吧，要不然怎麼做這一行？”
她靠在床頭的枕頭：“只是天分這麼簡單麼？”
看樣子她還希望聽到其它的答案。
李問點點頭：“嗯，不然是什麼？”
她仍然沒放下，手中那幅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肖像畫：
“那你剛才抱著我的時候，看到的是她的樣子，你心裡想的是我還是她？”
李問搖了搖頭，笑容似乎帶著一絲勉強。
他看了一眼吳秀清：“我剛剛抱的是你……”
而後從床上站起身：“其實像我們這種人，怎麼可能得到最好的？能找個代替的，上天已經對我們不錯了，大家起碼得到點安慰。
我告訴你，有時候假的，會比真的好。只要我們儘量愛得真一點，不就行了嗎？”
李問將刮鬍子的泡沫，抹在下顎上。
吳秀清扭頭：“儘量？”
然後開啟了火機的蓋子。
叮的一聲脆響，點起一根菸：
“怎麼儘量啊？”
李問的聲音帶著些痞氣：
“這次我們露了臉，也是時候再換一張了。到時候，你讓我變成什麼樣，我就變成什麼樣，好嗎？”
吳秀清目中含淚：“好……特別好。”
畫面很安靜。
吳秀清在沙發窩著腿抽菸。
李問則是在她身後的鏡子，認真的颳著鬍子。
……
翌日。
李問將兩具已倒下的屍體拖出陽臺。
吳秀清剪下一張白紙，紙上寫著一串號碼：139379。
把紙條摺疊成一小塊，將用的火機芯抽了出來。
隨即將那一小片紙條，塞進火機套當中。
隨後又將火機芯塞了回去。
鏡頭一轉。
遊艇正在海面上乘風破浪。
前端寫著遊艇的編號，正是那一串數字：139379。
二層甲板上，吳秀清拿著李問畫的那一張她原來的肖像畫。
放手。
輕薄的紙張脫離她的掌心，指縫，隨著風飄起。
脫離了遊艇，飛在空中。
吳秀清駕駛著遊艇。
李問從船艙拿了一瓶香檳上到二層。
他將香檳放進冰桶。
從桌上拿了一顆梅子塞進嘴裡：
“還有四個小時才到菲律賓，吃點東西吧。”
吳秀清回答了一句“我不餓。”
拉起了引擎。
遊艇失去了動力，緩緩停下。
李問疑惑幹嘛停船。
吳秀清坦然說道：“我累了，我終於累了，我們就像這條船，永遠在這裡打轉，永遠不可能出去了。”
李問聽著這句話，以他的容易懷疑的性格，還以為吳秀清想著跟他同歸於盡。
吳秀清提起昨晚李問說的話，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重要，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那就行了。
說完，響起了船鳴。
四面都有水警的船隻，警笛刺耳。
李問臉上猝然慌張，心臟驟然緊縮。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要抱著他一塊死！
真特麼的是個瘋女人！
老子昨晚不都跟你說得明明白白了嗎？！
何蔚藍透過對講機：“李問，你的船已經被包圍，我們警方，將會登上你的船。”
空中還有直升機轟鳴。
吳秀清還告訴他，這艘船看似在航行，可是一直在打轉。
連公海都沒出去。
“滴……滴……滴”
一陣微弱的聲音引起了李問的注意。
他跑到駕駛座位。
一小盒定時炸彈。
滴的一聲，從熄滅狀態，全部亮起了綠燈。
遙控器被握在吳秀清手中。
她淡淡說了一句：“這可能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李問慌張的喊道：“秀清，不要啊！！”
吳秀清輕蔑的笑了笑，嘴中說道：
“我不是阮文嗎？”
說完，遙控的按鈕瞬間按下。
遊艇爆炸。
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在海面升騰！
【這下真的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可怕如斯！】
【到最後，你只想讓我做她的替身，那好，我作為她的替身，跟你死在一塊。】
【既然沒辦法留住你的心，那大家就攬著一起死咯，咯咯咯。】
【果然，瘋子跟瘋子搭配在一塊，才是最合適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壯烈！！！】
……
西北。
一處高山上，天氣涼爽，濃厚的雲層遮擋住了陽光。
一輛SUV停靠在路邊。
何蔚藍從車上走下來。
一個畫板架著在畫架上，女人停止手中的畫筆。
阮文。
何蔚藍低聲道：“畫家已經落網。”
阮文回應：“人都死了，不重要了。”
何蔚藍掏出一個約A5紙張大小的夾子。
裡面夾著一張李問的照片：“你認識這個人嗎？”
阮文看了一眼李問的照片：
“認識，他是當時住在我隔壁的鄰居。”
畫面轉到加拿大，簡陋畫室。
陽光下，阮文微笑轉身。
身穿波西米亞風格的紅色裙子，一張清秀絕美的臉龐，映在了李問的眼裡。
……以及心裡。
他坐著的地方，透過上樓的木梯，正好能夠看到阮文。
阮文轉身後看到李問，李問略微緊張拿起手中大大的黑色垃圾袋，裝作正在收拾東西的樣子。
阮文友好的對他微笑。
李問從隔梯處走進二層房間。
鑫叔正拿著畫筆，戴著老花鏡作畫。
顏料濺得滿身都是。
包括李問的衣服上，仔細一看，滿是顏料濺上的痕跡。
鑫叔對李問笑了笑，饒有意味的說道：
“別想了，像咱們這種人，是沒有可能做成主角的。”
李問走到了天窗處。
透過天窗的玻璃，正好可以看到樓下。
李問的眼裡，一對男女正深情而視。
正是阮文和她的未婚夫。
全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