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懷裡,文德帝才發現小丫頭兩隻白嫩嫩的手臂上有東西,顏色雖重,卻不是黑色,深色中帶著隱隱的紋絡。

“這是什麼?”

“回陛下,是,是胎記。”

荀嫣搶著答道。

雖然有那麼一道聖旨在,可君顏難測,她也不知道他來此目的為何,只得小心應對。

何況,龍這種圖案只有天子能享,天子以下,那便是大逆不道。

端詳片刻,文德帝竟是不由的面露微驚之色,“這,似是一隻虎,”

看到左邊的那隻小手臂,向來很少有什麼表情變化的臉上驚色更甚,

“那這邊竟是……龍?是一條龍。”

楚雲裳除了比較煩之外倒是不覺有什麼,鄙視的翻了白眼,瞧他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陛下,請陛下恕罪。”

文德帝話音剛落下,薛清婉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認起了罪。

這一奇葩舉動把文德帝都整愣住了。

荀嫣和丈夫對視一眼,不知道她這是又在整哪一齣?

得了,戲精又上身了。

楚雲裳在文德帝懷裡舉著小手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蛄蛹了好一會兒,

“這狗皇帝沒抱過孩子吧?一點都不專業,身子僵的跟個木樁子似的,比阿爹差遠了。”

突然被誇,楚凌鈞心裡又一絲絲小小的得意,站姿都挺拔了不少,雖然本已很挺拔了。

“陛下,龍乃是代表天子之物,楚家決無冒犯之意。這孩子的的確確是一出生就帶著這兩塊東西的,絕不是姐姐故意為之。”

“孩子生下來了以後,因為手臂上帶了龍的圖案,表哥和姐姐都不知如何是好,夙夜憂寐,心慌不已。”

“所以,請陛下不要降罪楚家,更不要降罪於姐姐和表哥。”

“這是?”

文德帝長眉微蹙,問向楚凌鈞,“這是將軍府上的人?”

薛清婉現眼包似的搶答道,“回陛下,民女薛清婉,是楚將軍表妹。”

“下去吧。”

文德帝何等眼明心亮,怎會看不出她的那點小心思,自始至終不曾正看她一下,低頭拉起楚雲裳的左手仔細端詳起來。

白白表演了一回,薛清婉暗自咬牙,雖有不甘,但也沒膽子在天子面前作妖,應了聲是,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快滾吧現眼包,可看家裡來個人物了,不夠你嘚瑟的。”

什麼聲音?

文德帝神色一緊,靜聲環顧了一下,所有人面色如常。

奇怪,難道是朕連日來熬夜批閱奏章,出現幻聽了?

“嗯?看他剛剛的表現這不能辨清中奸嗎?也不像那無道昏君哪?怎麼就能落到死無全屍,王國覆滅的地步呢?”

文德帝聞言大驚,雙手都抖了一下,他貴為天子,會死無全屍?天越也會滅亡?

死無全屍,王朝覆滅。

這幾句話,如同詛咒,在他的腦海裡轟然炸開。

不,不,這裡根本沒人說話,一定是他幻聽,聽錯了,對一定是聽錯了。

現在的天越兵強馬壯,又有仲陀國師,楚將軍,端木將軍,以及一眾賢臣相輔,怎麼可能覆滅呢。

至於他,雖不是千古一帝那樣的豐偉人物,但自問也不是昏聵不清的君王,死無全屍更是無稽之談。

和他一樣被驚到的還有楚凌鈞夫妻。

女兒總不止一次吐槽聖旨賜予的國運是破爛國運,起初他們只覺得那是她還太小的孩童之語,當不得真。

可前幾天荀家來書信說在書房裡搜出了被放進去的偽造罪證,還抓了個大哥荀嶸結義兄弟轉移財產和設局陷害荀嶸長子荀明珏的現行。

而這些都是經裳裳提醒了之後才被發現的,這就讓他們不得不在意女兒口中的破爛國運一事。

“哎哎,你手抖什麼啊?嚇我一跳。”

文德帝的那一下手抖別人沒看見,小楚雲裳可是感受到了。

她這一出聲楚凌鈞夫婦都跟著緊張了,就怕寶貝女兒被摔了,但人家是皇帝,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好暗暗的又朝文德帝靠近了幾分,時刻準備著。

“看一會兒,差不多得了,抓著人家的手不放,你禮貌嗎?”

