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沒料到她會推辭,旁邊的芙蕖抬眸小心的瞧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該說不說梁太妃曾是先帝的良妃,入宮時間久,為人溫和無爭,她年近四十,人總是很和順慈愛。

對待皇帝和蘇又菡像長輩一般。

不過她不是喜歡管事的性情,先帝駕崩後,她只躲在自已宮裡養花種草,宮裡的事情一向都是蘇太后過問。

“也好。”蕭珩沉了沉眸子,沒有勉強她。

先帝在他十歲那年就定下了他與何尚書之女的婚約,因為之前朝堂諸多變故,這婚事就一拖再拖到了今日。

眼看皇上年歲不小,禮部上奏請皇上早日成婚選秀,蕭珩煩不勝煩便應了下來。

按禮部定下的時間,吉日便定在了半年之後,八月二十。

蘇又菡心裡沉悶,她總覺得自已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可任憑她如何努力還是想不起來分毫。

她沉默的無意識的擺弄手腕上的鐲子,這動作落在蕭珩眼裡,便是她滿腹心事的模樣。

“太后近日是有什麼煩心事?”

蕭珩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定,完全沒有要離開鳳清宮的意思。

蘇又菡聽到他的聲音,並沒有抬眸看向他,反而是特意避開了他的視線,從現在這一刻起,她就要讓小皇帝知道她的彆扭心思,知道她不喜歡他未來的皇后。

只是凡事都要循序漸進,若是突然轉變或是操之過急可能會把人嚇跑。

她看向殿外,將近三月,外面的花開得正好,風吹來裹挾著陣陣花香。

“並無什麼煩心事,約摸著是在宮裡生活的太久了,人容易傷春悲秋罷了。”

她的餘光落在蕭珩的身上,蕭珩穿著玄色繡著明黃飛龍雲紋的袍子,端的是龍鳳之姿,不笑時滿目威嚴。

一時無話,殿內鴉雀無聲。

芙蕖悄悄動了動自已站的有些麻木的腿,素常太后與皇上相見,總是相談甚歡,他們會說起前朝的趣事,會說起後殿的貓兒,甚至連御花園裡新開了什麼花都會閒聊兩句。

今日這個詭異的氣氛,著實讓她捏了一把汗。

莫非……她壯著膽子看向太后,又看了看安靜端坐的皇上,莫非太后是因為皇上即將成親的事情才會悶悶不樂?

這樣的念頭一生,她委實嚇了一跳。

她自小在太后身邊服侍,蘇又菡說是太后,也不過比皇上年長三歲,細看上去,太后那張嬌豔如芙蓉花的臉蛋兒比皇上都要顯年輕。

這十年來,她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相互扶持走到今日,尤其是年少時,皇上被課業難得偷偷掉眼淚,是她守著他徹夜背書。

皇上被太傅責罰抄書,太后陪著他一字一句的抄錄。

那些漫長難捱的日子裡,都是兩個人相依為命。

……

芙蕖這樣想著,頓時覺得太后若真的對皇上有什麼別的心思也不為過了,畢竟她家小姐從小到大也沒有遇到心儀之人,所接觸的唯一一個男人便是皇上了。

只可惜,她眸中溢位幾分憐憫。

“皇上在這用晚膳嗎?”

蘇又菡輕聲詢問,她像是在趕人,又像是隱隱期待他能多留一刻。

“不了。”蕭珩站起身,“還有許多奏摺未批,朕先回御書房了。”

他才走了兩步,蘇又菡就直接跟了上去,他頓住腳步回身看向她,“如今還未三月,倒春寒厲害,多注意保暖。殿內若有什麼短缺及時吩咐下去,莫要委屈了自已。”

“是,又不是小孩子,怎會在這種小事上勞皇上憂心。”

她應聲。

蕭珩還想說些什麼,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的身影消失在鳳清宮外時,蘇又菡才鬆了口氣,回到內殿。

她覺得累,未用晚膳就早早的睡下了。

芙蕖和另一個宮女寒秋在外殿守著,寒秋小聲問她,“娘娘是身子不適嘛?今個兒怎得這樣早便睡下了?”

芙蕖嘆了口氣,“娘娘大約是心裡悶得慌,這段時日吩咐宮人都小心點伺候,莫要惹娘娘煩心。”

“是,芙蕖姐姐。”

深夜,御書房內蕭珩剛忙完,貼身的內侍便提著燈引他回寢殿歇息。

路上蕭珩隨口問了一句,“今晚的宵夜是什麼?”

他在政事上勤勉,蘇又菡怕他太晚入睡腹中飢餓,每晚都會親自吩咐膳房備下宵夜。

楊內侍沉了沉聲音,“娘娘今日未吩咐膳房準備膳食,奴才便自作主張的讓他們備了幾樣。”

“哦?”皇上頓住腳步,“為何?”

“娘娘今日似乎身子不適,沒用晚膳便睡下了,想來是忘了。”他硬著頭皮道。

“可有請太醫去瞧瞧?”

皇上折身就要往鳳清宮的方向走去,楊內侍快步跟了上去,“奴才讓人去打聽了,鳳清宮的宮女說太后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心緒不佳。皇上,如今天色已晚,您還是明日再過去看過太后娘娘吧。”

心緒不佳?蕭珩深邃的眸中湧出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便是今日他過去同她說了要成親的事,她連晚膳都不用了?

他心裡竟有一股難言的歡愉,蘇又菡是因為他要成親才不舒服嗎?婚事一拖再拖確實是他不想成親,他覺得這偌大皇宮之內,有他和蘇又菡兩個人就足夠了。

就已經很像一個溫馨的家了。

對於迎娶何尚書之女的事情,他也試探的問過蘇又菡幾回,但蘇又菡都說何尚書對朝廷盡心竭力,那位何小姐也是秀外慧中,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她分明是讚許的,因此禮部議定婚期的事情他沒有提前同她說。

可如今看來,她竟是這般在意。

蕭珩返回自已的寢殿,“明早你親自去鳳清宮看過太后,若有不適,儘早的讓太醫去候著!”

“是,奴才記下了。”

夜深人靜,蕭珩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他心裡在期待什麼?期待成親?還是期待蘇又菡因為他要成親的事情生氣?

又或是,蘇又菡身為先帝嬪妃若是真的對他有什麼想法那該如何是好?

這樣輾轉反側了一整夜,竟著涼染了風寒,天亮時他渾渾噩噩的燒得有些糊塗。

楊內侍不敢怠慢,立刻請了太醫來為皇上診治。

蘇又菡帶著宮女趕到皇上寢殿時,太醫已經在小廚房熬藥了。

她進了內間,看到床上躺著的有些病弱的蕭珩,蕭珩見到她來忙要起身,她下意識的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不必多禮,皇上快躺下歇著。”

那雙溫軟的手撫在他的手上,燙的他有些戰慄,他想要抽開,又怕反應過大蘇又菡多想。

蘇又菡對上他眼眸,抬手撫摸上他的額頭,“這樣燙!”她驚呼了一聲,眸子裡滿是擔憂與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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