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棄愛情的男人，沒一件事幹得好。
評委室。
劉禾平看著顯示器放大的劇本，若有所思。
到目前看來，白墨對於故事線的把控佈局，人物塑造，劇情安排，甚至是人物關係的情緒，他都沒辦法挑的出毛病。
很少有年輕人能夠在這個歲數，能夠將各個細節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吩咐工作人員找來白墨參加預選賽的幾個故事。
中規中矩。
劉禾平拿著A4紙，一字一句的端詳，食指不時放到唇邊，舌頭輕舔一下，沾些唾液，再翻看下一頁。
說不上不好，也說不上特別優秀。
“難道真的有人在短時間之內領悟開竅？”
沒過一會兒，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匪夷所思，自已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怎麼可能有人短期內頓悟，一定是經過不斷的犯錯，修改，學習，再犯錯，再修改，一步一個腳印的提升。
包括他自已也是如此！
白墨年紀輕輕就已經比他少走許多年的彎路，這樣的孩子悟性可謂是絕頂！
讓這位已經年逾六十的老頭，動了收徒的心思。
若是讓白墨知道這位國家一級編劇的心思，怕還真是有些難以抉擇。
靠著系統的幫助，劇本，也就是專業方面絕對沒有問題。
可成功不單單靠的是自身實力，還有背景，資本，剛開始起步有個靠山背書，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
話說兩頭。
白墨創作故事正在興頭上，碼字速度並沒有減緩。
李問既然跟過去say goodbye，跟畫家的故事就可以開始延展了。
X場，私人飛機，內。
吳復生的私人飛機上，他正透過窗外看著外面的景色。
對李問的到來，並沒有影響他任何情緒波動。
李問坐在了吳復生旁邊的座位，身材窈窕空姐詢問他是否要幫他收起外套，服務十分周到。
吳復生：“你來啦？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李問：“不好意思，今天阮文去美國了，我去送送她。”
吳復生：“辦完了事，我幫你把她追回來。”
李問：“我是來幫你工作的，其它的事，你不用操心。”
吳復生：“就是因為你幫我工作，我才操心。你不知道所有能成大事的男人，都是因為女人。我父親說，放棄愛情的男人，沒一件事幹得好。”
吳復生的話讓李問略微詫異，沒想到會從他的口中說出這番話。
在他看來吳復生是個無比理智的人，而且擁有私人飛機，這樣的人談論愛情和女人的時候，……居然讓他產生一種神聖的感覺，這就很奇特。
空姐給李問拿來了一杯溫水，李問向她道謝。
李問：“謝了，那你又是為了誰？”
吳復生略帶神秘的笑了笑。
吳復生：“我是極少數，不為了女人而活的人。”
【尼瑪，這是二十歲的人能寫出來的臺詞？這句話，絕對是抄的，實錘了。我一個三十歲的人從沒有過這樣的感悟，他怎麼可能會？】
【樓上的你說說，白墨他抄誰的，或者哪裡能找到這句話出處，男人做事就不能為了女人嗎？說這個話也不怕捱打！】
【被女人看不起分開，老大先來一句你幫我做事，我幫你把女人追回來，這是種什麼感覺。只能說這個畫家看人很透，士為知已者死，一句話，就能把李問輕鬆拿捏，不得了啊。】
【放棄愛情的男人，沒一件事幹得好……扎心了，確實沒想到選手那麼年輕，居然能將愛情理解到這個程度。】
【不得不說，到目前為止，畫家塑造得很成功，說出來許多話都很經典，句句雞湯，可是讓你又不討厭，要是生活裡有這麼個人生導師就好了，愛了愛了。】
【……】
X場，私人飛機，內
天色漸暗，可以看到飛機外火燒雲通紅一片。
吳復生：“今年三月，美國推出新版本的美鈔，採用了迪普萊西斯版本的富蘭克林頭像，還放大了百分之五十，線條和細節多了。哪怕用解像度最高的印表機，印出來也會有摩爾紋。最要命的是富蘭克林的衣領，用了微縮印刷，印上美國英文全稱。”
閱讀燈下，李問拿著一張新版的美鈔反覆看上面的每一處細紋。
李問：“那要做一個更精細的電版，你有好的師傅麼？”
從飛機的座位上竄出了幾個人。
鑫叔，電版師傅，中年捲髮，總喜歡戴一頂鴨舌帽。
華女，管家，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短直髮垂肩，模樣略顯嚴肅。
Bobby, 運輸部，戴一頂遮陽帽，灰T男子，精神小夥。
四仔，保安部，嘴上有一抹顯眼的小鬍子。
華女：“做好了電版，還要搞定變色油墨。”
Bobby:\"搞定了油墨，還要找無酸紙，檢查偽鈔用防偽筆，防偽筆對普通紙有化學反應會變成紫色，真鈔用的無酸紙，會變黃色。各國政府對無酸紙都嚴格管制。\"
李問：“難道我們還得造紙？”
吳復生：“不可能，成本太高，我來想辦法，你先幫我搞定浮水印。”
李問兩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著紙鈔的兩端，印在閱讀燈下，紋路十分清晰。
李問：“浮水印，是紙張中的纖維壓成，不造紙，根本不可能……”
四仔：“要不然找你來幹什麼呀，師傅？”
李問是新來的，沒有多說話。如同一隻小鵪鶉一般在人前，信心顯得略有不足。
X場，港區，鄉下廢棄工廠，內
新雨剛下，地面潮溼。
一行車沿著盤山公路，來到了山腳的一處廢棄工廠，周圍荒無人煙。
工廠雖破舊，但裡面的裝置，都保持著乾燥，擺放整齊有序。
一行人剛到工廠，便開始了有序的工作。
李問從平移滑輪移過一塊斜著的畫板。
繪圖才是他的主場。
一張美鈔被細切為N個部分，每個部分都只約莫幾厘米大小。
小到富蘭克林的瞳孔線條，小到他領結的一角！
要完全繪製這些圖案，分毫不差。
工程量並不小。
坐在李問身旁，一頭捲毛，愛笑的鑫叔，同樣是一名出色的畫師。
他們的身份，有個學名叫“電版師傅。”
兩人都戴著放大眼鏡和黑色手套。
作為電版師傅，基本素質，繪畫的時候手不抖，甚至必要的時候，憋住氣。
每一條細紋圖案，如同數字“100”中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斜線，公分，連同方向，都不能出現絲毫的誤差。
枯燥而富有挑戰。
不，富有挑戰不足以形容它的難度。
如同刀尖跳舞！
針尖般大小的畫筆，一般人連下筆力度都不好掌控。
李問和鑫叔二人，繪圖則是一筆而過，一氣呵成！
時間流逝飛快。
白天到黑夜。
黑夜到白天。
餓了就扒盒飯。
等待畫版的完成。
每繪製一個方寸的部分，便往一塊白板上沾上去。
吳復生無聊到坐在屋頂邊上，樓下空地放置著一個鐵罐，圓形開口並不大。
而他，則是從樓上瞄準著罐口，一粒粒的扔下鐵釘，玩丟箭壺的遊戲。
可謂是無聊到腦袋上長草……
日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