“還皇帝呢,連皇家威嚴,綱常禮儀都不要了。”

楚雲裳不滿的往回縮了縮小手,滿滿的嫌棄。

這下文德帝終於知道不是自已幻聽了,而是切切實實的是懷裡這個不足月餘的小娃娃在說話,驚奇之餘 還是驚奇。

順勢在主位上坐下,卻沒放開手裡的那隻小手。

“看來朕所夢非虛,楚將軍你這女兒果然不凡。”

“先得神人託夢,一出生又身附青龍白虎,此乃大貴之相,得此女,你們夫妻是有福之人哪。”

誰都喜歡聽好聽的,文德帝一說完,小丫頭小臉和善了不少。

“多少天了,不是妖怪就是怪物,終於碰上個說話中聽的了。”

“皇帝,你是個會說的,那你就多說點兒。”

聽著女兒的心聲,荀嫣忍不住要扶額,楚凌鈞也額角直跳。

這小傢伙真是個活寶兒。

幸好陛下聽不見,不然就她這副大爺樣兒,非得治她個不敬之罪不可。

“陛下說的極是。”

楚老夫人見縫插針的開口,

“這丫頭還沒生下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她不一般,結果真的是這樣。”

“不僅乖巧聽話,從不鬧人,她出生那天也是天降異象。”

“呵,呵呵,忘了那天喊她是怪物喊的有多兇了,要不是爹地拔劍護著,指不定就被燒死了,撒謊都不臉紅,”

小丫頭氣呼呼的聲音落在三人耳朵裡。

文德帝卻沒想到竟還有這種事,念著楚凌鈞奮勇衛國,他還對他的這個繼母多有尊敬,現在這印象竟是一落千丈。

“其實,陛下,我的另外兩個孫兒和孫女天資亦是不凡的,”

“又來了,她不會也給皇帝講她那個佛祖託夢,要分擔她氣運的故事吧?”

“算了,就那破爛氣運,分就分了吧,她也不稀罕。”

她這麼想著,卻聽文德帝敷衍的扔出了這麼一句,

“嗯,那便好生栽培,不需要在這裡候著,回府去吧。”

“額這……是。”

楚老夫人本想帶其他孫子孫女在皇帝面前露露臉,卻不想直接把自已這一支給請出去了。

啊~,毀滅吧。

楚雲裳一聽那話, 想哭的心都有了,氣的捶胸頓足,孃親好不容易給她散出去的破爛國運,又被這個狗皇帝三言兩語給撿回來了,又給撿回來了。

“楚將軍,如今國師閉關,西南地區形勢緊張,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不知你對必有什麼看法?”

誒?

楚凌鈞被問的一愣,這好像不是他的涉獵範疇吧?

“陛下,臣乃一武將,只懂帶兵打仗,西南之事恐不能精準建言。”

其實這個問題本來也不是真的在問他,而是文德帝問給懷裡的小楚雲裳聽的,甚至於楚凌鈞說了什麼,他都沒在聽。

他抱著一絲莫名的希望,豎著耳朵等著。

“嘔吼,西南的事可不是普通的人力所能解決了的呦。”

稚嫩奶萌的聲音裡帶著一點也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果然有門兒,文德帝心中一喜,百倍認真的聽了起來。

“妖人作祟,降了旱咒,又在流民裡投放了非藥石可解的歹毒瘟疫,傳染性極強,一旦被感染,十個裡至少有九個死。”

什麼?這麼嚴重?

荀嫣看向丈夫,眸底帶著擔憂。

“皇帝這回遇上難題嘍,啊哈哈哈,好睏,”

還沒睡好,就被吵醒,現在濃濃的睡意又找上來了,眼皮沉的像墜了千斤墜,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哎,等等,別睡啊?還沒說怎麼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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