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鑫叔之死
X場，遊艇，內
四仔跟波仔從對面的遊艇上回來。
吳復生質疑問：“欸，這個馬主教，靠不靠譜？”
華女倚靠著遊艇船艙一個小型博古架：
“他們出價合理，而且散貨點在中東。我問過幾個大圈幫和他們合作過的老大，馬主教從來不露面，很安全。”
吳復生摸了摸下巴：“不露面，那不是沒人見過他……誰介紹的？”
正坐在遊艇駕駛位的波仔扭頭：
“臺灣幫羅森介紹的，鑫叔老客戶。”
吳復生陷入沉思。
當時鑫叔正給客戶介紹手中的一款瓷器。
李永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有意無意的朝鑫叔店鋪裡看進來。
探尋的模樣，同時引起的不止是鑫叔的注意，還有簾子後的吳復生。
他的眼光……
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吳復生不停的回憶。
在找什麼呢？
他的回憶漸漸定格在架子上的一個座鐘上。
也就一個巴掌大小。
淺綠色外殼，側面還有一小幅淡黃色古代女子的全身畫像。
雖說李永哲當時也就隨意瞄了幾眼。
但還是被吳復生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做他們這一行的。
不小心，就會沒命！
思緒飛回，吳復生雙手環抱，聲音變得有點滲人：
“鑫叔那個古董鍾，是不是從加拿大買回來的？”
森然的目光掃過李問，李問趕緊低頭。
【頂你個肺，那麼牛逼嗎，說實話，這個記憶力有點逆天！】
【劇情需要而已，而且做這一行的人，隨時都可能沒命，我覺得畫家謹慎點，他們家族才能傳下來三代，其中一代還是有將軍從中作梗才出的問題。】
【記憶力好的人其實也挺常見，這裡的描述我覺得還算是真實，在哪一行吃哪一行的飯，比如你學金融的，對那一方面也會特別瞭解，假鈔這種隨時喪命的工種，觀察敏銳度和對細節的把控很需要好不？】
倉庫。
各種器具裝進了木箱，地面一堆紙屑，散落一地。
鑫叔急衝衝的往裡邊跑。
裡面各種機器都用塑膠薄膜封好，四仔正推著一輛手推車。
鑫叔奇怪問四仔：“喂，搞什麼呀？”
波仔也在搬運著圓罐。
鑫叔：“收拾東西？”
他神色慌張，不懂得發生了什麼事，內心忐忑。
他跟李問關係稍稍好些。
跑到正在打包的李問跟前：“幹嘛走那麼急啊？”
鑫叔心裡預感著有事情不對勁。
李問小聲道：“鑫叔，你在加拿大買……”
波仔突然扒開簾子走了出來。
兩人像做賊似的，李問趕緊抓著鑫叔的手走出鐵門外。
李問握著鑫叔的雙肩：“你在加拿大買的那個古董鍾，是不是用假美金買的？”
鑫叔呼吸加重，心臟像捱了一記猛錘！
嘴角抽搐：“不會吧，畫家知道了？”
李問看著鑫叔瞪大的雙眼，重重拍了他一下肩膀：
“你快走吧！”
華女和吳秀清站在高處鐵絲網，吳秀清在前，華女在後。
頗有種威脅的意味。
吳復生穿過簾子，掀開的聲音，像是鼓風機吹動的聲音！
滿臉怒氣走來。
……
【看樣子鑫叔可能要領盒飯了……】
【我不信，鑫叔都是跟著畫家老爸的，生意轉給他接手，元老級人物。李問是個刺頭，而且整天都想跑路，幹掉鑫叔誰還能幫畫家畫假鈔，制電版？】
【我也覺得可能性不大，鑫叔技術足夠牛逼，這種人可真不好找，殺了他，要找到一個能替代他的人，非常難。你以為他這種技術工種人才在大街上隨便找啊？】
【應該不會，就像我們廠的老師傅，感覺老闆不像皇帝，他們才像是廠裡面的老祖宗，老闆對他們的態度恭敬得不得了，就是怕他們哪個被其它廠挖走，工資又屬於最高那一批。】
【不過是吳家三代定下來的規矩啊，就是因為一直守行規才沒有人坐過牢。這種數額巨大假鈔集團，會不會引渡回美國，直接判你一個無期？】
【別爭了，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
鑫叔頓時嚇得腿軟，直接倒在地上！
雙腿變成跪姿，擦著石子路，向吳復生滑去。
褲子霎時被尖銳石子劃破，膝蓋血漬滲出。
石子路上登時出現兩條血痕。
鑫叔：“是我的錯，我該死，我把手給你。”抬起雙手，擺在吳復生胸前。
鑫叔雙手顫抖得厲害：“把我手砍下來，我把手給你！！”
大口喘著粗氣。
吳復生沉聲道：“把你手砍下來？行規是怎麼寫的？”
鑫叔無比驚恐：“你不要搞我老婆和女兒！”
瞬間變成了哭腔：“不要殺她們！！不關她們的事啊！”
李問站在一旁，臉色驟變，怒道：
“這什麼狗屁行規！要一家人的命！！”
吳復生死死盯著鑫叔的眼睛：
“他在用那些假鈔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幾個人的命！！”
四仔和波仔沉默不語，呆呆的看著鐵門外發生的一切。
站在鐵絲網後面的吳秀清，大口呼氣，內心緊縮。
鑫叔猛的磕頭，頭顱重重砸在尖銳石子上。
被石頭尖兒扎得額頭一片猩紅；
“少爺，我錯了……我手賤，我沒有忍住！真的做得太好了，我壞了規矩！！”
扁框銀邊眼鏡鏡片碎裂，渾身顫抖，聲音也止不住的發顫：
“求求你看在你老爸的份上……”
吳復生輕輕為他擦去額頭上的石子，臉上露出痛苦神色，額頭貼在一塊。
緩緩掏出了腰間的槍。
不由分說，朝著鑫叔胸口砰砰開了兩槍！
緊接著又補了一槍！
槍聲在這片山谷中迴盪……
嚇得遠處的吳秀清猛地一抖。
鑫叔就這麼載倒在了吳復生懷中！
李問幾乎要哭出來！
吳復生沉聲：“行規就是行規！”
李問渾身顫抖：“行規……規你媽！！”
說完朝著吳復生衝了過來！
吳復生舉槍，李問一隻手握住。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李問扭曲的臉頰！
吳復生將槍口一偏。
嘭！
子彈貼著李問耳朵而過！
耳鳴聲陣陣。
吳復生舉起拳頭，重重打在了李問右臉上！
李問臉頰驟然變形。
一口猩紅鮮血朝著天空方向吐出！
【鑫叔多好一個人啊，就這麼領盒飯了，唉……】
【難過。】
【李問跟他關係最好，一起畫新版美金都畫了三個月時間。媽的真一點情面都不講嗎？？】
【不是不講情面，是規矩，吳復生做批發的，因為有過去的渠道，出給那些人查不到鈔票出處，這樣不容易挨抓。】
【什麼不容易挨抓，拍電影不挨抓而已，一次出貨都是八九箱，這樣不容易挨海關查？搞笑，編劇這麼編而已，真以為稽查的都是傻子了。】
鑫叔，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